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修正指南[穿书](45)
司徒臻远过来,怕是要在仙盟下不少功夫的。
方才对南宫就出招,怕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南宫就会以这副模样出现,把南宫就当成魔族了。
“我才要说抱歉,”南宫就老实道歉,在悠游冥谷瘪了好几天,终于看见逃离的希望,一下子回复精神,“你怎么来了,仙盟居然放任你来救我?”
司徒臻远迟疑一瞬,道:“仙盟不知道。”
“啊??”
在南宫就刻板印象中的司徒臻远,是个永远不可能背叛仙盟的角色。
他之所以在后期剧情中越来越边缘化,也是因为仙盟对司徒臻远太过重要,可仙盟发展的各类事项又实在太无聊,一把温柔刀每次写都有读者吐槽是在水字数、不够爽,久而久之,司徒臻远这个角色也跟着仙盟一起砍掉了不少剧情。
所以在南宫就眼中,司徒臻远说出这句违背祖宗的话,比他现在原地穿回原世界买刮刮乐中五百万带着回来的几率还小。
“边界的门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时间紧迫,先逃出去再说。”司徒臻远抓着南宫就的手继续道,“大不了我卸任盟主一职。”
南宫就有如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呆愣着让司徒臻远拖出门外。
第32章
司徒臻远潜入的路线十分隐秘, 两人为了不让魔族发现,只能在布局杂乱的悠游冥谷中屏息静气地疾走。
猩红的月光洒在司徒臻远的背影上,冒着一股与仙盟做派背道而驰的魔幻, 是南宫就追完整本书都不曾想象过的画面。
“可是,我被公仪楚觞做了标记, 就算逃出去也会被发现。”南宫就对着司徒臻远的背影小声提出这个严肃的问题。
“你给公仪楚觞下药了, 一时半会他应该察觉不到你的行踪。”司徒臻远边走边解释, “能解,但是在这里解立刻就会发现,所以要出去解。”
南宫就一下便发现盲点:“你怎么知道我给公仪楚觞下药了?”
虽然司徒臻远独自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救他, 但现在的剧情实在太放飞, 让南宫就对司徒臻远还是难以控制地抱着怀疑。
尤其公仪楚觞告知他仙盟大会其实只有他一个垫背的事实后, 他对司徒臻远的滤镜更加稀碎。
“……”司徒臻远短暂沉默片刻,才沉声道,“时将知道。”
这也能算出来?
南宫就明白现在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 可这真的太诡异了。
就算时将极其聪明, 猜得中他会使用的小招数,也不可能巧到精准算出他能在今天的这个时间段下药成功吧!
……不对。南宫就很快又立刻在心中反驳自己, 时将有能力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所以确实有可能算得出。
那退一步讲,司徒臻远愿意冒险来魔界救他, 是不是也是因为时将需要他治病?
时将的占卜问天时刻牵制着仙盟的一举一动, 那么无论是出于想要卖时将一个人情,还是出于想要时将再多活几年, 司徒臻远来救他都是对仙盟有利的。
这么一分析, 南宫就的逻辑就通了,人设没崩, 司徒臻远还是在为仙盟卖命。
虽然司徒臻远本人亲自过来实在过于铤而走险,但若是将救人的任务安排给其他人,失败率又太高,这件事唯有司徒臻远有实力胜任。
想来,司徒臻远提到的“大不了卸任”,不过也是东窗事发后的援兵之计罢了,说不定真到那会儿了,司徒臻远极大可能就是换个身份继任。
…
在南宫就的脑子高速运转的时候,司徒臻远已经领着南宫就跑了很长一段路。
奇怪的是两人越走,碰上的魔人似乎就越少,月光也一层一层被浓雾遮住。
直到司徒臻远猛地推开一道门,发现门内就是这几天囚禁南宫就那个房间的时候,两人终于反应过来,公仪楚觞不知在何时已经察觉到二人正在出逃了!
