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废土做“圣母”(226)

　　零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它作为一直以来的旁观者……却也没比这二位当事人更加清醒。只是它莫名有了某种冲动，以至于它竟敢这样追问郑艺：[您打算不告而别吗？只留下一具傀儡？]
　　[如果您在搜集完流星碎片后雷劫降临，那岂不是……这也是您的打算吗？]或许长痛不如短痛，如果直接与余沂楠坦白，余沂楠说不定、说不定能有自己的生活？留下个傀儡算什么啊？替身？即使它价值十万圣母值，即使它能继承郑艺的能力及实力，哪怕它也能使用商城，但那也只是傀儡而已！
　　‘你在之前不是说，它们能完美扮演，成为真正的替身么？’
　　[可那也只是替身！]零一本能觉得这是不对的。
　　‘零一呀，你是害怕余沂楠认出来，还是怕她认不出来？’郑艺似乎在低笑，这轻浅的笑声很快被淋浴间的水流掩盖过去。
　　零一无法回答，它想，它确实有些害怕。它既害怕结果，也害怕郑艺这样去做，[这样，太傲慢了。您是想知道，想知道她喜欢的是您这具皮囊，还是皮囊之下的灵魂么？您想知道当傀儡替换掉您的位置，她又是否能分辨出这一切吗？这种、这种考验根本就……]零一说到这里，忽地停止了。
　　或许，高高在上的神明，本就是傲慢至极的。祂的考验、祂的喜好、祂的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捉摸。也许是一直以来的伪装，又或是郑艺最近凸显的人性，令零一有了不该存在的认知。当然了，或许它与之前一样，根本没看透过郑艺。
　　在如此鸿沟之下，这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不平等的。哪怕在郑艺还未想起一切之时，余沂楠也一直将自己放在一个较低的位置，她想要付出，想要给予，想要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触发隐藏成就【豪掷千金】，获得：圣母值_2000]
　　一口气买下傀儡时郑艺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但当这个隐藏成就跳出来时，郑艺顿时被无语住了。
　　一次性花费十万，触发隐藏成就后的奖励只有两千圣母值？这还真是……她抬手关闭水流，将傀儡直接取出，而后按在它的后背，精神力探入，开始选择与它分享末世以来的大部分记忆。
　　零一沉默地待在系统空间内，思绪纷杂，却再没开口。
　　窗外夜色愈深，万籁俱寂，只余明月高悬，俯瞰世间。
　　……
　　次日，余沂楠迷迷糊糊抬手摸至身侧，果然什么都没摸到。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略顿了两三秒后才拿起床头叠好的干净衣服换上，而后习惯性走进淋浴间洗漱。
　　等她整理好一切推门出来时，郑艺正巧端着两碗清汤面从厨房走出，她这才发现郑艺今早没去研究院看望夏家兄妹。
　　“早上好？”余沂楠快步走过来，从郑艺手里接过一碗面。简简单单的清汤面，上面漂浮着两三根青菜和一整个煎鸡蛋，看起来诱人至极。“我以为你去研究院了。”
　　“研究的事，我帮不上忙。”郑艺露出熟悉的温柔笑容来，她轻声说，“姐姐，吃面。”
　　“嗯。”余沂楠愣了一瞬，很快应了。她夹起面条吃了一口，味道与郑艺之前下的面条一模一样，余沂楠很快大口吃起来，还喝了两口热汤，只觉得满足极了。
　　等她吃饱喝足，打算将空碗拿去厨房时，就被郑艺拦下，将她的碗筷收走，而后直接用能力进行清洁，将它们全部收入随身空间。
　　“姐姐接下来打算干嘛？”
　　“我？”余沂楠眨了眨眼，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也许是她昨晚太累了？昨晚……余沂楠不小心瞥到郑艺脖间露出的小块红痕，燥热的记忆便充斥脑中，令她不得不移开视线深呼吸起来，“我……我没什么要做的。也许、也许给冯淑娴写封信？或者给昌平的令寻云写封信，报一下那位院长的平安。”
　　“这样呀。”郑艺点了下头，以能力将桌子清理干净，“那，我今天就陪着姐姐吧。”
