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暗恋的对家A叫老公会怎样?(91)
汤昼恒:“我不可以。”
“为什么?”
汤昼恒露出沉思般的神情:“那样的话,就不是单纯的帮助关系了吧?”
alpha的语气忽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别的alpha经常上床,是因为他们有这方面的约定俗成——男朋友也好,床伴也罢。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这么做?”
方柏嘉怔住。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言论,一张脸登时升温。
汤昼恒说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暗示他,方柏嘉想和他维持“这种关系”,就必须从两种身份里边选?
方柏嘉马上噤了声。
汤昼恒见他不语,继续乘胜追击。
“第二个问题,再问一遍——你为什么要问我易感期是什么时候?方柏嘉,你想做什么?”
说话和呼吸间,唇边呼出的气流如同一阵季风吹来,拂动方柏嘉脸上细小的绒毛。
压迫感太强,方柏嘉想逃,却没地方可躲,被逼问到这个份上,只能实话实说:“我就问一下不行啊。你说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讲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那我不可以想要验证一下吗。”
“哦——”汤昼恒轻轻地应一声。
“你的意思是,想让情况倒转过来,变成你是清醒的,我几乎没有理智。你的验证方式,就是想看看我在易感期里是什么样子,看我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还能不能忍得住,从而判断我是不是喜欢你,对不对?”
方柏嘉的脸红了个彻底:“我可没有说,这都是你自己讲——”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汤昼恒打断他,“在极端条件下提出的问题,只能得到仅适用于极端条件下的回答。”
方柏嘉一愣。
汤昼恒道:“在那种连正常神智都无法保持的情况下忍不住和你做了,就是喜欢你吗?有没有可能,我再怎么样也是alpha,全天下的A在易感期里都一个样?”
“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你的这些疑惑,让我们都满意吗。”
察觉到方柏嘉目光的躲闪,他用手掌轻轻把着对方的下颌,让他无法移开脸。
“不要总在喝得一团烂醉的时候才敢和我说这些话,对我提出这种要求。找个我们都能正常交谈的时间段再问我试试,你就能得到正常的答案了。”
“问题是你敢吗?”
“我……”
与肌肤挨着的指腹分明传来温热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方柏嘉却像被烫到一样打起哆嗦。
想要张口,却怎么也挤不出下文,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空茫的状态。
见他缄默,汤昼恒也不刻意逼迫,只静静数着二人的呼吸。
片刻过后,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头,重新拿起方柏嘉的那只赞助手机摆弄。
方柏嘉被声音吸引着回过神,见势不对,整个人又打起鸡血,抬手就要去夺——
然后再被对方躲过。
“干嘛反应这么大?”汤昼恒整个人往后坐了三十公分,佯作不懂地冲方柏嘉扬眉。
方柏嘉失手落空,差点扑在对方身上,见状立刻抬头:“你拿我手机,你说我干什么?还我,你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昨晚的酒精还残留在他体内,让方柏嘉不假思索地说出夸张的话。
……也可能是因为他很清楚,在眼下这个时候将更多“证据”暴露在汤昼恒眼底,是极其危险的行为。
汤昼恒哼笑一声,像觉得他很有趣:“侵犯个人隐私?我看你的照片是侵犯隐私,那你偷拍我的照片又不告诉我算什么?侵犯个人肖像权?”
他说着,将手机屏幕调转向方柏嘉,示意着冲他晃了晃。
界面停留在方柏嘉给他照的那张照片上,绿色的大背景,葱郁明亮的光影,方柏嘉还没看清就一眼认出。
他的心脏剧烈地颤动一下,像在一瞬间经历了地动山摇,连说话的嗓音都不自觉抖动起来。
“偷拍……告诉你了还叫什么偷拍——不对,我本来就没有偷拍!”
方柏嘉强作镇定地迅速纠正。
“我昨天说了,我那是为了拍你后面的树。”
“……你别太自恋。”
“是吗?”汤昼恒静静地看着他,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波澜不惊地就给方柏嘉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那我怎么没再看见它?”
“什么?”
方柏嘉没听明白。
汤昼恒说:“那棵树。”
“你相册里的所有内容,前前后后,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包括最近删除我都看了。”
“你没有再给它拍过别的照片。”
如果方柏嘉当时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拍它,为什么不等汤昼恒离开后再照一张没有人的?
又为什么偏偏要留下一张汤昼恒和树的合影?
原因只有一个。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树。”汤昼恒轻声说。
第48章
“……”
寂静。
窗外的鸟唧唧叫着, 从清晨的枝头飞掠而过。
长久的沉默中,方柏嘉的心跳仿佛就紧挨着他的鼓膜震动。
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反驳,大脑却不知出了什么错, 陷入一片彻底的空白。
其实如果他真的打定主意不承认,方柏嘉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填空。
狡辩说自己拍了但是觉得拍不好, 已经清空了回收站也好;大方承认自己确实觉得这张照片很有意境,临时突发奇想保留下来也行。
没人规定必须要喜欢一个人才能给他拍照。
然而一件事若是心照不宣到了一定地步, 就会让人连编造理由都觉得无味。究竟有什么必要呢?两个人分明都对此心知肚明。
更何况方柏嘉昨天还发了那样一通酒疯, 又是什么要和他睡觉、又是谴责汤昼恒是玩弄人心的海王的, 就差把“求名分”三个字写在脸上。
“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树”, 翻译过来不就是, “你喜欢的其实是我”?
操。
汤昼恒到底要干什么啊?
方柏嘉心里骂了一长串脏话出来, 其实手足无措极了,因为过于震惊而始料未及,甚至没能把眼神移开, 和汤昼恒干瞪眼地彼此看着。
气氛一时有点诡异。
汤昼恒清了清嗓子, 过了两秒, 像刚才那番直逼心灵的审问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地说:“……第四个问题。”
“玩蒙眼抓人的时候,你后面为什么故意让我抓到?”
对方突然就放过了他,跳到了下一个问题上, 是方柏嘉没料到的。
他起初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 眼睛猛眨了两下,呆了好几秒,才猛然反应过来,捡起自己的声线道:“……这个不该问你吗?是你先开这个头的。”
方柏嘉好像抓到了什么难得一见的漏洞与机会,紧接着抬起眼,反过来拷问汤昼恒:“那你呢, 上一把为什么要特意那么帮我?”
这回换成汤昼恒移开眼。
他想了想,不疾不徐地开口:“这样很有意思,不是吗?你差点就要被抓到了,而我刚好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帮你。我玩游戏喜欢认真。”
“那下一局轮到你抓,你怎么又不认真?”
“玩太久游戏,累了。”汤昼恒面不改色。
方柏嘉:“……”
这明明是他昨天就说过的台词!
短短的几句对话,如此的云里雾里,说了又好像没说。
只因两人似乎都隐隐意识到,自己和对方讲的都不是真心话,而他们也未必猜不出另一个人的真实想法。
在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寂然当中,方柏嘉似乎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骗子。”他轻声地道,嘴唇几乎没怎么动,短促的音节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