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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珠(19)

作者:lryan 时间:2018-08-20 09:30 标签:SM 强制 虐文

  最后一箱成品出来,徐慧撕了小块尝,沉吟半响。唐明玉一脸期待地望着她,尽管精疲力竭仍然很兴奋。
  徐慧笑道:“可以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还怕温度又控制不好。”
  徐慧拍拍他的肩:“有一点不足,不过进步空间很大。”
  唐明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徐慧道:“这样就很好嘛,平时多说话多笑笑,活着就是要有点劲!”
  唐明玉腼腆地道:“谢谢慧姐。”
  “好好学,以后咱家就靠你了。”
  两人笑起来,唐明玉抬头一看表,大惊:“九点多了?不好,我要走了。”
  “我送你吧?”
  唐明玉想着临时叫家里司机或打车都不方便,只好麻烦徐慧了。
  “您把我放到香山别墅就好了。”
  “哟,住得不错嘛。”
  “不是啊,我住亲戚家呢。”
  徐慧微笑不语,并没有深究他人隐`私的习惯。
  两人一路又聊了不少方才的细节,唐明玉跃跃欲试,对明天的到来充满希望。
  他很少喜欢一样事物,除了霍家铭,他没有其他兴趣爱好。霍家铭也没有给他太多机会,家里的活动无非就是那些,他因为霍敏沉迷过一段时间游戏,但男人后来嫌浪费时间又没多大意义,他也就放弃了。
  世界太小,他一颗心都扑在霍家铭身上,而男人能回应的微乎其微。他不是不寂寞的。
  他看着表,到家就快十点了。他还没这么晚深夜不归过,他不停翻着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也许男人还没回家?这段时间男人变得忙碌,两人的交流也变少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里又错了。
  他提心吊胆地回家,告别徐慧,望着女人的车走远,悄声叫门。
  徐妈在院子里,听到声音连忙放他进来。
  唐明玉悄声道:“先生在家吗?”
  徐妈一脸无知:“回来了啊,还问你来着。我说你上班还没回来呢,饭也是我做的,他吃完就上楼了,好着呢。”
  唐明玉暗叫糟了,又问:“敏敏呢?”
  徐妈笑道:“他不在家,也不知道上哪疯玩去了。”
  唐明玉又庆幸,没有拖油瓶,他还有点信心哄好家里的男人。
  他进屋换鞋,想悄悄溜上楼去。
  没想到一抬头,男人正好就站在楼上望着他,被逮了个正着。
  他不自然地笑道:“先生……”
  霍家铭似乎是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灰色睡袍,灯光掩住他半个身子,寒泠泠地站在那。
  “你还知道回来。”
  男人沉沉说了这么一句,往卧室里去。
  唐明玉怕极了惩罚,他忙跑上去,讨好地接过男人手里的毛巾,为他擦头发。
  “今天老师教我做牛角包,留得晚了些。对不起,我下次一定记得时间。”
  “嗯。”
  温柔的指尖穿梭在潮湿的头发里,青年小心翼翼按摩着他的头皮,但男人似乎并没有发作的迹象。
  气氛陡然转好,唐明玉感激地环住男人的脖子,依恋地趴在他肩上。
  “对不起,让您等我了。做得牛角包还算松软,热着呢,要不要我拿点过来吃?”
  他半是撒娇半是哄地伺候,使尽了温柔,男人不为所动。
  他并不气馁,一天的紧张兴奋让他对生活抱有最大的期待和幻想。他仿佛脱离了男人,也有可以值得追求和热爱的东西。这一切让他勇敢、热情、充满希望。他迫不及待地想将所有惊喜都分享给男人。
  “您知道么?今天我做坏了多少个面包,不是烤焦就是发苦,慧姐一直在骂我,全部都扔到垃圾桶里去了,让我重做。我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错,是刷的蛋液不够还是发酵不好,到最后发现竟然是匆忙中忘了放糖。我真的好笨哦。不过今天真开心,最后做得还是蛮好吃的。您要不要尝尝?慧姐还夸我了,让我以后加油做,成为一个优秀的西点师。”
  他依偎在男人身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用了,就在今天,就在他被徐慧夸赞鼓励的那刻。他也是有点资格,有点用,足以让他向男人邀功取宠,急切地等待男人的认可。
  霍家铭眉头一皱,听着他满口的“慧姐”,新鲜新奇的词汇,以及溢于言表的兴奋与神往,忽然极为厌烦。
  他推开青年,猛地起身道:“谁送你回来的?”
