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和高危物种谈恋爱![快穿] 上(193)
他用轮椅边配的手杖戳了戳荆榕。
荆榕动了动,但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句:“嗯?”
阿尔兰·瓦伦丁说:“床是空的。”
他想了想,为了避免显得像解释,他的语气没有波动地阐述道:“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家。你是可以睡床的。”
其实他在不在家,阿利克西都可以睡。
但阿尔兰不打算提这一句了,他说:“你的猫也可以睡。”
荆榕完全清醒了:“好,我知道了。”
他从沙发上直起身,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阿尔兰。
阿尔兰已经穿戴整齐,精神十足,和杂志模特一样冷静利落,眼睛在黑暗中里闪着光。
“你对酒精的代谢果然很快。”
荆榕低声说,“我担心你不喜欢,所以没那样做。”
这句话显然取悦了阿尔兰·瓦伦丁。
掌控权回到了阿尔兰·瓦伦丁手里,他停顿了一下,很官方而冷淡地表示道:“没有不喜欢。你可以睡在那里。”
“穿衣服还是不穿衣服?”荆榕很快地问道。这显然是阿利克西一直关注的一个话题。
阿尔兰·瓦伦丁这次决定自己不要再宕机,他镇定地说:“不要穿。”
“是吗?”荆榕若有所思地问道,随后露出冷静的神色。他又问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可以调查你的行踪吗,先生?”
“不可以。”阿尔兰·瓦伦丁说,他说完后,又稍微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了,他将自己的声线的亮度提升了一点,虽然听起来仍然公式化,“你会失去新鲜感,先生。”
随后,他自己调转了轮椅的方向,往门口走去,不到十秒,他的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并伴随着门被火速关上。
“不要穿。”
阿尔兰·瓦伦丁在电梯里思索着自己说这句话的语气和神情。
他有点后悔,应该多停留一些,因为他没有看到阿利克西脸上的表情。
*
阿尔兰·瓦伦丁比他自己预订的时间要迟了十五分钟到达港口。当夜风吹拂在他的脸颊上的时候,他最后怀念了一下浴室中温柔的吻,随后就将其抛之脑后。
“先生,已经装船完毕了。”有人员急匆匆跑来,向他递来一个清单,“船下已经搜索了,目前安全,但是不知道近海海域怎么样,我们派出的潜水员还没有回来。只是再等待下去的话,恐怕会耽误时机。”
“潜艇在哪里?”阿尔兰·瓦伦丁问道,他已经迅捷地套上了潜水衣,他说,“他们没有操控潜艇声呐的经验,我先下去看看,一小时之内会回来。”
他将自己身上的其他装备都搁置在了旁边。
这条航路是安全的,政府的人员已经不来检查了,这是阿尔兰·瓦伦丁已经排除掉的第一个风险,但剩下的两个风险仍然很大。
一是天气,二是那些疯狂的敌人。
潜艇上除了他只有一个时尔洛斯安全部门的操作员,他见到他离开轮椅,被人搀扶着下来时有点惊讶:“您亲自来了?”
