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81)
唐天聪脸色一变,无从反驳,只得低头走了。
看着唐天聪离开的背影,唐老心中不由升起几分失望。
年轻人冲动气盛,打打闹闹倒也正常。
唐天聪性格骄慢,遇到个脾气冲的,两个人动起手来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没想到他技不如人还气量狭窄,满眼怨毒。
这孩子父母双亡,接回唐家性格已然定性,虽记在唐家长房名下,但长房夫妇并不好过深管教——
其实并非没有管过,只是管了一次就被政敌抓住把柄,大肆宣扬唐家苛待养子。
消息是从何传出去的无从知晓,只明明是家事,怎么偏就叫外人知道了呢?
唐家夫妇虽然不说,心中怀疑却只多不少,从那以后就不再管教唐天聪。
他们还劝唐老也少操些心,家里那么多小辈,难道还指着一个养孙出人头地吗?再说唐天聪总会长大,有朝一日,自会遇见更厉害的人给他教训。
这话说出去都有四五年了,不料却在今天应验了。
唐老出身于部队,人生中大半时间都在军中,精通各种军体术和格斗技巧,方才仓促间瞥到那人扭身落脚的方式,就知道唐天聪挨揍不冤。
能有这种身手的,要么是在军警系统中训练多年,要么就是家中是有长辈在军警系统任职,带着他打小练出的童子功。
瞧这人的年纪轻轻又身形削瘦,猜测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唐老并不恼唐天聪被人按在地上揍,只是好奇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身手,下手也有分寸,只逮着肉多的屁股踹。
这样就算伤得再重,也不过是皮肉伤。
这仔细看着,怎么背影还有些熟悉呢?
唐老眯起眼睛,又往那边看了看,看清陈则眠长相时心中一惊,当即‘哎’了一声:“你不是那晚走错房间的小孩吗?”
陈则眠看到唐老也有点惊讶。
这个唐老竟然是陆灼年失联那晚,他假装走错房间找人,在黛斐堡酒庄休息室遇到的那个老人!
陈则眠左右看了看,果然在唐士靖身后找到了那晚给他开门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也在观察陈则眠,看了大约两秒,低头对唐老说:“老师,是他。”
那晚陈则眠走后,男人为了安全起见,去调过这个人的邀请函,看到邀请函来自叶家以后就没再往下查了。
唐老也知道这件事,回忆了一下,说:“所以这是叶家的,小玺?”
陆灼年上前解释:“唐老,他不是叶玺,他就是陈则眠,是不是还挺活泼的。”
唐老满头雾水:“怎么又姓陈了?”
陆灼年低声说:“那晚陈则眠顶替叶玺的身份,是为了进酒庄找我。”
在黛斐堡酒庄发生的事,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唐老确实略有耳闻。
陆家宝贝疙瘩似的小少爷,要真是有什么不测,别说是黛斐堡酒庄,就是整个京市都得让陆家给掀翻了,这么大的阵仗,怎么都不可能不惊动唐老。
唐老隐约听说陆灼年后来是被朋友及时找到,却没想到这个‘朋友’,居然就是那晚走错房间的小孩。
如今听陆灼年这么一说,唐老立刻就串上前因后果——
说什么走错房间只是借口,陈则眠当时是在想办法找陆灼年!
好机灵的一个孩子。
唐老恍然大悟,含笑看向陆灼年:“原来是与你有这层渊源,难怪你这么上心,怎么也不说之前见过,还留了这么大个悬念给我。”
陆灼年语气不卑不亢,说:“我也不知道他那晚见过您。”
唐老点点头,转而问陈则眠:“那就不能怪小陆了,他不跟我讲是不知道,那你又是为什么不跟他讲?”
