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猫猫领到妖妃任务后(16)
半晌,他头顶的屋檐幽幽探出了半个脑袋,辛夷看着底下的人,很满意地点点头。
人!被猫玩弄于股掌!
他踩着瓦片,优雅地走掉了。
次日,到了处斩的日子。
这个世界的百姓听见砍人头兴奋得不得了,对于他们而言,砍头除了治刁民,就是治昏官了,难得看到一次那些大人物的脑袋,都纷纷涌向了砍头台。
辛夷在角落变成人,笨手笨脚地换好了衣服,努力挤进人群中去断头台边。
只是他还没开始挤,周围的人就纷纷侧目。
辛夷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始挤就被抓包了,人的身体真讨厌,一点没有猫的好用。
他老老实实地站在人群的最边边上,小声问系统:“我的衣服穿错了吗?”
系统:【没有。】
“那为什么大家都看我?”
系统闻言深沉地看看辛夷的人形。
这还需要问吗?
辛夷期初是野山里天赋异禀的野猫,后来才溜进的人类城市。
辛夷长得太漂亮,鼻梁秀挺,眼尾微微挑起,虽然是野山里天赋异禀修炼出来的野猫,但却有种攻击性的美丽。
虽是白猫,但是和系统听那些前辈说的白猫妖怪都不一样,没有那些缥缈的气质,反而因为太过精致,看起来根本不像人也不像神仙,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只有妖怪才能好看到这种地步。
系统的小光点被好看得一闪一闪发光,映在辛夷被变成纯黑色的眼睛里,像是辛夷的眼睛也在闪闪发光。
被这么盯着,系统觉得自己的数据库都要烧掉了:【干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太好看了…】
“啪!”
辛夷用手拍住了系统的小光点,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
系统:【…】
天空放晴,四五个大臣被压上了高台,这些原本绣衣朱袍的大臣哭天喊地,没半晌后血染高台,刽子手拎着几个脑袋,绕着断头台走了几圈。
被勒令观刑的曾王看见这一幕吓得屁滚尿流,哪怕被侍人搀着,也腿软得站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的人群还在叫好,尚未散去。人群后,内侍扶住瘫软的曾王,将他带回了住处。
他们走的是另一条小巷,小巷尽头都是城中高官的宅子,寻常百姓根本不敢从那儿走过。
曾王脚步瘫软地离开时,擦肩过了台静静停在巷口的暖轿。下意识回头多看了眼,还没看出那轿子有什么名堂,看见轿外某个内侍的样貌后,目光像是被烫到般飞快地收了回来。
徐俞走到了轿门边,低声对里面的人报道:“主子,人已经开始散了。”
那猫丢了后,陛下的情绪一直不高,徐俞心里盼着找回那狸奴,也能叫陛下开心些。
话音落下会儿,暖轿内一双素白的手撩开帘幕。谷梁泽明眸光扫过帘外的屋檐和房顶,傍晚的天色暗着,屋檐下黑黢黢的,偶尔能看见几只鸟雀。
能在花园里偷听八卦一待就是大半天的妖精,现在却没现身。
谷梁泽明神色变得更冷淡,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漠然。
他收回指尖,远远看见人群前杵着个少年。其他人都义愤填膺,唯独少年那双圆滚滚的眼睛左看右看,像是对什么都很新奇,有时还会随着震惊睁大眼睛,毫无城府。
谷梁泽明皱了皱眉,谁知这少年还算敏锐,在他收回手的前一瞬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撞,这少年身上布料质地上乘,却穿得乱糟糟的,有些不修边幅。谷梁泽明端详了一会儿辛夷身上的布料后,皱了皱眉,不知这是哪家的官眷。
他清晰地看见了少年眼中毫不遮掩的震惊和心虚,缓慢地眯了眯眼睛,不知道这人在心虚什么。
暖轿的帘子跟着落了下去,遮挡住了里头的场景,徐俞是何等的人精,早顺着谷梁泽明的视线看见了这个少年。
和少年对视的一瞬,徐俞也跟着怔了怔。
这人未免太过好看,既然有此等容貌,怎么在京城里从未听过?
他怀着疑惑靠近了软轿,低声问:“陛下,可有何不妥?”
