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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喜事(34)

作者:Econgee 时间:2025-03-07 15:13 标签:甜宠

  顷刻间他就失了分寸,高声地质问王房道:“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
  王房狞笑着挥舞匕首,利刃重重地捅向时易之,时易之也在霎时拎着花瓶砸向了王房。
  房中昏暗无比,谁也看不清谁,谁都在赌。
  “砰”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利刃划破衣袍,铁锈般的腥气在房中弥漫开来。
  王房的脑袋生生地受了一击,此刻正撑着桌子喘息,无暇顾及其他;时易之倒吸一口气,将痛吟吞入腹中,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迅速地闪避到了里间。
  比起外间,里间可用的物什更少。
  阳春的宅子本就是个暂居地,何论从前西厢房从来都是空着没住过人的,再加上广寒仙物欲低并不主动地要些什么,因此厢房内想要找些个能够反击的东西也难。
  时易之一只手盖着伤口,另一只手撑在妆奁上摸索了一番,终于,还是让他找出了一个还算锐利的玉簪。
  可玉簪脆弱,王房的匕首又还没脱手,与之相比仍旧悬殊。
  不过多时,那边受了重创的王房重新又开始摇摇晃晃地逼近。
  “大少爷大少爷,我再最后叫你一遍大少爷。”在血腥的刺激下,王房的戾气愈发得重,声音也变得沙哑粗粝。“日后,你就是个死人了!!!”
  时易之不再闪躲,直接抬腿重踹向朝自己而来的人,手中的玉簪也在此时不管不顾地扎了过去,但由于落点并非薄弱之处,因而只是留下了一个钝钝的伤痕。
  他干脆利落地丢下了手中的玉簪,旋即反手擒住那双近在眼前的握着匕首的手腕,而后试图借巧力将匕首给夺过来。
  王房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手中施加的力道也越发得大,咬着牙不停地往下压,似乎是想借着这个姿势就直接夺了时易之的性命。
  只是时易之又哪能让他轻易得逞?
  于是二人如此相互掣制着、相互抗衡着,你来我往之间,竟然难分出个胜负来。
  可时易之的手臂终究还是被匕首划了一道的,他使的力气愈大,从中流出的血也就愈多,此刻显然已经浸湿了一大片的衣袖。
  他不清楚王房的伤势如何,却心知再耽误下去对他绝对无利,但一时之间竟然又找不到个破局的方法。
  伤口的疼与麻在不断地加重,时易之的力气也在不停地流失着,正在他隐隐生出了几分绝望之际,原先紧闭着的房门突然就被一脚踹开了,凉薄的月光与潮湿的水汽也重新灌入房中。
  他们二人俱是下意识地向房门看去,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飞也似地进了屋,身后披散的墨色长发随着动作漂浮于空,融化于夜。
  进来的人什么话都没说,而在时易之与王房都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那人就快速地偏身从地上拾起了一个东西,随后高举着那物什朝王房的头上砸去。
  “砰——”
  闷响过后,王房的头再受重创。
  这次他再没了强撑的力气,嘴中吐出几道含糊的字词,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手中紧握的匕首也随之当啷坠地。
  几息后,益才也匆匆地跑进了进来,他手中提着的灯终于为西厢房带来了可清晰视物的亮。
  时易之慢慢地垂下了因为脱力在不停发颤的手,失神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盯着又救了自己的广寒仙。
  ——广寒仙面色苍白,嘴唇紧抿,手中紧握着中阮的琴颈,琴身已经碎裂成两半坠在了地上。他浅色的衣摆沾染上了屋内的血,身上也有几滴飞溅的血迹。
  时易之看着那刺目的红,觉得世界变成了一片腌臜的黑。
  “少爷少爷!”益才慌乱地跑近,脸色同样白得吓人。“少爷您受伤了!”
