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444号[无限](51)
“——我是想说,也许岑溪使用正畸蜡确实对她的口腔状况没有用,但是,这也要等她用过了才会知道啊。”
姜央几乎要跳起来:“她用过了正畸蜡、觉得正畸蜡没有用,才会想到冰硼散!如果是这样,岑溪的正畸蜡根本不应该是满的,应该是用过的!”
“有人动了岑溪的正畸蜡!”
第39章
有人动了岑溪的正畸蜡, 使得正畸蜡看上去像是岑溪没有用过一样,这是不是就在说明,正畸蜡在岑溪的死亡因素当中占有很大的比例?
姜央当即站了起来, 说:“我要再检查一遍岑溪的口腔,看看她的口腔情况是不是符合我的猜想。”
然而, 面对这么大的线索,赵庭燎却显得十分平静, 平静到姜央说出的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消息一样。
赵庭燎拉着姜央的胳膊,在姜央不解的目光中, 强硬地拉着姜央坐下, 说:“我可以肯定,你的猜想是真的。”
这句话成功让姜央蒙圈:“啊?”
赵庭燎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说:“我刚刚联网查了一下, 最常见的冰硼散的外表是像胶囊一样的,官方的使用方法是用棉签蘸取擦拭伤口,但一般人都不会这么用,而是选择直接倾倒的方法。”
姜央:“……”
不是哥们儿, 你脑子里联网?
然而赵庭燎并没有解答姜央的疑惑, 他耸了耸肩,问:“我问你,在这种方法下,岑溪是怎么把冰硼散洒到洗手池的缝隙里的?”
姜央一顿。
赵庭燎说:“没有一种物理理论能够支撑‘岑溪在给自己上药的过程中误将药粉洒到洗手池的缝隙中’这个推论。冰硼散的粉末能进入到洗手池的缝隙,只有一种可能——”
赵庭燎说的斩钉截铁:“只有冰硼散带着外壳一起掉在洗手池里, 洒出来的粉末在力的作用下向上扬起,才有可能会进入洗手池的缝隙。”
说到这,赵庭燎笑了起来:“你说, 弄掉冰硼散的人,会是岑溪吗?”
姜央沉默不语。
刚刚姜央也算找遍了整个卫生间,但是并没有找到冰硼散的塑料外壳。联系上有人误将冰硼散洒落这个事实,那么弄掉冰硼散的人是谁,这个问题就有很多种答案。
或许是岑溪自己失手将冰硼散洒落,捡起后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药粉,于是随手将冰硼散的外壳扔掉,之后又把垃圾袋也一起扔了。在她还没来得及补充新的冰硼散的时候,人就死亡了,才造成了眼前的情况。
或许是凶手在清扫现场的时候误打翻了冰硼散,为了不让警方注意到岑溪的口腔情况,于是将冰硼散扔掉带走。
当然,也有可能是……
姜央垂眸:“你怀疑陶飞飞和何焉分?他们第一个发现了冰硼散,却没有告诉我们,反而将冰硼散处理掉了。”
赵庭燎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我们做个假设——假设岑溪的口腔内部有问题,那我们能从中推断出什么?”