“新的声呐设备是我研发的,我操作起来会快一些。先生。”
阿尔兰·瓦伦丁对他敬了一个安全部的礼。
这操作员至今都以为自己在给安全部门办事——实际上他的联络人早已被阿尔兰·瓦伦丁替换,他以为自己的工作是“排查间谍在军事海域可能放置的鱼雷炸弹”。
不过实际上,这个任务也差不多。
阿尔兰·瓦伦丁忍着脊背上的剧痛,将自己绑在狭窄的潜艇安全座位上,“八点钟方向有一个特征数据,看见了吗?我们要去把它们排除。”
潜艇内部的环境称得上残酷,很快,两人的身体已经被汗水尽头,阿尔兰·瓦伦丁因为姿势而疼得脸色苍白,但是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一个小时之后,险情排除,船只可以顺利出发。
这一次阿尔兰·瓦伦丁不打算远隔重洋置身事外,他要亲自来到这艘船上。
他带上自己的手提箱,拿着船票进行了登船。半小时之后,这艘普通的客-货两用商船就会航向另一片大陆,在东国港口停留卸货,中间会经过几个大港口,在那里分别停留两天或者更长的时间,好让商人们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交易。
这艘船的所有权属于阿尔兰·瓦伦丁,即便如此,他还是持有高等船舱的船票,接受了检查后,登上了甲板。
天太黑,这艘船的客人大多数是往返两地的商人,货仓里堆满了他们的商品。
阿尔兰·瓦伦丁驱动着轮椅走上甲板,没有人阻止他,甲板上有一家开着的露天餐厅,这个时段会供应一些烤肉片和咖啡,他要了一份,随后等在那里。
餐厅旁边的啤酒桶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他正在吃着一份黄油面包和干酪,膝盖上放着一本打开一半的书。
老头子注意到他的视线,说道:“您好,有人帮助您吗?这个天气的货船上,或许你不应该乱跑。”
阿尔兰·瓦伦丁礼貌地说道:“这是我可以乱跑的时间,先生,我来拥有我的洋葱烤肉。”
老头子说:“噢,天哪,你不应该选择这东西,他们最新的洋葱没有运过来,还留在船上的洋葱又老有小,你不如去买一份干酪。”
阿尔兰·瓦伦丁说道:“感谢您的建议,那么这家餐厅中卖干酪吗?”
老头子咧开嘴对他露出一个笑:“当然不,孩子,我正向你推销‘格纹裙奶奶’的货品,他们的干酪是前独立国风味的,长期只在船上卖,如果你想试试,在倒数第二层的船舱内可以找到他们的牌子。”
“多谢您的指点,先生,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阿尔兰·瓦伦丁礼貌地致意道。
就在这时,他的洋葱烤肉也烤好了,用生菜卷包着,滚烫地放在了他手中。他道谢过后,向二楼的甲板走去。
这艘船不同规格的舱室之间只有斜坡,这很方便他的出行。头等舱是空的,没有商人会奢侈地在赚钱路上掏出一大笔,用来特意享受,于是这艘船上卖的最好的是上等和中等舱室。
中等舱室比上等人多,大部分也已经休息,只有老头子提到的几个流动货品店还在旁边摆着。
阿尔兰·瓦伦丁来到“格纹裙奶奶”家,说道:“有没有前独立国风味干酪?”
“要切片的还是切块的?”摊主并不是穿格纹裙的老奶奶,而是一位穿格纹裙的年轻男人。
阿尔兰·瓦伦丁说:“切块,请替我包好。多谢。”
他付好了钱,等待了一会儿,对方就将切好块的干酪送了过来,只不过跟着牛皮纸礼品袋一起包装的,还有不小心漏进来的一张手写的东国文字。
“西秋李堪结叶洋盘”。
没有逻辑章法的一行字,写得歪歪扭扭,标注了字音和字义,好像是不小心夹在其中的初学者笔记。
阿尔兰露出一个微笑,问店主道:“您最近在学习东国语言吗?”
店主说道:“是的,我十分喜欢东国的文化,最近学了一点,实在抱歉,我将包装拆下来,给您换一份吧。”
阿尔兰说道:“不用了,多谢您的好意,我也十分喜欢东国文化,此去正是要在东国看一看我的双腿,我也正在练习东国的文字,这让我感到十分有趣。”
他拿着包装回到自己那一层所属的甲板中。
此时此刻,阿尔兰·瓦伦丁察觉到盯着他的视线散去。
这艘船上不止有他和他的人,还有他的敌人,他敌人派来的艳羡,他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进行着严密的监视,直到此刻才放松警惕。
只有阿尔兰·瓦伦丁知道,他已经在这些人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次危险的接头。
他派出的这艘商船中所承载的最重要的货品,是一支修兰反战医疗组织所急需的研发样本,只要能安全送到对方手里,成千上万的命就能够得到拯救。但极端反独立组织并不这么想,他们数次干预这件事,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和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