  时易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是广寒仙先开的口。“别喊了,赶紧去找大夫过来。”
  说完,广寒仙又抬脚踹了踹昏倒在地的王房,一脸嫌恶和心惊。“再叫人把这个东西也给带走。”
  换做从前,益才是还要再看时易之的眼色才会行事的,可如今知道了些内情,便听了广寒仙的吩咐,点了屋内的灯就匆匆办事去了。
  宅子内下人行事还算快,不到一盏茶,益才就带来了几个健壮的家丁,用三指粗的麻绳将王房给五花大绑地带出了西厢房,只是大夫来得没那么快。
  广寒仙看着时易之受了伤还一副讷讷的模样,莫名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丢了手中的另外琴颈就朝时易之走去。
  都如此情况了,哪知此蠢笨之人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寒公子,你可有受伤?王房可有对你做些什么?”
  广寒仙哈笑一声,伸手把时易之的袖口给扯了个稀巴烂,用破碎的布条乱七八糟地往时易之受伤的手臂上缠——他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只是看过的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受伤了就要绑好。
  “王房能对我做些什么?益才都在我身边陪着的,时少爷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把受伤的手臂层层裹住,直到看不见流血的伤口后广寒仙才停下。“时少爷果然是君子端方,端得命都快没了也要讲究一个得体,哪像我们这些俗人,在看到刀的时候就要大喊救命了。”
  说完这些,广寒仙就不再看时易之,从柜子里选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绕到了屏风后面。
  外头掺着雨丝的凉风灌入房中,时易之死里逃生出了一身汗,被这风一吹身子冷得一颤,也终于清醒不少。
  他看着自己被碎布条缠得鼓鼓囊囊的手臂,隐约觉得广寒仙生气了,但一时又品不出这气是从何而来。
  可不管怎么说,他又一次被广寒仙救了。
  种种恩情与思慕之情混杂在一起,将他的心灌得满满涨涨,催生出一股比从前更为浓烈的情绪,让他心跳如鼓,让他浑身发颤发麻。
  他说不清,却又料想是此生他都无法再将此人割舍下了。
  是这样好的广寒仙。
  时易之大喘了几口气,垂眼看见了碎在地上的中阮,而后,脑中又无缘由地想起了在湄洲他初见广寒仙的那一幕,想起了那个低眉信手弹着中阮宛若天上仙的人。
  为了救自己,这把中阮如今已碎得不成模样。
  他抿了抿唇,将它们给拾了起来,有序且小心地放在了八仙桌上。
  “你捡它作甚?”换好衣物的广寒仙从屏风后转出,看到他的动作就语气不善地问道。
  时易之轻抚了一下,“如此美妙的琴音,不应因我而断了,将它们也带回清州,届时我便找个匠人将它给修补好。”
  他原以为这么说广寒仙会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广寒仙的面色竟然变得更难看了些。
  此之后,甚至一句话也没再和他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枝 掌心交握
  广寒仙生了一场不知缘由的、难以追根溯源的气。
  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陌生的床顶与帷帐,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十分陌生的怒火,尤其是想到今夜若不是他及时地出现,或许时易之就会有性命的危险,这样的怒火就变得更甚了。
  堂堂从高门大户里头出来的大少爷,怎得就将自己弄到了这般的田地?怎就让一个卑劣的管事给逼成了这幅模样?
  可气着气着,他又不免地生出了几分叹息。
  广寒仙没那么喜欢时易之,也没那么不喜欢。
  因为替他置办东西、与他说好话的时易之是好的,贪图容貌、不设真心的时易之是不好的;所以跟时易之虚与委蛇是可以的,与时易之交付真心是不可以的。
  故而他就算不会爱时易之,也不愿看到他受伤丧命。
  若是这些都不谈,那时易之的命也是他从河中给捞上来的,合该有一半都算他的,所以他又怎能看着时易之将自己置身险地却无动于衷呢?
  这个念头一生,广寒仙脑中万千混乱的思绪,终于变得清晰了。
  是也是也。
  广寒仙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闷在胸口凝成一团的情绪也终于找出了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愤懑与沉郁都散去不少。
  ——他废了那么大劲从河中拖上来,还在野外兢兢业业地照顾了一夜,有了他这般的照拂,那再低贱的命都应该变得贵重,可时易之却那么随随便便一点也不懂得珍惜,受了伤不处理任由鲜血不停横流不说,甚至还反过来在意那些烂东西,这完全就是没有将他的辛苦放在心上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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