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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110)

作者:翻云袖 时间:2019-09-05 08:40 标签:甜文 穿书 穿越时空

  “我把它给你了。”
  天狐的长发飞散在空中,他梳理得很齐整,那如乌鸦身上漆色长羽般的青丝飘零着,缓缓垂落在肩头,不是玄解魂牵梦萦的山间雪意,连笑起来的模样都带着三分陌生,混杂了些轻佻与挑衅的笑意,在沧玉的眉梢处隐隐约约浮现出来。
  他真美。
  玄解头一遭感觉到这惊心动魄的艳丽,这许多年来他能隐约从其他人甚至妖的目光里感觉到沧玉大概是生得十分动人的,然而他自己的感觉并不强烈,不过是顺眼与不顺眼的区别,这差距小得几乎难以分辨,他也未能完全理解美丑的真实概念。
  然而就在此刻,玄解才意识到,自己的心居然还能再为沧玉跳得更剧烈一些。
  玄解感觉到了喉咙正干渴地等待着鲜血,他眯起了眼睛。
  接下来的路程谁都没有说话,沧玉与玄解迎着将晚的日头走到了舒瑛的家门口,书生正在收他放出来晒的书与字画,倒是杏姑娘远远看见了他们,神情有些复杂,抱了捆柴火后低着头往大厅里走去。她倒不是觉得沧玉跟玄解是坏人,只是略有些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稍有不慎暴露了身份,就不能呆在舒瑛身边了。
  “舒兄,我二人贸然造访,还望不要见怪。”
  沧玉走在前头,笑眯眯地看着舒瑛起了话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会儿刚刚脱离了单身狗范围,连带着送出保留了四十多年的初吻一枚,说不上喜上眉梢,也多多少少有那么点眉开眼笑的意思,对上舒瑛说不出的和蔼可亲。
  “啊——是恩公啊。”舒瑛急忙将手中的字画重新放回架子上,边走边整理衣冠,轻扫了下衣摆,匆匆迎了上来,“是小生不知道贵客造访,有失远迎。”
  舒大娘拄着拐杖从厨房后探身出来:“瑛儿啊——是谁来了?”
  “娘,是孩儿的两位朋友。”舒瑛将二人请进屋去,忙道,“请二位先在厅内稍坐片刻,我去沏茶来。”
  沧玉笑道:“甚好,我正好带了茶点来。”
  众人进了简陋的客厅,杏姑娘很快就泡了茶上来,她在后厨大概还听见了茶点的事,又拿了几个碟子放在桌上。
  舒瑛看了看礼盒,又听沧玉方才所言,心中顿时明白了**分,知道对方是给自己留面子,不由得暗道惭愧,面上并不显露,不想因这点小事坏了兴致,就亲自起身为沧玉跟玄解斟茶,又拿出茶点分食,见他们都啜饮了茶水后,这才问道:“今日二位来访,可是昨日有什么事未了?”
