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霸靠签到系统养夫郎(193)
枣糕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 戚长夜在装的时候就以每六块糕点包成一份, 每十份再绑成一包,这样待到交货的时候效率就会高上不少,他自己就能忙活的过来。
戚长夜这儿井井有条,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来临时帮衬上赵岁岁一把, 两人一直忙到了傍晚, 终于赶在镇门关闭前离开回家。门上已经贴了公告,铺子将会休到初八,租赁来的那台牛车在白日里就已经被其主人给牵回去了,相较于来时候的两大车东西,回程的路上实在是要轻便许多。
落日熔金夕阳正好, 天边灼起一片浓烈的火烧云霞,赵岁岁与他并肩走在村道之上,时不时地就要朝着板车上的一个竹筐子里瞄上一眼。
——那里装的是今日的收入,一个竹筐险些就要没能塞下,还是戚大哥不知从哪儿找了一个盖子出来,将其扣在竹筐上面拿了麻绳严严实实地来回捆了好几圈。
岁哥儿的心思实在是太过好猜,满脸都写着迫不及待,戚长夜将板车停下,朝着赵岁岁叫了一声。
“上车。”
赵岁岁:“……嗯?”
戚长夜想了想:“你去车上抱着点竹筐吧,这竹筐的底部有些不稳,我怕不小心滚到地上。”
赵岁岁连忙“哦”了一声,抬起腿来就要上车。
他才刚刚有了动作,戚长夜又突然接了一句:“眼睛都快粘到筐子上了,一点都不知道低头看路,要是再这样让你继续走下去……倘若真的遇到了坑怕不是要和筐子一起掉到坑里。”
赵岁岁:“……”。
赵岁岁蓦地从耳朵到脖子从上到下通红了一片。
他支支吾吾地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憋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一个字来,那几个没能出口的音节最后只变成了几声极轻极低的闷哼声,不仔细听根本就无法听见。
到了最后就成了戚长夜在后面推着板车,赵岁岁抱着偌大的背篓安安稳稳地坐在板车上面。
“戚大哥……你觉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些眼熟?”赵岁岁盘腿坐在车上,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望着天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臂似是想要抓住什么。
戚长夜一把握住他那只手:“别乱动,坐稳了,小心摔下去。”
赵岁岁仍是笑:“不会摔下去的。”
话虽如此,他却拢了拢怀里的竹筐,当真听话地没再动了。
戚长夜这才松开了手,重新握上板车的车把。
夕阳覆在白雪之上,他推着爱人稳步前行。
很久以前的某个日子,他也是这样推着赵岁岁,一步一步将他带回了自己家中。
他大抵是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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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属于戚徐两家的年猪早就已经宰杀完毕,只不过这段时间两人都忙着铺里的事情,谁都没精力过去取回,徐大郎倒是想过给他们送来,但白日里两人也都并不在家,桐哥儿自己又不方便开门,就这样一直拖到了年前。
年猪两家一人一半,戚长夜多给了徐家条肉,将另一半的猪头猪蹄也换了过来。
前段时间系统签到签出了一堆香料卤料,这倒是正合了戚长夜的意,这些东西放到镇里去买少不得得要二三两银子,甚至二三两都买不齐全,数量方面也要差上许多,戚长夜本想着哪日问问吴四让他去府衙里时帮自己留意一下一众香料的,没想到系统反倒先他一步将东西给提供了出来。
家里只有他们三个,年夜饭却依旧丰盛,戚长夜回忆了不少现代时最喜欢的菜式,尽可能地将它们给制作了出来,倘若褚掌柜能站在这里怕是要将桌子给搬走,随便几道菜都能让他的同福酒楼再开一个分楼出来。
戚奶奶本想着让他们几个去那边过年的,毕竟这年头家家户户都讲究个人多热闹,可戚长夜却没同意,三言两语就将老人给哄了过去。
年节大抵是村中的孩童一年之中最开心的日子,对桐哥儿来说似乎也变得稀松寻常,自从他被接回来后每天都像是在过年一般,梦幻惶恐又不敢相信,他像是条小尾巴哒哒哒地跟在戚长夜的身后,戚长夜去井边打水他要跟着,戚长夜在灶房做饭他还要跟着。
