科举炮灰签到躺赢日常(221)
因为一路颠沛流离脸颊凹陷的王平安脸上,终于露出欢喜的笑容来。
只要找到寿国公,他们就会得救,就能给爹报仇,母子俩还能相依为命的活下去。
“平安,娘出去一趟,你再睡一会儿,娘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你好好待在这里,娘回来就给你买糖吃,好吗?”
王母的身体刚好一些,王平安却又病了。
她抚摸着孩子滚烫额头,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会乖乖的,哪儿都不去。”王平安紧紧拉着母亲的手,一次次叮嘱:“娘,我在等你,你要快些回来。”
“好,娘马上就回来。”
女人还是食言了。
王平安命大,发着高烧不知道过了多久,居然就这样好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将母亲留下已经馊掉的馒头吃了,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娘,你怎么还没回来,我饿,我好害怕。”
他不知道要去哪儿寻找母亲,却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好多天,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娘还是没回来。
“去去去,别挡着我做生意。”
“可怜见的,这么小就在要饭。”
“他身上好脏,别靠得太近,指不定身上带着病。”
王平安蜷缩着,被人赶被人骂,但他不怕,他要找到娘。
“哎,你们听说没,前两天东街那块有人拦轿子告状,被当场打杀了。”
“我也听说了,不是告状,是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疯婆子,哭着喊着拦轿子,因为惊撞了贵人被带走了。”
“这年头疯子太多了,连贵人的轿子都敢拦。”
“估计是戏文看多了,真以为街头随便拦住个轿子就能告状。”
王平安整个人哆嗦起来,他猛地冲出去:“那个人呢,拦轿子的人呢?”
议论的人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哪儿来的疯乞丐。”
王平安扑过去:“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惊撞贵人,不是死了就是被带走了。”
“走走走,别跟小疯子一般计较。”
王平安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跑:“娘,你别丢下我,求求你回来。”
“我们不报仇了,娘,求你别死,现在我只有你了,你别丢下我。”
“爹,我跟娘被人欺负了,你快来啊。”
王平安哭得声音嘶哑,声嘶力竭,满京城的乱跑,却找不到母亲的踪迹。
“就是他,那是个小疯子,整日里哭爹喊娘的,搅的我们都睡不安稳。”
官差一步步靠近。
王平安憎恨的看向他们,想起那闯入家中,带走父亲的官差,又想到母亲一去不回。
他猛地咬住官差的手,趁着他们不注意撒腿就跑。
蓦的,王平安撞在一个人身上。
“咳咳咳。”那人发出轻咳。
紧随而来的官差看到来人,连忙行礼。
不等他们说话,来人开口道:“不过是一个孩子,兴师动众的做什么,别吓着小孩儿。”
“可是他……”
“交给我来处理吧。”
“是。”
巷子里,只剩下王平安与那个男人。
顾清衍试图看清楚那善心人的模样,却发现王平安的记忆被打了磨砂滤镜,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那人的脸。
只依稀觉得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普通,不像是出身富贵,能让差役避让的人。
可他一句话,官差就直接走人了。
“小孩儿,你在找娘吗?”男人开口问道。
王平安仰起头:“你知道我娘在哪里吗?”
男人轻笑一声:“我当然知道,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她。”
王平安犹豫起来。
“但是我娘不许我跟陌生人走,她让我在庙里头等着,是我不好,我不该跑出来,她回来该生气了。”
他后退几步想跑。
“你娘是不是大约这么高,人很瘦,头上带着一根木头簪子?”
王平安回头:“你认识我娘?”
“过来,我带你去见她。”男人伸出手。
这一次王平安没有拒绝。】
顾清衍从记忆中苏醒,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平安的记忆,大部分都是年幼时候与父母在一起的幸福生活,一家人过得不算富裕,却幸福美满。
这些幸福却在他六岁的时候被破坏。
王父入狱,被严刑拷打到奄奄一息,临死之前将一块木牌子交给妻子,作为信物。
王母带着儿子千里奔逃,一路吃尽了苦头,终于到了京城去见不到寿国公。
某一天,王母丢下生病的儿子,离开破庙后再也没有回来。
顾清衍拧着眉头,心底与王平安一样,都觉得王母应该是遭遇了不测,否则以她那么疼爱孩子的性子,绝不会丢下生病的孩子一个人。
也许王母因为孩子重病,不得不冒险拦轿子,却被人当做贼人打死?
顾清衍不愿意这么想,可却又觉得这才合理。
至于最后出现的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也许就是他欺骗王平安,让他小小年纪就进入了太平教,被太平教洗脑,成为太平教爪牙。
顾清衍捏了捏眉心,也许他应该告诉裴玄,请裴玄询问老国公,问问十几年前有没有这样一个女人拦轿子告状,最后又去了哪里。
想到什么,顾清衍从怀中拿出裴玄的名帖。
虽略有不同,但王父交给妻儿的信物,确实是与这名帖十分相似。
可奇怪的是,王父一个身在小县城,连品级都没有的武将,怎么会有京城寿国公的信物?
京城那位寿国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第101章 抵达京城
“死了?”
狂徒惨死的消息快马加鞭, 当天夜里就送到了裴玄跟前。
“是,夏柳密信,那人胸口被洞穿, 杀他之人武艺高强, 在他反应之前便一击致命。”
裴玄眉头一皱,他与那狂徒交过手, 知道此人武功不差, 尤其是气功过人。
到底是什么人能一击致命。
“大人, 可还要继续搜查?”下属问道。
那一日从贡院逃走的太平教徒,其余人都已经伏诛,只剩下这一个无影无踪, 他们搜地皮似得找了几天也不见踪影。
没想到此人早已经死了。
裴玄摇头:“让他们回来吧, 口风紧点, 别泄露消息。”
“属下遵命。”
等下属离开, 裴玄紧锁的眉头却并未舒展。
虽然狂徒已死, 没有人会泄露当晚的情形,更不会有人知道顾清衍身上的诡异之处,可裴玄还是担心。
那个杀死狂徒的是谁, 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对顾清衍有没有恶意?
裴玄从不对人性报以希望。
幸好,顾清衍已经离开了梁溪。
奚家的商船一路疾行, 到底还是赶不及,遇上了京城的第一场雪。
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来, 码头都染成了白色,只有来来往往的工人们呼出热气,才让这地方热闹起来。
“少爷,待会儿就能上岸了。”
船长招呼着船员们忙活, 又叮嘱:“刚开始下雪,这会儿路还没完全冻上,咱们赶紧进京还来得及,等雪下大积厚了,路上就更艰难。”
奚同贵点头:“你素来妥帖,都按你的来。”
下雪天冷,顾清衍穿上了最厚的衣裳,章念还觉得不够,将压箱底的兔毛大氅取出来。
这是刘妈妈担心北方太冷,特意带着俩姐妹亲手做的。
虽然用的是普通兔毛,但柔软轻盈,保暖效果十分好。
顾清衍披上后手脚都暖和起来:“真暖和,阿念,你也穿上。”
刘妈妈没厚此薄彼,给章念也做了一件,成色只稍差一些。
结果章念忙上忙下搬行李,头也不抬的说:“我不冷。”
“下着雪呢,怎么会不冷。”顾清衍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