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举人家的恶毒夫郎(161)
可江纪听完他的话,不由无奈:“你这会儿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当然不是了,大老远的跑来,还为了缓解你的相思之苦啊。”
叶厘笑眯眯的道。
江纪:“……”
他嘴角没绷住,脸上显出笑来。
可惜,此时门口人来人往,不能将叶厘搂在怀中亲亲。
他呼了口气,解释道:“我是说太晚了,天都黑了,你们老的老小的小,我不放心。”
“这不是急嘛,明个儿采哥就要遣人去私塾那边招工了,条件这么优厚,肯定一下子就能将人招齐。”
“他只要四人。”
叶厘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
江纪闻言,想了想,道:“可他只去私塾那边招工,不考虑县学,若彭秀才去了,那他不就察觉到你的撮合之意了?”
“我没撮合呀。”
叶厘立马摇头:“你从咱们俩的闲聊中得知此事,觉得彭秀才合适,看在同一日进县学的份上,你便将此事告诉给了彭秀才。”
“明白了吗?”
“……明白。”
江纪点头。
可这下子轮到叶厘蹙眉了:“彭秀才到底咋样?若是人品不行,那就别让他去辣采哥的眼睛了。”
余采招人招的突然,江纪还没来得及打探彭秀才的为人。
“我与他的接触虽然不多,但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不好的事迹。”
江纪道。
“那就好。”
叶厘放了心。
“为了避嫌,我明日就不来县城了。我今个儿见了种新吃食,叫芋头,采哥给了我一背篓,明日我研究研究,还挺好吃的。”
江纪听了,轻轻点头。
那叶厘得后日才来了。
哎,为了余掌柜的终身大事,他与叶厘付出了不少。
次日,叶厘吃了早饭,就撸起袖子打算蒸芋泥。
此时没有手套,为防止手发痒,他将小芋头倒入盆中,用刷锅的炊帚将表层的泥土刷去,然后倒入灶棚那边的铁锅里,加水开煮。
芋头熟了后就可以自由接触不怕痒了。
让江芽负责烧火,他去了秋梅婶家买羊乳。
母羊的泌乳期能有半年以上,因此,村中谁家有羊乳他也算清楚。
秋梅婶正好在家,得知他的来意,一文不收的给他挤了一陶罐羊乳。
他捧着羊乳回家,径直去了灶房,准备做炼乳。
这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先给羊乳去除膻味,盛出一小碗用来做芋泥,余下的直接放糖,开熬。
全程需要小火,还得一直翻动搅拌。
一陶罐羊乳,他花了大半个时辰,最终只做出了一碗炼乳。
这期间,江芽也把芋头给煮熟了。
小家伙对炼乳很好奇,叶厘给他挖了一勺子。
这种加了糖的浓缩羊乳,奶香十足还甜滋滋,他抓着勺子,跟小猫似的,小口小口的慢慢舔。
接下来叶厘要做芋泥,他就站在一旁,一边看一边品尝美味的炼乳。
芋泥的做法也极为简单,将芋头剥皮,放入陶盆里。
芋头蒸好后干干的,得往里加羊乳,好让芋头湿润起来。
这个湿润度全看个人喜好。
他把刚才盛出来的小碗羊乳倒入盆中,又往里加了半碗炼乳以增加奶香,怕甜味不够,他就又往盆中加了些糖。
接下来就可以拿起擀面杖开始捣了。
这个过程不算累,江芽舔完炼乳,小手接过擀面杖,帮着捣了一会儿。
一大一小合力,只用了半刻钟就将芋泥做好了。
没有紫薯增色,最终的成品是米黄色。
但瞧着依旧颇有食欲。
叶厘从筷笼中抽出筷子,夹了一筷子送到嘴边。
淡淡的奶香和芋头香在鼻尖萦绕,熟悉的香味令他颇为满意,他张口,将这一筷子芋泥送入口中。
舌头一接触到芋泥,那份独有的细腻软糯立马令他眯起了眸子。
跟他上辈子吃的成品芋泥差不多。
但甜度更低些。
好吃!
“厘哥厘哥,好吃吗?”
江芽仰着小脸,好奇的瞧着他。
叶厘闻言低头,见他小脸蛋上满是渴望,就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你尝尝。”
小家伙立马把嘴巴张大,嗷呜一口,将那团芋泥全吞进了口中。
随后他大眼睛猛然睁大,好软哦。
比他之前吃的那些点心都软。
有些类似米麻薯。
但味道不一样,香香的,好独特。
他含糊不清的道:“厚尺!”
厘哥太厉害啦!
有江芽捧场,叶厘就更满意了。
不错。
一次就成功。
新品饮子,他来啦。
不过,今个儿这些芋泥,可以先拿来做些芋泥饼,明日好给江纪送些,让江纪尝尝鲜。
当然,还有余采。
也不知今个儿彭秀才有没有去应聘。
如此机会,彭希明当然不会错过。
他正发愁找不到活儿呢!
不就是当伙计?
给钱就行!
而且,江纪说了,那东家很是和善,不会对伙计们呼来喝去,还管吃!
吃的竟还是食客们剩下的那些食材!
啧啧,两根烤红薯都足以慰藉他空空的胃以及无望的前程,更别说是热锅子的食材了。
他去!
不过,江纪也明确说了,那东家准备从县城的几个私塾中招工,不会来县学这边,因此他得自己上门毛遂自荐。
最好中午就去。
这当然没问题。
因此,中午下学后,他直奔半闲居而去。
其实,他很希望江纪帮他引荐一下。
江纪同余掌柜认识,若是江纪肯张这个口,那他九成九能留下!
可他与江纪并不熟悉,怎好麻烦江纪同他走一趟。
江纪肯把此消息告诉他,已是帮了他的大忙。
这份恩情,他定然记在心间。
至于旁的,看运气吧。
于是,他连走带跑,赶在半闲居最忙的时候,成功抵达半闲居的后门。
后门紧闭。
敲门。
片刻之后,门开了,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请问有什么事?”
彭希明忙笑道:“小兄弟,听说贵店招收伙计,可有此事?”
那伙计点头:“是有这么个事儿,你是来应招的?识字吗?”
“识字,我是上上届的生员,如今在县学就读。”
彭希明解释。
“生员?!”
那伙计吃了一惊,不由上下扫了他一眼。
瞧着他身上洗得发白的旧棉袍,这伙计虽心中了然,但还是有些吃惊。
即便家贫,他也没见过秀才去当伙计。
可真是豁得出去啊。
“那秀才公稍等,我这就去禀明邢管事,去去就回。”
扔下这话,那伙计转身回了院子。
于是,不消一会儿,坐在屋子里盘账的余采,便知有一在县学就读的秀才登门应招。
他也吃了一惊,这么放得下身段?
而且,他上午只遣人去了私塾那边宣传招人,没去县学啊。
不过,能逼得秀才公放下脸面来讨这份糊口的活计,可见家境困难。
没多犹豫,他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出了门,在大院子那边用来处理各种杂务的账房中见到了这位秀才公。
他坐着。
秀才公站着。
这秀才公虽衣衫破旧,但站得挺拔,目光也清明。
浑身上下收拾的也算干净。
虽是应招求职,但不卑不亢。
余采指着一旁的凳子道:“秀才公请坐。不知秀才公尊姓大名?”
彭希明撩起袍子坐下,闻声道:“免贵姓彭,掌柜的喊我彭秀才即可。”
“不知彭秀才是从何处得知我店招人的呢?”余采又问。
彭希明解释道:“是县学里的同窗、今年的新晋廪生江纪告知我此事的,他夫郎同掌柜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