最后戚长夜只得将他给拎了起来塞进赵岁岁的怀里,让岁哥儿带着桐哥儿和小狗们一起过去玩儿了。
所谓的过年无非也就那些流程,戚长夜向来对年节这些不甚在意,他去将新买回来的几个灯笼升了起来,又悄悄地背过了人准备了两包大大的红封。
一家人一起吃过了饭,围坐在了堂屋里面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当然,绝大多数都是桐哥儿在说,赵岁岁时不时地插上一句,至于戚长夜……虽然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做个哑巴吧,但话确实也不是很多,不过他对家里的人都很有耐心,赵岁岁知道每一句话他都在认真地听。
堂屋里面有张火炕,上面铺了好几层垫子,赵岁岁依照戚长夜说的用家里面剩的棉花缝了两个抱枕出来,靠在背后软和又舒服。
后来戚长夜又去打了一张床上桌子,将其放在炕的上面就是一个小小的茶几,桐哥儿在第一次见时就喜欢极了,恨不得连连缠着戚长夜,想给自己也弄上一个。
戚长夜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连夜就给他做了一个,桌子边角还特意用工具给磨得圆润光滑,生怕一不小心磕碰到他。
虽然常常冷着张脸,但赵岁岁能感觉出来,他是很宠着这个弟弟的。
按理来说今夜本应要守个通宵,不过桐哥儿年纪还小,也没人会强拘着他,小家伙玩着玩着就打起了呵欠,没过多久就晕乎乎地趴在了桌上睡了过去,之前他们既要忙着年前的准备又要忙着铺里的事情,乱七八糟地各种事情都堆叠在一起,桐哥儿也在尽可能地帮着他们做些什么,虽说两人都拒绝了,但总归也是没休息好。
赵岁岁与戚长夜对视了一眼,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正要将他给送回房时就见戚长夜朝他伸出了手。
“我来吧。”
赵岁岁没有拒绝。
桐哥儿的房间就在不远处,早在刚刚戚长夜就已经去将炕头烧热,他将孩子放在上面,仔细给人掩好被子,回去的时候赵岁岁已经依着抱枕坐起来了,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准确地说,他盯着的不是戚长夜,而是戚长夜提过来的一大筐铜钱。
戚长夜前后往返了三次,这才将这几日赚到的银钱全部搬了过来,赵岁岁取出了一整捆崭新的麻绳,迫不及待地双眼晶亮地眼巴巴望着戚长夜的动作。
戚长夜:“……”。
“你称碎银子还是清点铜钱?”戚长夜抬了抬手里的碎银匣子。
赵岁岁想了想:“我们一起点铜钱吧。”
戚长夜点头,将装着银锭子的木匣放到一边。
他们的桌子并不算小,但若是要将一整筐铜钱都倒在上面那肯定是放不下的,赵岁岁便从中捧了几大把出来,铜钱在他的手中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戚长夜与他各自执了一截麻绳,靠坐在一起一枚枚地清点起来。
岁哥儿做事很是专注,戚长夜也没有多言,铜钱掠过他们的指尖,麻绳穿过中间的孔洞径自朝下落了下去,私下里只余下铜钱碰撞的声声回响。
戚长夜数着铜钱的数量,确定无误后打了个结,他的身边已经摆了数串已经数过串好的铜钱,余光望过去时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好笑和诧异——戚长夜是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
过节往往就意味着团圆,而以他的原生家庭来说……团圆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好词。
可他到了这个地方,一切似乎又都与以往截然不同。
赵岁岁就坐在他的身边,与他的身体挨得极近,近到不需要刻意感受就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小哥儿在见到银钱时总会露出幸福又愉悦的满足表情,年节本该就是为了让人开心而存在,既然做这些会让他开心……戚长夜便也开始觉得愉悦起来。
他慢慢地穿着铜钱,心思却早就飞出了天外,直到身侧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本是轻轻贴在身体那一侧的重量在那瞬间骤然变得加剧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