  他这话问得很清楚,毕竟三人昨日才初次见面,于情于理都没有再上门的理由,只能想是不是昨天有什么话没说,或是有什么事没做。
  “难道我二人就不能为结交舒兄而来?”沧玉打趣道。
  “不不不——这是小生的荣幸。”舒瑛急忙摆手,生怕二人误解,解释道,“只是小生性情谨慎,故而有此一问。”
  沧玉摇头笑道:“舒兄当真老实人,其实我此番造访,确实有些事想问一问舒兄。你知晓我二人才来渔阳不久,人生地不熟,没几个知心故友,我听闻渔阳近来出了些狐精鬼怪的传闻,恰好我与我这贤弟有一身本事,想看看能不能为渔阳分忧,只是寻不着个可信的人告知实情,这才来麻烦舒兄。”
  “原来如此。”舒瑛恍然大悟,他昨日刚被沧玉跟玄解救下,看起来面冷心也冷的玄解姑且不提,对沧玉的性情倒是有几分知晓,顿时信了**分,便道:“这事儿我的确听说过,只不过——”
  他话刚说了一半,外头突然冲进来个梳牛角辫的小娃娃,莲藕似的小胳膊高高举起,手里攥着一封信,嚷嚷道:“瑛叔,我带了个好消息来,你这次要给我买糖吃。”
  这小娃娃年纪不大,比白小少爷更小些,声音娇嫩清脆,男女难分,说起话来咯咯直笑,生了张福气的笑脸。他举着信封乱晃,舒瑛正要伸手去拿,他就缩起身体,像只小兔子似的围着桌子跑了半圈,娇声道:“我要吃糖,先给我糖吃,我再给你信。”
  舒瑛看着那信,面上立刻露出激动之情来,又下意识看向了沧玉,致歉道:“怠慢二位,我这信颇为紧要,需得先看一番。”
  “不妨事。”沧玉笑道,做了个请的动作。
  舒瑛这才站起来追着那娃娃走,他沉下脸来,颇有威严之色:“小源,这是要紧之事,快将信给我,瑛叔迟些给你买糖吃。”
  “不给!瑛叔先给我糖吃。”
    ☆、第102章第一百零二章
  小娃娃身形灵活, 一时间舒瑛竟真抓他不住。
  二人围着桌子绕了两个来回,还是玄解皱起眉来,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抓,连目光都不屑多瞥半眼, 一把将猝不及防的小娃娃提了起来。玄解的神情对于幼童而言未免过于冷酷, 小娃娃见着他后就下意识放松了手,那信自然落在了异兽的手中。
  “拿去。”玄解冷淡地把信往桌上一推, 小娃娃愣了愣,片刻后大哭了起来。
  孩子哭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眼睛活像是两口喷泉, 哗哗流个不停:“哇——瑛叔欺负人!”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沧玉忍不住扶额, 心想怎么玄解这两天总是在欺负小孩子,受害者还总是舒瑛,难道这就是缘分不成。舒瑛看着桌子上的信, 接也不是, 不接也不是,犹犹豫豫地看向了沧玉,沧玉只得出面道:“玄解, 你快将他放下来, 成什么样子。”
  玄解皱了皱眉, 他不太喜欢人类的幼崽, 脆弱又吵闹, 倒没说什么, 立刻松开了手。
  “别哭了。”沧玉无奈,只能将点心每样挑出一个放在碟中递给了那小娃娃,“这儿没有糖,可还有些糕点,一样甜,你拿去吃吧。”
  小娃娃抽泣打嗝不妨碍抢糕点,他红着眼睛看了看沧玉,又看了看玄解,十分委屈,小大人似的控诉道:“瑛叔不给糖,还找人欺负我,下次小源不帮你送信了。”
  他一边谴责,一边吃起了糕点,还忙着哭,倒是都不耽误。
  舒瑛听得很是尴尬。
  这时穿着黄色罗裙的杏姑娘从厨房的帘布后走了出来,她从腰间摸出几只草编的小动物来,对着小娃娃招了招手,神情慈爱如一位贤妻良母,柔声道:“小源,别吵着你瑛叔跟客人谈事情,来我这儿,我新编了些小东西给你玩,厨房里还有好吃的,你瑛叔身上的确没糖,。”
  孩子的哭啼声立刻止住了,简直比按遥控器还快,收放自如到了一定的境界,他涨着红扑扑的脸蛋冲向了杏姑娘,很快就被仙女带着进到了厨房里头,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舒瑛窘迫地笑了笑道:“叫二位见笑了,见笑……”
  “无妨,倒是我这贤弟吓着那孩子了,还得请舒兄别见怪。”沧玉忍俊不禁,起身来跟舒瑛互相行礼,他们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舒瑛哪敢见怪,他倘若真的要怪,实在也没有那个性命去怪。
  更何况说起来,玄解出手还是为了帮他的忙。