  “……我老板。”
  “女人?”
  “额,是。”
  “以后不准坐别人的车,再这么晚就别回来了。”
  “知道了……”
  唐明玉坐在床上,从兴奋的劲头上跌落下来,一片冰凉。他想象男人方才可能就在窗边看到了全部的情形,或许还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只等着他傻兮兮地走进来,甘心被套住,承认他有错,他道歉。而他还庆幸男人今天心情好,为他的宽容而感激。
  他不能和别人说话,也不能坐别人的车,他就要锁在笼子里守着他一个人,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可是即便那样,他又能给他什么呢?
  即便他陪着他一起下地狱,又有什么用呢?
  他在男人那里,什么都得不到。
  唐明玉有了些逆反的小情绪,他不敢明着来,总在小细节上做手脚。比如家里的饭不做了,霍家铭吃着徐妈做的包子稀饭,望了一眼姗姗来迟哈欠连天的青年。唐明玉还没睡醒,昨晚两人冷战一夜,各睡各的。唐明玉背靠着男人,难受得睡不着,天亮才眯了一会儿。他坐到饭桌上,霍家铭没人伺候拿什么都不顺手,抬眼唐明玉还穿着睡衣发愣。他扔了汤匙,一口气扒完那碗稀饭起身。
  男人走到玄关,没见往日哒哒跟来的兔子拖鞋,甩上门就走了。
  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唐明玉打了个激灵。他低下头吃饭,很快也要上班去了。
  男人要他准时回家,他便准时回家。他把店里的烘培工具都搬回了家,徐慧给他留了作业,他在家练习。
  霍敏无形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的父亲一回家就上了楼,而唐明玉竟然没跟上去,在厨房瞎折腾。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各忙各的,这是打擂台呢?
  他抱着他的乐高回房了,避开雷区是首要目的。
  唐明玉独自打蛋、和面、烘烤,不停挑战着自己的极限。他给自己安排了一大堆事,重复着单调的工作,一直到很晚了,抬头看已经过了十二点,而男人始终没有动静。没过来问问他,没下楼,甚至没开过一次门。
  唐明玉忙得大汗淋漓精疲力竭,孤独地坐在黑暗里。
  霍家铭皱眉等到了十二点,关了灯。
  唐明玉一向是很听话的,但有时候也会不听话。这种不听话不会很明显,要他做什么他还是会做,但却是消极被动的,像一根针,绵绵密密不动声色地扎进你心里。
  霍家铭翻了个身,罕见地没睡着。
  他发现这有些超乎常理,往日唐明玉也会闹,他丝毫感受不到影响,该吃吃该睡睡。过两天他自己就会拗过来。然而这次才一天,他就觉得不舒服了。
  烘培店里环境复杂,他的心思越来越活络。这工作还要不要让他干下去。男人抽出根烟盘算着。
  也许是最近身边只有他一个,又频繁回家的缘故,宠得他太无法无天了。
  唐明玉在楼下想了很久,最终还是主动回了卧室。
  男人听到动静,一下慌乱掐灭了烟装睡,噼里啪啦带倒一片杂物。唐明玉悄悄进去,看男人仿佛入睡了,高大的身影背对着他。
  青年小心翼翼从被底爬进去,贴着男人的背躺下,他想靠得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不用正面相对,有黑暗掩饰,唐明玉大胆地将脸贴上男人的背,环住了他的腰。
  一床被下,青年抛弃一切敞开心扉,无限贴合着男人的身体,拼命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霍家铭望着黑暗里某个点,青年依恋地磨蹭了蹭,抱着他过了很久,久到他都快睡着了。