这话虽是疑问句,语气中却带了几分赞许,显然是先入为主,以为陈则眠宠辱不惊、不骄不躁,是那种就算偶遇了贵人,也不会放在随便嘴上说的沉稳性格。
按理说,无论陈则眠究竟是什么原因没讲,既然人家都这么认为了,您就顺势应承下来就得了呗,既不用多言,又能在唐老心里留个好印象。
但陈则眠毕竟是陈则眠。
他实话实说:“我不认识您。”
众人:“……”
这话答得真是让人无言可对,只能说诚实也是种美德吧。
在一众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只有陆灼年轻笑了一声。
陈则眠见陆灼年笑他,又赶忙补了一句:“不过下次见就认识了,保证认识。”
“难怪连小陆这么闷的性子都觉得你有趣,确实讨人喜欢,”唐老被陈则眠逗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下次可不许说不认识了!”
陈则眠也笑,说:“一定。”
唐老对那晚发生的事情愈发好奇,忍不住问道:“酒庄里那么多房间,你是怎么找到的小陆?”
陈则眠看了眼陆灼年:“可以讲吗?”
陆灼年点点头:“可以。”
唐老见外面人多眼杂,便起身往接待室走,说:“走,咱们进去边喝茶边聊。”
一行人走进贵宾室,分别落座。
唐老坐下才想起来,问中年男人:“对了,你侄子呢?”
中年男人回答:“在外面。”
唐老就让男人把他侄子也叫进来,转头对陆灼年他们说:“都是同龄人,小铎性格也不错,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听到‘小铎’两个字,陈则眠心中一动。
难道是薛铎?
陆灼年点了下头。
薛铎之前和陈则眠站在一起,由于陈则眠当时在狂踹唐天聪,薛铎为保全自身,在看到大伯出现的刹那,就瞬间藏进人群,把自己摘得是干干净净。
直到大伯又出来叫他,才走进贵宾室。
薛铎先和唐老问好,又和陆灼年、陈则眠打了招呼。
众人闲聊几句之后,气氛逐渐轻松。
陈则眠到哪里都能和人聊到一起,不一会儿就和薛铎两个人嘀嘀咕咕讲起了悄悄话。
说到兴起处,两个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唐老瞧着有趣,也含笑看着他们。
薛铎不经意一抬头,发现陆灼年也略微侧目,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也不知看了多久。
“陆、陆少是有什么事吗?”薛铎问道。
陆灼年神色淡淡,似是听到薛铎主动与他说话,才不经意地随便提了个问题:“过年有什么安排?”
薛铎目前还没定下来,心中有点摇摆。
家里人预定了出国游,他挺想去玩,但要是和刘越博一起去海南,也很有意思,尤其是刚才听陈则眠说萧可颂和叶宸也可能去,这么多人都去了,陆灼年必然也在其中。
这是和三位大少爷拉进关系的好机会,薛铎有些心动。
毕竟机会难得,平常旁人请陆灼年出门还不一定请得动。
但陈则眠去请,陆大少多半会来。
而陆灼年无端端忽然问起他过年的安排,也侧面印证了这一点,如果他不去,那何必有这一问呢。
薛铎心中的天平瞬间倒像海南:“和越博约了去三亚,听他说陈则眠要去海南度假,正好可以一起玩。”
陈则眠一听‘海南’两个字,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果不其然,陆灼年微微颔首,下一个问题就是问薛铎:“越博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去海南的事?”
薛铎心头微动,下意识看了陈则眠一眼。
陈则眠疯狂摇头。
薛铎接收到陈则眠的求救信号,但不知其为何求救,只能给了个容错很高的回答:“最近。”
模糊的答案已然足够说明问题。
陆灼年轻笑一声,斜睨陈则眠:“再近也近不过今晚吧。”
陈则眠:“……”
还好这时唐老泡的茶好了,他招呼众人品茶,暂时岔开话题,解救了陈则眠。
“这茶泡得刚刚好,”唐老看着茶壶中茶汤,满意地点点头,对薛铎大伯说:“政委,给孩子们也倒上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