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173)

　　这雨水对能力者而言带来的痛楚可不低，对精神而言也是一种负荷。在大雨中，吴半槐甚至都无法走到这原本的标记处。那中央的女人要是不及时退出来，恐怕马上就要精神崩溃了！
　　对，他得先退出去，他得想好说辞讲与那些能力者们，说服他们待会一起出手击毙这两人。这雨下得好啊，这一定是伟大的神明察觉到了此次前来的神使实为异端，所以降下神罚之雨，助他们诸恶镇邪。
　　他快步退了出去，甚至没管身后跟过来的余沂楠，便直接对那些彻底被洗脑的能力者们开口：“大事不妙，那位根本就”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更大的声音给掩盖了过去。点点细雨在这时间已然转大，噼里啪啦的雨珠不断砸下，很快淋湿了所有人的身体，令他们全部沐浴在浑身烧灼的痛感之中。
　　“这末世大家都不容易，我虽是骗了他们，但这么多人不也活下来了么？”
　　洪亮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吴半槐僵硬地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可这声音就是他说的！这又是什么能力？是中间那个双系能力者？还是刚刚那位火系？她们难道全都是双系能力者？
　　“所以，你说的神明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要真存在神明，这世道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
　　吴半槐瞪大眼睛，周身黑烟溢散，他看向眼前这些心腹，将精神影响催动至最大：“这都是假的，她是异端！根本不是真正的神使，是我受了她的蒙蔽，被她骗了过去！这些话都是假的，是她捏造的！”
　　可那宏大的声音却根本不因他的解释而停顿半分，直接将那一场谈话一字不落地放大音量播放了出来。
　　“不是我不让你们触摸……”
　　一直到最后一句落下，紧接着便是开始行动的脚步声，而后归于淋漓大雨之音。
　　“这些都是……”吴半槐还要再说，这天地却骤然变幻。他骇然回头，那瓢泼大雨在一瞬凝于半空，仿佛整个天色都骤晴一瞬。下一瞬，伴随着一声恢弘威严的龙吟，一只长不见尾，只能窥得半貌的水龙冲破雨幕，于云雨之间俯冲遨游而下。它长须直立，怒目圆睁，口衔圆形幽蓝晶石，于半空矗立。
　　纷纷雨滴落下，似融于水龙鳞甲之间，又仿佛顺着鳞纹落下。
　　可令吴半槐肝胆欲裂的是这水龙威势吗？是那被龙衔于口中的流星碎片吗？
　　都不是。
　　而是那悠然立于龙首之上，身披金光的女人。
　　她凌驾其上，仿佛神明降世。眼神饱含怜悯，又似乎冷漠异常。她似乎在温柔地注视他、注视每一个人，可众生仿佛又入不了她的眼。
　　吴半槐两股战战，无数极端的情绪涌上脑间，一时竟无法反应。他仓惶地发现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他对这人一点、一丁点都不了解，他将一切都错估了！他双腿一软正要跪倒在地，炽热的火焰长剑“滋滋”蒸发过漫天雨水，就那么果断而直接地斩下他项上人头。
　　切口处烈火焚烧，甚至无血液飞溅。
　　吴半槐带来的那些心腹能力者本应该质问、甚至立刻拿下这杀死神使的家伙，可、可不知为什么，在吴半槐死去的瞬间，他们脑袋里某种东西似乎消失了，令他们恍惚一瞬，犹如挣脱了某种桎梏。
　　更重要的是，他们也都痴痴地、浑身无法动弹地注视着天际巨龙，注视着那俯瞰世间的女人，不！那是
　　“既见真神，为何不拜？”
　　“一群愚昧痴人，受妖人蛊惑，惶惶踏入迷途。还不回头！”
