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灭世恶龙还是一个蛋(13)

　　小白惊恐、无措，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执着地认为羽兽人是他的家人，羽兽人的领地是他的家。他跌跌撞撞地飞起来，努力追随那位遗弃他的“家人”。
　　不知道飞了多久，他终于回到了领地。
　　羽兽人远远看到他，表情更难看了，他们朝他扔石头，嘴里发出驱赶的声音。
　　小白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逃向森林深处。
　　忽然下起了大雨，小白没有巢可以回。
　　他饿着肚子，站在树枝上，难过地垂着脑袋，用翅膀裹住小小的自己。
　　沈十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刀割一样。
　　“不要哭……不要哭哦……”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沈十从巨大的悲伤中醒来，看到小白凑近的脸。
　　小白在努力给他擦眼泪。
　　“大哥～你醒啦。”小白看着他的双眼，摸摸左眼下面，认真地说，“这边没有水。”
　　沈十侧了侧脑袋：“因为这只是义眼。”
　　“一～眼～是什么？”
　　沈十坐起来：“是用科技做的眼睛。”
　　“哇～”小白说，“漂亮！”
　　他的词汇量太少了，夸人只会说漂亮。可能还有点安慰的意思吧。
　　看，小白是多么乖的一个小孩。
　　想起那个梦，又有眼泪掉了下来，沈十抱了抱他：“小白，你可以长成自己的样子，大哥不会抛弃你。”
　　小白不知道大哥怎么了，他有点茫然：“什么？”
　　沈十已经意识到了，他梦到的，是本该发生的“过去”。如果他没有绑定系统，小白现在就是长成梦里的样子，孤零零地待在森林里。
　　沈十说：“你可以长成你本来的样子，你本来的颜色，不用模仿任何人。”
　　小白听明白了。
　　他感受到了真诚的情感。
　　“魔龙黑化值：-10。”
　　小白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眼睛被金色覆盖，身后张开一双骨翼，尾椎生出银白的尾巴，短胖的手指变成了爪爪。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光芒。
　　小白想起了自己真正的样子。
　　他是——龙。
　　不过，目前还是萌萌龙。
　　系统泪目：“被爱真的会疯狂长出血肉。沈十，你真是一个好家长，我没有绑定错人。”
　　“还有，我想提醒你一下，你和宝宝睡了很久，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你们看起来很健康，其他人就没有来打扰。”
　　居然睡了那么久吗？沈十听系统说话，显得过于安静，小白用骨翼抱了抱他，表情有些紧张。
　　“大哥，还有饭次吗？”
　　长这样……还有饭吃吗？
　　眼前的小孩和梦中灰扑扑的可怜样完全不同，可他还是很没安全感。幼崽的直觉很准，隐约能感觉到家里的氛围。
　　沈十摸了摸小白的头发：“有，当然有。”
　　“好耶！”小白总算放心了，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去次魔草！”
　　“不吃魔草，不吃自助餐，我们去吃高级餐厅！”沈十想抱小白起来，看到他的骨翼，头脑瞬间冷静了，“小白，你怎么没有变成龙？我是说，完全的龙形。”
　　小白眨眨眼：“变不了。”
　　没有能量哒。
　　“那你能……把翅膀和尾巴收起来吧？”沈十解释，“大哥是能接受你任何样子，但是呢，你是世界上最后一头龙，唯一的一头，被别人知道我们就不能过平静的生活了。所以，我们要尽量低调。”
　　小白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小脸蛋憋得通红，骨翼扇了扇，然后……光芒散去，骨翼和尾巴还在。
　　小白不气馁，小爪爪握了起来，全身都在努力释放魔力，然后……咕噜咕噜咕噜……肚子响得更欢了，骨翼和尾巴还在。
　　小白蔫哒哒，学着大人的样子：“好好意思哦。”
　　“……”沈十纠正，“是‘不好意思’。”
　　完蛋。小白的骨翼和尾巴收不起来，他好像闯祸了。
　　嗯……去找大祭司擦屁股吧。


第11章
　　去找宋暮星坦白之前，沈十先给小白点了外卖，选了第八区最贵的餐厅。
　　点得太多，店家直接打来电话，委婉地问是不是点错了，这是几人份？
　　沈十：“没点错，我家混血宝宝在生长爆发期。”
　　店家瞬间理解了：“您放心，我们店选用高品质食材，您点十道菜就够了。如果吃不饱，再给我们来电话。您看看要保留哪些菜，剩下的我帮您取消。”
　　点完餐，沈十问系统：“谁在家？”
　　“都在哦，你们睡了太久，他们有点担心，午休都回来了呢！”
　　那么体贴吗……沈十看着萌萌龙，更心虚了。
　　系统再补一刀：“他们听到宝宝黑化值降低的通知，非常好奇，我还没有解释。”
　　沈十独自出客厅，三人同时看向他。
　　明河：“小白呢？”
　　沈十目移：“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明河警惕：“上次你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我的工坊被你炸了。”
　　泽菲尔：“放心啦，大哥应该没炸咱家，没听到爆炸声。”
　　“……”沈十摊牌：“小白变回龙了。”
　　明河一句话都没说，因为他石！化！了！
　　一想到软萌的幼崽变成了长满鳞片和背刺的丑东西，他就痛心！他就难以接受！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泽菲尔很期待：“我一直很想看小白真正的样子。”
　　宋暮星一眼看穿真相：“变不回去了？”
　　沈十卑微搓手：“什么都瞒不过你……”
　　明河裂开了：“你做了什么？”
　　沈十正色道：“我只是做了个梦。”
　　沈十告诉他们梦的内容，又道：“然后小白就变不回去了，还得请大魔法师想想办法。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让孩子看出来，我要让小白出来了。”
　　明河知道，最后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他狠狠搓了搓脸，决定学宋暮星做个面瘫。
　　小白紧紧牵着沈十的手，迈着小短腿走到大家面前，甩了甩尾巴，怯怯地喊：“二哥，三哥，四哥……”
　　明河：？
　　龙怎么可能这么可爱！
　　谁讨厌龙啊，我吗？
　　我承认，以前的我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泽菲尔被萌坏了，拿着光脑一顿拍拍拍：“宝宝太有镜头感了！怎么拍都好看！宝宝，你现在有翅膀了，会飞吗？”
　　小白张开骨翼，用力扇了扇，身体摇摇晃晃地悬浮起来，他有点害怕这种失重感，一把抱住泽菲尔：“四哥……我、我不会飞。”
　　泽菲尔接住他，唇角上扬，心里美滋滋。当哥哥被依赖的感觉……有点上瘾啊。
　　搞定了两个……沈十偷看宋暮星。
　　宋暮星很平静，表情有一点点无奈：“小白现在只是能量不足，等渡过生长爆发期，能量稳定下来，我会教他怎么收回去。”
　　沈十眉开眼笑：“好。”
　　外卖到了。
　　这家餐厅的外送特别讲究，自己配送，不用打包盒，一水儿的骨瓷、金银餐具，实木食盒贴着两道魔法贴纸，一道减重，一道保温。
　　等顾客吃完，他们再来回收。
　　每一道菜都有专属的名片，介绍所用的材料。
　　沈十念道：“这道牛排的食材有：和巨人交换的长鼻牛里脊肉、一滴废墟绿洲的紫色泉水、冰雾区的冰矿盐……这老板是人才啊，会做生意。”
　　明河：“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事务所带回来的。”
　　沈十：“你多少币出的？”
　　“虽然稀有，但既不能强化法具，也不能当魔法材料，都是些顺手带回来的边角料。总共卖了不到1万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