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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棹(20)

作者:CISI 时间:2025-07-07 12:20 标签:无CP 成长 青春

  晕车他小时候也深切地体会过。清明上山祭祖,山路蜿蜒又坎坷,车已经停了两次,他还没吐完,难受到低声啜泣。
  父亲难免嫌他娇弱,哥轻声哄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旋即掏出那个老款的iPod,让他用听歌转移注意力,睡上一觉就到地方了。
  回程路上,哥贴心地买了晕车贴,将大人们认为没用的东西贴在他的耳根后,依然给他戴上耳机,让他到那呢喃轻语的世界里躲避片刻。
  其实他也觉得晕车贴没用,所以当中考取得第一的成绩后,他向父母要的奖励仅是一个属于自己的iPod,但那时已变成怀念与追忆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状况下想起一件美好的往事,那些尖锐的话语随之消弭了。
  总算回过神来,何家浩用手背狠狠揩了下嘴巴,低头看到自己跪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校服也蹭上了污渍。
  他不自觉地发出一抹自嘲的笑,他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
  又缓解一会儿,何家浩抚着门板虚弱地起身,发现门推不开才意识到不对。
  学校里厕所的门都是从里面锁住,向外面推开,可他并没有锁门,旋钮也是朝下的。
  他晃动了两下,阻力明显,刚平复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何家浩没办法冷静地思考门是怎么被锁住的,更别提想办法逃脱。
  他要窒息了,仿佛身处的并非厕所隔间,而是将要堕入熔岩的囚笼。
  他在呼救,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开门!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无人理会,他的世界都弥漫着诡异的死寂,脚下坚硬的地面似乎在往下掉,浑身都像有蚂蚁在爬,太痛苦了。
  他突然撞上隔板,并非尝试破门,而是顺着门板向下滑,倒在脏乱的隔间里,意识全无,不省人事。
  —————————
  哥哥番外---回家路
  街道两旁的花已经开得很灿烂了,扑面的风也是温热的,提醒着人类夏日将盛。
  任谁不想感叹一句时间过得真快,离开西樵八年,何家树想过很多次,但当真正踏上归路,体会还是很不寻常。
  潮州南站的候车大厅人来人往,多是向更辽阔的外面走,返回西樵的车票显得有些滞销。
  他穿过人群,来到空气更为流通的室外,返回西樵村的客车就在面前。
  司机站在车门前吸烟,间或喝一口凉茶,接过他的车票草草看过,撕掉一半又递了回来,朗声笑道:“靓仔,再等十分钟啊,回村的客少。”
  他颔首答应,把手提包放在客车下方,走到一旁也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是最后一支,空烟盒旋即被投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把烟衔在嘴里,用手掩着打火机点着,靠在栏杆旁缓慢地吸。
  远处有一家三口缓缓走来,虽然提着大包小裹,脸上仍然可见笑颜,父亲稳重,母亲温柔,儿子尚且年幼,估计九岁左右的年纪,最爱蹦蹦跳跳。
  他们不是西樵人,过路而已,奔着更远的一辆客车而去,何家树双指夹着香烟,并未再吸,仿佛只是顺手而已,背到身后,目送他们走远,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八年前,绯闻弥漫西樵,父亲何宏霄因病去世,他在一个雨夜随母亲来到潮州。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刚平复好丧父的哀痛,在潮州的生活将要步入正轨之际,外公突发心脏病,未能抢救过来。
  外婆独自支撑了几年,两年前也去世了。
  他不大关注其他同龄人的青春期是什么样子的,只知道自己的成长伴随着亲人的死亡,一次次经历着残忍,他本以为到这里就够了,至少还有母亲……
  半年前,他稍微花了点心思准备保研,虽然自信可以拿到名额,但还是需要等待结果。
  比好消息先一步到来的是噩耗,一通冰冷的电话,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告诉她母亲遭遇车祸,当场死亡。
  回南天,他生涩地操办葬礼,怕对不起母亲,却发现一切的流程都已烂熟于心,比想象中要顺畅得多。后来确认保研、获评优秀毕业生,还有仍未完成的毕设,他的生命远远没有画上终点。
  前路漫长黑暗,他有时也会憎恶自己活得过于透彻,永远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为母亲销户的事已经拖很久了,耽搁不得,另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都需要回西樵。
  这些天他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家里房间很多,睡哪都一样,他计划明确,唯有昨夜的失眠在意料之外。
  零点刚过的时候,他登录QQ号,打开那个从未回复过的聊天框,点了支烟。
  一根烟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随后绝然地下线,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烟被揿灭,耳边是车站嘈杂的声音,口袋里安静一路的手机终于被主人眷顾,何家树重新开机,翻看通讯录,选择字母“W”,找到一串八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备注为“武馆”。