　　以烈焰为袍，余沂楠火焰加深，在雨中不断消耗着精神力壮大自己的火焰，令之不断燃烧。她骤然冷喝一声，竟惊得这些能力者倒退几步，他们仓惶对视，就听余沂楠缓缓念出了“末世多灾，圣母救世……”的圣母圣经。
　　“你们信仰不过都是些伪神，将末世灾害视为考验，枉顾苍生！祂可有尊号？可降下真正神迹？祂可回应过你们，真正帮助过你们？变异兽也能觉醒能力，难道它也信神吗？变异植物灵智初开一窍不通，难道它也知神明吗？”
　　圣母之神的……人间游走化身？
　　这些能力者们还有些茫然，可看到那巨龙与金光之后，再多的问号也被这强大的视觉冲击与威压折服。不等他们跪下叩拜，那些没被吴半槐叫上的能力者和普通人们却是自发地赶到了这里，对着现身的水龙与郑艺不断叩拜。
　　“是神迹，是真正的神迹啊！”
　　“我们都被吴半槐骗了啊！”
　　那广播声音巨大，竟将大半暄籍都囊括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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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二六点圣母值
　　余沂楠并不打算让这些人长久地叩拜下去，凝聚出如此大、如此精细的水龙，对郑艺的消耗绝对不小。
　　就像郑艺出手瞬间，余沂楠在此之前可从没与郑艺有过计划，但她就是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推翻伪神，重造新神罢了。既然这里的人失去信仰就没法活下去，那这份希望让郑艺来给也是一样。至于杀死吴半槐？这家伙威胁郑艺，说出什么精神烙印时余沂楠可就在他身边呢，趁这家伙被郑艺震慑得反应不过来，能立刻杀了当然是最好的。难不成还要等他反应过来催动精神烙印，拉所有人陪葬吗？
　　她忍受着精神刺痛，和浑身被雨水浸润的痛楚，身后烈焰长袍无风自动。余沂楠目光灼灼，铿锵有力地大声传颂《圣母圣经》，帮助这些骤然失去“神明庇佑”、发现被吴半槐欺骗的人们找到新的精神寄托。
　　“郑艺，即为圣母！”
　　刺痛与精神的不断消耗令余沂楠双目被红血丝充斥，但她似乎都感觉不到自己此刻糟糕的状态了，全部的精神力赋予烈焰燃烧，熊熊不灭。
　　也就是这瞬间，她所处的那一片土地的雨水都倾倒一旁。那火焰很快将她身体烘干，余沂楠转头望向天际，就见郑艺悠然坐在龙首之上，那应当没有任何生命力、只是水流汇聚的水龙却流露出臣服姿态，乖巧将头颅低垂，只口中仍含着那不断散发光芒的流星碎片。
　　有那么一个瞬间，余沂楠几乎要与其他人一样认为，这水龙是活物了。
　　“这碎片并非钥匙，也不是什么神明赐予的宝贝。”
　　“世界异变，万事因它而起。虽有强化之能，但尔等过于脆弱，难以承受能量。”
　　“此物，我就收下了。”
　　郑艺并不在意脑海中响起的一个个名字与他们贡献的圣母值，只有零一认真地将名字与数值一一记录，而后瞧着不断上涨的圣母值激动异常。
　　天空中水龙化为一股水流绸带，为郑艺铺就出一条晶莹剔透的下凡之路，将她托送至地面，而后消散在茫茫大雨之中。
　　漫天雨水沾染不到郑艺分毫，她浑身依旧发散着金光，低眉拂过怀中流星碎片，下一瞬，整个碎片便直接消失不见。她抬眸望向雨中的能力者们，他们满脸被雨水打湿，痛苦与刺痛令他们睁眼都难，可他们却都固执而虔诚地对着郑艺叩拜而下。
　　无论郑艺是不是神明。
　　凭那滔天之势的水龙，还有能被她随意抱在怀里的流星碎片……以及只是窥视一眼就因反噬落得爆体而亡下场的孙屠仁，这些都足以证明，她已凌驾于大多数能力者之上。如果她是所有能力者中最强的那个，且实力远远超过、以碾压姿态胜过所有能力者，那么称她为在世神明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