姜央深呼一口气,他指着置物架上一堆牙具说:“岑溪很注重口腔卫生,电动牙刷、水牙线、漱口水都是常备物品,她戴牙套的时间又不长,在这种情况下产生口腔溃疡的可能性并不大,更大的可能性是她的口腔伤口是金属牙套造成的物理磨损。”
“她想减轻伤口的疼痛,但是医生告诉她使用的正畸蜡对她没有用处——或者说,她还不会正确使用正畸蜡。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想到了用冰硼散解决口腔内部的伤口。”
“但是冰硼散不对症,所以,如果我是岑溪,我一定会放弃使用冰硼散,转而继续使用正畸蜡——就算她依然不会正确使用正畸蜡,也不会继续使用冰硼散了。”
“但是她的正畸蜡却是满盒的状态——这不对的,医生推荐她使用正畸蜡,就算正畸蜡没办法解决口腔内部磨损的问题,也应该是她至少使用过一次之后。所以、所以……”
姜央按了按疯狂跳动的太阳穴,却压制不住心中的想法:“所以,使岑溪死亡的氰/化/钾可能不是床头柜上那一杯白开水,而是她使用的正畸蜡。”
联想到目前为止出现的线索,一个可能在姜央的脑中逐渐形成,姜央越想越觉得心凉:“岑溪在和别人吃饭的过程中误将正畸蜡吞了下去,但是正畸蜡少量食用是不会对身体产生负面影响的,所以岑溪根本不知道,她吃下的是能够要了她的命的毒药。”
“因为岑溪根本不知道她可能要死了,所以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抵抗,身上当然不会有三伤。”
“在她死后,凶手将加了氰/化/钾的白开水放在她的床头,伪造自/杀的假象。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她正在为口腔内部磨损而苦恼从而被怀疑到正畸蜡上,所以凶手在将正畸蜡填满后,又带走了卫生间的冰硼散。”
赵庭燎嘲笑他:“自欺欺人。”
姜央抿起唇,却说不出反对的话。
因为他的推论确实是有问题的。
如果凶手真的是在正畸蜡上下的毒,那么凶手必然知道岑溪在使用正畸蜡。如果是这样,凶手可不一定知道岑溪使用过冰硼散。
岑溪是独居,这点毋庸置疑——警方的调查证明了这一点。
岑溪使用正畸蜡会在牙齿上表现出来,但是使用冰硼散却从外表看不出来。除非岑溪主动和凶手说,否则凶手不会知道岑溪使用过冰硼散。
但是很明显,岑溪的身边没有这样亲近的人,所以凶手知道岑溪使用过冰硼散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这样一来,更大的可能性便是陶飞飞和何焉分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选择了隐瞒,自己独享线索。
赵庭燎撑着下巴说:“你还记得何焉分看了岑溪的口腔多少次吗?我就说,他怎么对岑溪的口腔那么感兴趣,原来是在求证。”
姜央问:“所以,何焉分是得到他想要的证据了?”
赵庭燎冷笑:“不然他们怎么那么积极要去厨房看?想来是想从厨房里找到线索,来推断案发当日和岑溪一起吃饭的人是谁——那人可大概率是凶手。”
姜央有些不敢相信,看起来天真没心机的陶飞飞也会私下隐瞒所有的线索,还能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和所有人说说笑笑。
姜央觉得这个世界有点不对:“不是,你们人均演技帝吗?”
赵庭燎深深地看了姜央一眼,直到把姜央看的整个人都毛毛的,他才意味深长地开口了:“以后你也会成为一个演技帝的。”
姜央:“……”
谢谢夸奖。
就在这时,姜央忽然听到一阵大喊——声音是属于陶飞飞的。
赵庭燎当即打开门,姜央跟在赵庭燎的身后走出洗手间,便发现陈晓雯已经快他们一步走进了厨房。
陈晓雯正弯下腰,一脸关心地问陶飞飞:“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
陶飞飞跌坐在地上,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也不知道,太可怕了,我就碰了一下,手臂就成这个样子了。”
姜央赶到时发现,陶飞飞和何焉分的手臂上不知怎么起了一片红疹,看的姜央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陶飞飞还在一旁哭着说:“我们发现冰箱的冷冻室里有条鱼,想到岑溪海鲜过敏便拿了出来,结果没想到一碰到那条鱼,我和何焉分的手臂上就开始起红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会死吧?”
陈晓雯问她:“疼吗?”
陶飞飞摇摇头:“不疼,也没什么感觉,就是看起来……诶?红疹怎么没了?”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陶飞飞手臂上的大片红疹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姜央连忙去看何焉分的手臂,却发现何焉分手上的红疹竟然也在几乎同一时间消失不见了。
见了鬼了。
陈晓雯皱起眉,她拿出一副手套戴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条被陶飞飞扔在地上的冷冻鱼。但是当她拿起冷冻鱼不久之后,她的手臂上也开始起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