  青年压抑又痛苦,仿佛蕴藏了无限感情地叹息一声:“我爱你。”
  唐明玉说完,抵着男人的背拭干眼泪,翻身自己睡了。
  霍家铭却又睡不着了,他此刻很想再抽根烟。
  这个夜晚没有被两人提起过,翌日依然僵持着。唐明玉渐渐灰心,在不做饭、不伺候后,他还开始拒绝房`事。唐明玉韧性十足,不管夜里多么痛苦,白天依然消极抵抗。霍家铭搂着他要做,被他惊慌失措的推搡过后,彻底没了兴致。
  霍家铭连家也不回了。
  霍家铭最近公司的烦心事也很多,清乡那块地皮不知何时被投资商盯上了,连政府也掺合进来,价值一夜暴涨。而这块未开发的宁静乡村,却住了不少钉子户,拆迁一直办不下来。有几家人断电断水还撑了大半年,扛着锄头铁铲誓死捍卫老房。地方官员劝说无效,找人强拆又闹出了一次流血事件,工程就此搁置。一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这群钉子户中,就有他母亲一家。
  霍家铭派周闵炜去查看了一下情况,周闵炜不仅没给他解决任何问题,还带回来一个麻烦。
  周闵炜跟在霍家铭身后汇报:“目前张莲花一家还没有危险,就是宋总坚持要约您见一面。”
  霍家铭脚不沾地走出公司,直接弯腰上了车,指挥司机:“去市政府。”
  “他也看上了清乡那块地?”
  周闵炜上了副驾驶,回头道:“大概是。”
  “有块肉苍蝇都飞过来了。查查是谁透的风,这块地我们都还没动作,他们怎么就盯上了?”
  “那宋总……”
  霍家铭揉了揉眉头:“约他在天苑见。”
  周闵炜看他这些天忙坏了,提醒道:“您休息一会吧。”
  “嗯。”
  霍家铭闭目养神,短暂的路途他竟然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嘴馋,背着母亲溜到后院偷咸菜,装咸菜的大瓮比他还要高,萝卜干腌在最底下,他一个不慎头朝底就扎了进去,四仰八叉地喊救命。
  母亲一双有力的胳膊提着他的脚拖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揍,揍得他满院乱跑。
  他从小就不怕揍,后来就揍皮实了,连母亲飞来一只破碗盖在头上头破血流也不为所动。
  他和老宋约在天苑,市里最好的娱乐中心。从市政府出来,他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站在车边抽完一支烟,他赶赴晚上的酒局。先是和市里的各方领导吃了顿饭,那群老狐狸从他身上扒一层皮不够,还妄想从清乡上捞点油水。清乡,他一生最好最坏的记忆都在那里,绝对不会让这群乌合之众染指。
  周闵炜扶着喝多了的霍家铭出来,霍家铭挥手甩开他:“别扶我。”
  周闵炜退了一步:“要不我打电话给罗总。”
  霍家铭厉声道:“没有他我还办不了事了吗?”
  周闵炜闭嘴不说了。
  他了解老板的脾气,说一不二,性格强硬,绝对不会想要别人的帮忙。他从不示弱,也绝不退让,在做生意上有一份英雄般的孤勇。而且很沉得住气,得罪了他,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他不会冒然行动,但会记仇很久,一点一滴将你蚕食干净,最后渣都不剩。
  他在霍家铭手下做了这么久,只见过他妥协过两次。一次是清乡,一次是唐明玉。
  他是时刻准备好唐明玉那份遣散费的,没想到唐明玉一留竟留了十年,不论老板在外面有谁都没想过放了他。
  后来他就司空见惯了,大概这世上一物降一物,他也无意关心老板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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