第16章
  骏义龙武馆内,拳击桩前不见熟悉的身影,而是陈龙安在练拳。
  出了会儿汗,他觉得一个人打还是无聊了点,瞟向坐在窗前的身影,已经黏在那儿半天了。
  陈龙安低咳一声:“别等了,大周一的,他不会来。”
  何家树不语,仍然缄默地望向窗外,脸色平静又执拗,看不出潜藏在心底的真实想法。
  沉默片刻,陈龙安再度开口:“坐那么久,你腰不疼?昨天是不是拉伤了?我听见了。”
  他还是没作答,细看才能发现,他整个背部包括腰部的线条都是僵硬的。
  坐得久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起来反而更疼,他干脆一动不动,就那么等着。
  武馆里的学员多是西樵村的中学生,故而上学日的白天根本没人。
  陈龙安丢掉拳套,胡乱擦了擦汗,上前拽起何家树:“你也别逞能,走吧,关门。”
  何家树这才理他:“去哪儿?”
  “跌打馆!”
  陈龙安带路,七拐八拐地绕到一条巷子深处。
  破烂的匾额戳在门口,歪歪扭扭地写着“黄天龙跌打馆”,院子里大部分地方都被那棵大榕树的绿荫笼罩,四周杂草丛生,显然许久无人打理,阴森森的。
  一进门便有一股浓郁的气息迎面打过来,药酒已经把这间房子腌入味了。
  黄天龙本尊头发花白,穿着件洗得变形的白背心坐在藤椅上晃悠,抽着旱烟,屋子里的气味更加难闻。
  幸亏何家树也抽烟,还能忍受。
  “黄阿公!这是我光屁股长大的发小,腰不行了,您给看看。”陈龙安说明来意。
  何家树在背后给了他一脚,沉声骂道:“你的腰才不行了。”
  黄天龙放下旱烟,看起来有些寡言,扫了何家树一眼,缓慢起身:“衣服脱了。”
  何家树没矫情。
  整个后背的伤顺着脊柱蔓延到腰,确实难受,拉伤也不是小事。
  他拽着衣尾把T恤脱了,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引得陈龙安吹了声口哨,像流氓似的。
  “哟呵,树哥这些年练得不错啊。”
  何家树甩他个冷眼,躺在按摩床上,请黄阿公查看。
  室内短暂沉默了会儿,陈龙安靠在柜子旁等着。
  黄天龙去拿药酒,说要给他推拿一番,疏解开就好了。何家树默然放任。
  他嗅着那股腥臭交杂的药酒味,听到瓶盖被扭开,像打开陈年的封印,掀开他心里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何家树没想到会那么自然地问出口:“阿龙,我走之后,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陈龙安明显愣了一瞬,旋即像释然,又像讥嘲,发出声轻叹,语气调笑:“还以为你到死都不会问了呢。”
  何家树沉默以对。
  陈龙安当他心虚,低声道来:“我跟他也好些年没见过面了,不像以前你在,他豆丁大个小孩儿也往武馆跑得勤快。西樵拢共就这么大,我听到过他的一些消息,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什么意思?”
  这下倒是问得殷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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