　　郑艺今天好像有点怪怪的？倒不是说怪黏人、怪可爱的这种梗……余沂楠反省起自己昨夜的表现，她应该、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或者、或者让郑艺不舒服了……吧？
　　“姐姐不高兴吗？”郑艺歪了歪头，好像发自内心地疑惑不解，“还是说，姐姐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没有、我很高兴。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余沂楠回答得飞快，根本不需要思考。只是说完这些，她在郑艺脸上却没看到那种似笑非笑的揶揄，仍是那温柔至极的笑容。
　　……这个样子的郑艺，倒是很像、很像最开始时的样子啊。是突然想玩这种伪装吗？又用这种甜妹人设逗弄她吗？余沂楠揣测着郑艺的心思，将那点未知的不安强行忽略，扬起笑容拿出纸笔，在桌面放置，在郑艺的陪伴与注视下开始写信。
　　一直到神奇的信鸽将信件送出，余沂楠才长舒口气。她活动了一下略有僵硬的身体，那专注、认真一直在旁边陪伴着自己，没有片刻移动的郑艺再次开口：
　　“对了，姐姐想要一起看电影吗？”
　　啊，便携式家庭影院。余沂楠记了起来，“好啊，你想看什么？”
　　“我都可以哦~姐姐的决定最重要啦~”郑艺甜甜地笑起来。
　　“……”余沂楠略沉默片刻，硬是没从郑艺眼中看到那似笑非笑的感觉，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却发现并非做梦。她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忽然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埔碣？下一处流星碎片……我们接下来去哪个城市？”
　　“等高温期过后，等解药有了些许进展吧？”郑艺说，“姐姐不想待在这里吗？如果姐姐想要立刻离开也是可以的哦，我们随时都能离开。至于目的地……姐姐接下来想探索哪座城市？”
　　“祁定？”
　　“那不是我们相遇的地方嘛~那儿可没有流星碎片呀，不过如果姐姐想要故地重游，我也愿意陪着姐姐的。”郑艺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是那样熟悉，与之前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哪怕细微之处也……“我现在有传送能力啦，姐姐想现在就去也可以的。只是可能中途需要一点休息~距离太远的话，我精神力不太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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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一七零点圣母值
　　“……不用，你说得对，还是高温期过后再考虑吧。”余沂楠咬了下唇，但很快恢复自如，她努力令微微颤抖的手稳住，不留痕迹地深呼吸后，余沂楠将差点没忍住的泪花逼回去，并未表露出明显的异常。她回身进屋，在抽屉里拿出昨天郑艺送给她的随身胶囊，手指攥紧成拳，可惜没有指甲，再用力也不可能刺入肉中，疼痛也是有限。“来吧，一起看电影吧……你选一部，你觉得感兴趣的就好。”
　　“好呀~”郑艺笑着走过来，笑容映入余沂楠眼瞳，她忽地记起，似乎在最初时的很多时候，郑艺都是露出这样甜美的、温柔的、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
　　余沂楠不知道郑艺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明明昨夜……余沂楠打住思绪，再深想下去，她恐怕会情绪崩溃，怎么都无法冷静，那么、那么郑艺也许就知道她发现了这一切。
　　郑艺离开了。也许是她太拖后腿，也许是郑艺有了分出这个、这个假身的能力？余沂楠当然记得当初那夜的车上，也记得那一声声“姐姐？再睡会……”。郑艺会回来的吧？在她处理好一切以后……但为什么这个、这个假的会是这样的性格，是因为郑艺觉得自己更喜欢这副伪装状态下的她吗？还是觉得、认为自己喜欢的只是最初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