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O的亡夫遗像(174)
要是能在婚礼上见她一面……就好了。
兰舒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坐了良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扭头对龙乾道:“以后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龙乾应了一声,抬手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知道,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只有我们知道。”
兰舒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垂眸间,看到了自己身上流光溢彩的宝石链。
他不知为何突然怔了一下。
那个一无所有的孩子,那个诞生之时,便注定要步诞育者后尘的孩子——
如今却黄金加身,宝石镶缀,被人宛如神明一般供在手心。
……妈妈。
兰舒半闭上眼睛,靠在那人坚实的怀抱中轻轻想到。
我正在被人好好爱着。
兰舒其实并不算太难过,龙乾却生怕他情绪低落,于是小心翼翼地低头,像是安慰主人的小狗一样,湿淋淋地舔吻着他的眉眼。
兰舒被他吻得发痒,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从龙乾怀中微微起身,低头抓起胸口的鸽血红宝石,连着那缀满钻石的金链一起,捧在Alpha面前道:“这些一共花了多少?”
龙乾闻言一顿,肉眼可见地紧张下来,不由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喉结滑动间,轻轻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亲爹尚未苏醒,另一个亲爹以泪洗面恨不得哭死过去,而他本人却在给兰舒一掷千金。
可以说是标准色令智昏,有了老婆忘了爹的典范了。
兰舒垂眸看着那捧闪闪发光的宝石,温温柔柔道:“破费了。”
“这么贵重的珠宝,解下来放好吧,千万别丢了。”
龙乾闻言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敢反驳,但又不愿意动手去解,显然是还没看够。
兰舒抬眸,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眼睛道:“等到婚礼当天再拿出来……我穿在婚纱下面给你看。”
“——!”
龙乾呼吸一滞,脑海中宛如一捧烟花炸开一般,瞬间睁大了眼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趁着兰舒药效发作随口提的要求,居然真的被对方记了下来。
他于是脱口而出:“那婚礼的时间定在……”
“就按论坛中我发的来吧。”兰舒笑了一下,轻声道,“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龙乾立刻摇了摇头,一副兰舒说什么便是什么的样子,生怕对方反悔。
兰舒见他如此听话,不禁勾了勾嘴角,凑上前满意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龙乾被惊喜砸得飘飘欲仙,一手拥着怀中人,一手忍不住摩挲着对方尾骨处的翡翠,低头便要加深这个吻。
然而很快,兰舒便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过,在婚礼开始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兰舒在他深吻之前轻轻退开,话锋一转道:“我打算把手术约在下周一。”
上一秒还在天堂的龙乾,下一秒便被人瞬间扯进了地狱。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理智还没反应过来,嘴上便下意识找起了借口:“可是芯片碎……”
没等他说完,兰舒便轻声打断道:“芙薇安说,只要碎片齐全,就不影响记忆导入情况。”
“那你的身体——”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把握,不影响。”
无论他找什么借口,兰舒都能对答如流。
眼见着兰舒其实对一切都早有准备,说出来只是通知自己一下后,龙乾当场语塞,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虽然早知道要面对这一遭,可当事情当真摆在他面前时,所带来的冲击和当时兰舒第一次把事情告知他时没有任何区别。
看着龙乾可怜巴巴得宛如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兰舒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当即把那捧宝石放回了胸口,牵着龙乾的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要再来一次吗?”
龙乾见状骤然回神,瞬间红了眼。
——一半是被人刺激的,一半则是因为对未来的忐忑。
他没有吭声,只是抬手攥紧了兰舒的侧腰,力度之大只恨不得把手指嵌进去。
兰舒见状叹了口气,哄孩子一般靠在他的耳边,柔声低语道:“手术结束后,我如果出现了记忆紊乱的情况……你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老公。”
未卜的前路被他一番话说得冲淡了忐忑,反而染上了几分情靡。
龙乾喉咙一紧,听出了兰舒其实是在想办法哄自己,当即拽着金链把人拖到自己身下,红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道:“如果你出现记忆紊乱不记得我了,我一定会……”
他顿了一下,看着兰舒的眼睛,郑重又认真道:“我一定会好好把你再养一遍的。”
兰舒闻言一怔,微微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Alpha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眸。
半晌,他垂下睫毛:“不用等到那时候……现在就可以开始养了。”
在Alpha骤然间怔住的目光中,兰舒轻轻抬起腰身,探手拨开了那枚黑金色的珍珠,那是一副明艳而大方的邀请模样。
“饿了。”
他抬起头,潋滟着眸色直勾勾地看着龙乾:
“喂饱我……老公。”
第68章 手术
“——!”
面对如此芬芳的、露骨的、香艳的邀请,所有的忐忑与不安瞬间一扫而空,龙乾当即掐着兰舒的小腿,恶狼一样压了上来。
分明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每次都还是这幅没见过肉味的没出息模样,兰舒见状忍俊不禁。
他顺从地抬起腿,一只手拨弄着那颗黑金色的珍珠,一手轻轻拥住了Alpha的肩膀,简直把“纵容”两个字展现到了极致。
不过很快兰舒便笑不出来了。
“你在哪学的……”兰舒面色微变,蹙眉艰涩道,“拿出……”
面对面是最让人无处遁形的姿势,Omega面上一点微妙的变化都躲不过Alpha的眼睛。
龙乾一眨不眨欣赏着他不再游刃有余的微妙狼狈,闻言竟理直气壮:“我不。”
兰舒一怔,略显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他蹬鼻子上脸的小丈夫。
龙乾勾起了一个嚣张的笑容。
“唔……!”
Alpha低头吻住了兰舒的嘴唇:“饱了吗,宝贝?”
他被纵得没边,上了床竟然连哥哥也不愿叫了。
这种故意模糊年龄的称呼,隐约间好似倒转年龄差,一下子满足了他心底那些不可言说的癖好。
——兰舒记忆紊乱,回溯到少年后,龙乾当真只是想把人捧在手心,简简单单地娇养溺爱吗?
恐怕不见得。
虽然他自己是这么坚信的,但兰舒显然半个字都不信。
“我真是……”兰舒被他撑到了极致,喉结不住地滑动,颤抖间几乎气笑了,“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是啊,我就是被惯坏了。”龙乾闻言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笑得肆意,虎牙甚至露出来了一颗:“谁让我命好呢?”
说话间,他低头在兰舒面上印下了一个响亮的吻:“我老婆就是这么喜欢我,没办法。”
兰舒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得一怔。
那个二十年来,整整有一半多的时间都在奔波求生,被自己像小狗一样养在下水道中的Alpha,此刻却炫耀一般说自己命好。
——只是因为兰舒爱他,所以那些苦难和伤痛,都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兰舒只觉得自己心头像是被人掐了一把一样,蓦然间软成了一片。
然而,心软是纵容的开端。
他就那样咬着下唇,扭头靠在柔软的地毯上,沉默间包容了那人的一切恶行。
泪珠在无声间淌进地毯中,细密的战栗下,浑身的珠宝摇曳在一起,发出了宛如雨滴砸在地面般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