进来的路线已经被打乱。
两人相视一眼,司徒臻远在前,直接破开窗户,似乎想另辟蹊径,不打算从正常通道突破。
南宫就自然是看不出其中门路的,只一心跟在司徒臻远背后,暂时放下对他的怀疑。就算司徒臻远心怀鬼胎,现在也不是对他动手的好时机。
此刻的悠游冥谷俨然已经变成一个没有出口的大迷宫,沿路只有纵横交错、没有规律的魔界景观,万般死寂,只有两人发出不断奔跑的声音。
两人就这么一路破窗翻墙,又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在翻过不知第几道墙的时候,翻到一条暗巷中。
可公仪楚觞既然已经感应到司徒臻远的闯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他们出去?就算是南宫就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真正的出路。
司徒臻远回头对身后的南宫就比了一个“嘘”的姿势,南宫就瞬间了然司徒臻远是在提防有诈,肃然点头,两人屏气踮脚,往暗巷光亮的一头走去。
市集中喧闹的声音逐渐明朗,光亮不再来源于灯笼和月光,而是阴沉的日光。
这里是人间界。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正在角落中蹲着盘算什么。
这群流浪汉年纪都不大,最大看着也不过十五六岁,脸上挂着的却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狠戾。
“今天轮到你了,”为首的街霸流浪汉猛地揪起一个看起来最瘦弱的男孩,手上抓着一把生锈的小刀,恶狠狠地威胁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路口的布庄前两天赏给你几个铜钱还有两个大馒头,你自己私吞了,没有跟兄弟们分享!”
那个瘦弱的男孩着没有半丝畏惧,一字一句回答道:“给我的,凭什么要分?”
话音未落,街霸便狠狠扇他一巴掌,将他整个人扇倒在地,旁边的喽喽们纷纷围上来跟着踩了那男孩几脚,地上的灰尘和泥土扬起,把地上挨打的男孩呛得咳嗽不已。
为首的街霸用那把钝刀在地上男孩的手心狠狠扎下,将男孩的手掌心都扎穿,狠声道:“用你这脏手再去讨!讨不来就偷!”
地上的男孩痛得在地上打滚,眼泪鼻涕和手心艳红的血一起不断流出,却是狠狠咬着嘴唇,没有叫出声。
闹市熙熙攘攘,无人靠近这群流浪汉,以免惹事上身。
南宫就看得怒火滔天,多番想上前将这群坏种狠狠教训,还没迈出脚步就被司徒臻远抓着手腕拦下。
“放开,我要去替天行道。”南宫就面带愠色地朝司徒臻远喝道。
仙盟盟主办事情限制多,可他们逍遥宗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南宫就可不想服从仙盟那套不轻易插手人间界因果的规矩。
司徒臻远的脸色却比南宫就的脸色还差,连脸都白了几分,生生收紧握着南宫就的掌心,道:“是幻境,走。”
“就算是幻境,我也不能放任不管。”
南宫就想要甩开司徒臻远紧紧抓着他手腕的手,可司徒臻远未给他机会,强硬地拖着他往反方向疾步远去。
南宫就一路都在司徒臻远身后骂骂咧咧,司徒臻远全不理会,在目光所及的地方随便选了一道门,一脚踢开,拎着南宫就闯了进去。
这次进入的是一个破烂的小屋子。
方才那个瘦弱的小男孩跪在竹子和烂木头搭成尘床边,冲着床上一个病骨支离风妇人哇哇大哭。
妇人想抬起手摸摸男孩的头,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只能虚弱地将手搭到男孩的手边。
男孩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不信,我要找……他肯定有办法救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妇人竭尽力气想摇头,可男孩说罢已经疯狂跑出门,似是要去寻找他最后的希望。
司徒臻远身子发僵,定在原地,抿唇盯着床上的妇人一动不动。
屋内的时间好似就停在这一刻,所有场景回归静止。
南宫就诧异地看向司徒臻远,直觉告诉他,这幻境中发生的事情与司徒臻远有关,并且有可能是司徒臻远某些不可提及的过去。
司徒臻远并未愣神多久,一会儿便回复神志,最后垂眼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妇人,毅然拖着南宫就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