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钓不钓啊(100)
都不问问具体报酬之类的吗?
沈西辞试探着发过去一条信息:【好的,那我一会儿让法务把合同发到这个邮箱里,可以吗?要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商量修改。】
东遇:【好,我相信你们。】
就在沈西辞以为话题到此结束时,东遇大佬又发来了一句话:【麻烦转告沈西辞,新电影很好看,他在里面的表现令人惊艳。】
东遇大佬算是自己最初的粉丝了,能够得到这个评价,沈西辞心情雀跃,他保持着自己的人设回复:【谢谢支持,我会转达的,沈西辞看到你这么说肯定会非常开心!】
快十二点了,起床换好衣服,沈西辞单脚跳,从卧室蹦到了客厅,刚在沙发坐下,盛绍延就从办公的书房走了出来:“怎么不叫我?”
那种心颤感又出现了,沈西辞克制住想别开视线的冲动:“单脚跳很快的,卧室到这里这么近。”他又飞快转开话题,“我好像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是快递吗?”
“我让家里厨师做了午饭,有道药膳是利于活血化瘀的,已经送过来了,放凉一点再吃。”说着,盛绍延挽起衬衣衣袖,拿着准备好的冰袋坐到沙发边,将沈西辞的脚放到自己腿上,仔细看了看伤处,“没有加重,痛得厉害吗?”
问话的同时,他一只手将冰袋贴上沈西辞的脚踝,另一只手自然地握着沈西辞的小腿,怕第一下有点刺激,还轻轻拍了拍作为安抚。
“还好,不怎么痛。”
沈西辞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话说出来,但不说,又总是格外在意。
贴在小腿上的手掌温热,对方的体温一点点渗入、弥漫。
太亲密了。
整条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沈西辞一动不敢动。
冰敷了十五分钟后,盛绍延起身去处理冰袋,沈西辞终于放松下来,悄悄动了动僵了的腿,没想到几步开外的盛绍延突然回过头:“你很紧张?”
“什么很紧张?”沈西辞就像被课堂上做小动作被抓了现行一样,脊背都绷紧了,“没有,我怎么会紧张!”
盛绍延看了他几秒,回过身继续往厨房走,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又单脚蹦到餐桌边,沈西辞拉开椅子坐好。
等盛绍延也坐下,沈西辞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心里满足地叹气,重金聘请的大厨技术果然超绝,他太怀念这个味道了!
上一世,他就对盛绍延家的厨师格外窥觑,每次吃饭,都想把人挖到自己家里天天给自己做饭,但每每想到盛绍延付的超高薪水,又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吃完饭,将碗筷收到厨房,盛绍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套茶具,姿态从容地泡起了茶。
他泡茶的功夫是从盛老先生那里学来的,执壶温杯,不紧不慢,行云流水。沈西辞欣赏了一会儿,试探道:“矿场事故的工人怎么样,救起来了吗?”
“小心烫,凉下来再喝。”将七分满的茶杯放到沈西辞面前,盛绍延又“嗯”了一声,“救上来了,都没有受伤,已经按照旧例,在经济上提供了赔偿。”
“那舆论形势呢?”
“盛峻鸿有动作,但盛合公关部薪水不能白拿,都压下去了,放心。”
那这么看来,盛绍延上午没去公司,下午多半也会居家办公了。
“这样啊,那就好。”
沈西辞有点纠结。
家里有另一个人的感觉确实很好,但盛绍延的存在感太强了,就算静静坐着不动也不说话,他都忍不住会分心,别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对了,我不是去找东遇大佬谈合作的事情吗?他答应了!”
盛绍延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不动声色:“那不是挺好的吗?”
沈西辞点头:“确实挺好的,不过我没问东遇大佬的职业和年龄,等以后熟悉一点了再问问吧,要是都合适,东遇大佬又愿意来工作室做全职的话,就更好了!”
盛绍延:“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东遇大佬吗?”沈西辞回忆聊天时的感觉,“我只跟他聊了几句,也不深入,我感觉的话,东遇大佬有点像清澈的大学生,对人抱有善意和信任,对金钱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说话没有多余的社交辞令、网络用语或者表情包,专业应该更偏理工科,不过只给了邮箱作为联系方式,或许是出于对自己隐私的保护?有警惕心还是很好的,能减少被骗的可能性。”
盛绍延心想,至少专业猜对了,他在普林斯顿修的双学位,确实都是理科方向。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茶杯不知不觉间见底了两三次,沈西辞忽然听盛绍延问:“回卧室还是去书房?”
沈西辞想着,书房和客厅肯定不行,他下午还想看看剧本,需要很专注才行。
“回卧室吧。”
“好。”
还没反应过来盛绍延为什么这么问,沈西辞就看见坐在对面的男人起身朝他走过来,弯腰的同时,伸手来抓他的手腕。
沈西辞手下意识地往旁边躲。
“躲什么?”
伴随着淡淡的问句,他的手腕被握着,不容置疑地搭到了对方的肩膀上,紧接着,沈西辞只感觉自己周身一轻,视野随之上抬——
他竟然被盛绍延横抱了起来!
身体的本能令他紧紧攀着盛绍延的肩膀,指尖在衬衣上抓出一圈褶皱,身体也随之贴向了盛绍延。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不止体温和紧实的肌肉,连对方心脏的搏动,他都能感觉到。
沈西辞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如果他能感觉到盛绍延的心跳,那么,对方是不是也能察觉到他混乱又激烈的心跳声?
不能这样……
沈西辞挣扎了一下:“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
盛绍延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抱他的手臂还紧了紧:“好了,别动,你脚受伤了,不能用力。”
沈西辞抿着唇,攥着黑色衬衣的布料,整个人僵硬得不像话,像是用尽全力,要和盛绍延隔出一段距离来。
没几步就到了卧室,盛绍延停在床边,俯下身,缓缓将人放下,故意问:“耳朵怎么这么红?”
两个人隔得实在太近了,周围的氧气仿佛被盛绍延都吸了去,沈西辞有种缺氧的晕眩感,耳朵确实在发热发烫,他没办法否认,只好匆忙垂下眼,嗫喏道:“太近了,阿绍——”
语气仓促,还透露出明显的慌张,让人怀疑要是地上有道缝,他一定会躲进去。
但盛绍延缺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近吗?”
把人放到床上后,盛绍延没有马上起身,反而手撑在床边,手臂肌肉绷出流畅的线条,保持着极具压迫和掌控的俯身姿势,他哑声问,“那这样呢?”
声音响在耳边,沈西辞耳廓敏感,被呼吸掠过,痒得整个人都在轻颤。
他强忍着才没有发出闷哼。
整个人都笼罩在盛绍延身下,时间每一秒都被拉得极长,沈西辞在自己一声重过一声的心跳里,无措地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他应该推开,应该拒绝,在被盛绍延抱起来时,就应该拒绝才对。
可是,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不就是因为……
他想亲近他,想靠近他。
理智就像阵前的堡垒,在冲杀下接连溃毁。
就在这时,手机的来电声响起,空气也跟着震动。
逐渐迷糊的思维陡然变得清明,沈西辞声音也有点哑:“阿绍,你要不要接电话?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谈判桌上,盛绍延对什么时候应该乘胜追击了然于心,也清楚什么时候应该点到即止,不能一次把人逼到极致。
他身下,沈西辞不笑时惯常浸着几分冷意的眉眼,已经变得水光氤氲。
屈着指节,盛绍延轻轻抹过沈西辞的眼尾:“好,我听你的。”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沈西辞脱力地躺在床上,伸手拿过旁边的枕头,挡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