谷梁泽明淡淡道:“传那人过来,朕有话要问。”
第14章
辛夷慌张得眼睛乱转。
是不是猫出幻觉了,才会在这里看见皇帝!
谷梁泽明的行宫并不在泰州城附近,相反,辛夷从里面跑出来都花了大半个时辰。
他慌张得连遮掩下的瞳孔都成了竖状,刚想要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结果就被几个玄镜卫拦住去路。
他同手同脚地跟着玄镜卫走进巷口,周围的轿夫面色严肃,就连徐俞也板着脸抬手给他看了个令牌,辛夷还没看懂就收回去了。
辛夷露出了一个懵懵的表情,跟着徐俞一起走到暖轿跟前。
系统比他还要焦虑:【皇帝为什么忽然会叫你过来?!】
辛夷也不知道,他歪了歪头,努力从未被完全撩起帘幕下看见了谷梁泽明的手。
想起被这只手抱着抚摸的感觉,辛夷的瞳孔缩了缩,按捺住了自己把脑袋凑上去的冲动。
系统嘀嘀咕咕和他说徐俞展示的是钦差的令牌,辛夷的表情更懵了点,他分不清这些官阶大小,只知道最基本的,谷梁泽明和他一样,是最大的猫猫大王。
外头不知谁家小孩儿似乎被吓怕了,半晌也说不出话。能跟来这次祭祀的都是朝中重臣,谷梁泽明道:“在外衣冠不整,谁家教得你这般行事?”
系统:?
他还以为露馅了,结果大张旗鼓地把人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绕着辛夷飞了一圈,虽然穿的是有点随便,但是加上这张脸看起来完全没有那种问题啊。
辛夷眨巴了两下眼睛,可是平常他翘着尾巴站在谷梁泽明面前走来走去,谷梁泽明也没有管过。
当人类真烦。
辛夷想了想,眼神一亮,很坏地报了今天射自己屁股最多的黄衣青年的名字。
谷梁泽明淡淡看着轿外的年轻人,这些官员的孩子他并不关心,但是玄镜卫却是了如指掌的。
车厢外办作马夫的玄镜卫轻轻叩下车厢,意为这话是假的。
谷梁泽明轻轻地挑了了下眉,他原本只是鬼使神差叫还叫的人,但面前人现在还敢撒谎,倒是个胆大包天的。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你可知欺骗钦差是什么罪?”
他嗓音冷淡,若是平日里,下头的官员就应该变成跪成一排,可是现在对面的人是辛夷,辛夷歪了歪脑袋,对人类的怒气毫无感觉。
他垂着头瓮声瓮气,很诚实地说:“我不知道呀。”
旁边的徐俞轻轻倒吸了一口冷气,辛夷转头看看他,徐俞对上他的眼睛,错开了视线,低声道:“应杖责三十,罚五十银。”
辛夷:?
他是一个很穷很脆弱的小猫,听不懂人话。
谷梁泽明撩起了一点帷幔,只看见外头人的脑袋似乎都要垂进胸口里,只露出了细白的颈子,一双黑色的眼睛懵懵懂懂的,像极了那狸奴被人提着后颈时候垂头丧气的样子。
看见这一幕,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淡淡地落在跟前人身上,“拖下去”三个字被他咽下,换成了:“你可知错?”
辛夷没有想到谷梁泽明这么冷酷,他从头到尾总共就说了两句话,作为他的铲屎官,怎么还把他给凶了。
再说,他们这群人里没有一个是钦差,人骗猫,猫骗人,半斤八两。
但是他是一只能屈能伸的猫咪,闻言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错了,不该撒谎,但是他们欺负…欺负一只很好看很可怜的小白猫,他们太欺负猫,不是好人。”
辛夷瞅瞅他,谷梁泽明没有反应,只静静地看着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辛夷作为一只猫咪要抑郁了。
他被他谷梁泽明看得变成了扁扁的,说:“你——皇帝身边不是养了一只很漂亮很漂亮的白猫吗?要是他们欺负的是皇帝的猫呢?”
消息倒是灵通。谷梁泽明没有按着消息的意思,让平王大张旗鼓地找猫这事早在一众官员之中传遍。他闻言只是淡淡道:“我方才同你说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