  舒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去偷看了两眼玄解的脸色,对方对二人的对话无动于衷,只是自顾自地饮茶,没半分不耐,更没半分怒气,心下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沧玉好看穿得很,性情磊落豁达,为人善心开朗,更懂得进退,舒瑛很是感激对方昨日没有追究到底。
  渔阳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又不是什么不世出的洞天福地,常有年轻的少年侠士见着点不平事就仗义到挺身而出,倒不是不好,只是渔阳的百姓跟富家有一种无形的平衡,倘若过分,仍有官府来解决,可是这些好心人往往会打破那些许界限,使得富家丢了面子后恼羞成怒。
  他们倒是来无影去无踪,却不知道之后被帮助的人也许要遭受更大的麻烦与苦难。
  白朗秋自然不是那样的人,然而舒瑛的确不想与对方扯上更多关系,因此沧玉的点到为止让他着实感激。
  玄解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说他坦荡磊落,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说他善良可亲,就更搭不上边了。
  不过这时候倒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舒瑛匆匆对沧玉跟玄解致歉后,就立刻打开了信封仔细看了起来。
  信比较长,写了有两三页,是舒瑛的老师写给他的,先是问了下舒瑛近日可有耐心钻研学问与功课的事,又问了些生活方面的琐事,用词颇为委婉,照顾了舒瑛的尊严与想法,说是假如真有什么不便可以去找他帮忙,特别是在做学问的方面要是有瓶颈,不必不好意思,大可前往求书或是研讨。
  舒瑛家境不佳,整日为衣食奔波劳碌,老母又生了病痛,还有杏姑娘这张闲口要养,他并无功名利禄之心,加上家中缘故,并不热衷科举。虽说穷文富武,但真要说起看书来,其实还是不小的一笔费用,因而看着看着不由得双眼不由得浮出泪花来,为恩师一片爱徒之心感动不已。
  说来惭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老母病倒后,舒瑛扛起整个家才意识过日子多么不容易,这一年下来学问并无多少进展。
  沧玉见他神情有异,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不便追根究底地询问,就贴心避开脸去,与玄解一同饮茶,免得舒瑛待会儿尴尬。
  信一直看到最后一页,恩师才将最重要的事说了出来,他只字不提舒瑛平日赚钱的手段,提到城西私塾缺了个夫子的职位,他写信推荐了舒瑛,地方宗族对舒瑛颇有了解,答应将这个职位留给他,信上问舒瑛愿不愿意。
  这地方宗族起的私塾,大多是能请到极厉害的老秀才,而且受学生敬重,莫说银钱,光是束脩就是一大笔收入。舒瑛并没有功名傍身,又无人脉,哪能捞得到这样体面的好事,想来定是恩师写了无数封信为他说好话,才换来这个机会。
  舒瑛再忍不住,泪如泉涌,他用袖子无声擦拭去,哪知泪水滴落在纸上,又立刻去擦信纸。
  所谓贫贱人家百事哀,舒瑛困于生计,许久不与老师走动,平日只偶尔写信谈谈近况,连礼物都不曾买过一份,不曾想恩师还日日记挂自己,总算还记得有客人在场,挽着袖子擦了擦泪水后,哽咽道:“小生失态。”
  沧玉体贴,手碰了碰茶,笑道:“舒兄,这茶水有些冷了,劳你去换壶热的来吧。我与我这贤弟闲谈一阵。”
  他这话听来不近人情,实则是给舒瑛留些面子,由着书生去处理下自己的情况。
  “好——好——”舒瑛忙接过沉甸甸的茶水壶来,将信纸放进袖中,转身离去了。
  等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舒瑛又变成了原先的那个舒瑛,他身形又再度挺拔起来,见着杏姑娘与老母亲时,又成了那个极为可靠的年轻书生。小娃娃早就被杏姑娘哄走了,沧玉与玄解耳朵异常灵敏,灶中柴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他们都听见舒瑛故作镇定地宣布了要去当私塾先生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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