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郁纸片人上门追爱(24)
席礼‘噼里啪啦’在虚拟键盘敲字。
在意见反馈内容里输入:不涨亲密度。
正准备发送,耳边,秦斐的声音悠悠传来:“不能这么填,上次这么填,没用。”
席礼回过头,看到秦斐撑着眼皮在看自己输入的文字。
他‘哈’了一声,忍不住讥讽道:“怎么填都没用。”
秦斐眸色黯了黯,身体疼得抖了一下。
席礼:“……你说,我填。”
大概是要填反馈了,秦斐心里的难过少了一些,他积攒了一些力气后缓慢启唇:“致亲爱的开发者们。”
席礼在反馈内容里敲下:致亲爱的开发者们。
秦斐:“在这个漫长而孤独的夜晚,我坐在终端前,一遍又一遍地玩着这款名为《专属ABO》的恋爱游戏。”
席礼敲字,心想可不是,他已经连着进了三次主线。
秦斐:“每一次选择,每一次互动,我都满怀期待,希望能与我的纸片恋人建立起深厚的情感纽带。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论我如何努力,亲密度却始终如一潭死水,纹丝不动。”
席礼:“……”
秦斐:“我曾以为,通过为纸片恋人取一个有意义的姓名,通过认真地完成节点任务,通过互发讯息,我能感受到游戏中爱情的温度。但如今,我只能感受到深深的失望和无奈。难道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是我没有找到正确的攻略吗?还是说,这个所谓的亲密度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我永远无法触及真正的感情。”
秦斐:“我曾无数次在心中默念,也许再试一次,再努力一点,就能看到不一样的结果。但每一次的尝试,都只是徒劳。我的心,渐渐被失望填满,那份最初的热爱,也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慢慢消逝。我希望这不是一个无解的谜题,我希望你们能听到我这微弱而幽怨的声音。请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找到一丝真实的温暖?”
秦斐顿了顿:“期待你们满意的回复,否则,我就只能开发票了。”
席礼:“………………”
席礼侧过头看他:“不难受了?”
秦斐眼神还是迷离的:“难受。”
但他又吩咐道:“落款,一个失落的氪金玩家。”
没忍住。
席礼低低笑了声。
第15章
这四百多个字的意见反馈成功发出后,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席礼越发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他扭头看向秦斐。
“发了。”他把发送成功的提醒专门拿给秦斐看,没好气地说,“现在好点了吗?好点了就去把信息素阻隔贴贴好。”
四百字的意见反馈好像用尽了秦斐的所有力气,这人又软软地陷进了沙发里。
迷离的眼说明这人仍处在抑制剂带来的不良反应里,手指叩住沙发扶手,因为用劲而骨节泛白。
“算了,你安静待着。”席礼打算直接要求星船上的医疗组派beta过来。
然而,不等席礼呼叫,沙发这边,秦斐却起了身,他的身形摇摇晃晃地穿过席礼的投影,往着隔间去。
席礼跟过去,看到秦斐打开了行李箱。
从皇室带出来的箱子里没有几件衣服,也没有什么首饰珠宝,只装着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箱。
秦斐意识并不清晰,纤细修长的手指在药箱流连了几遍,这才迟钝地选中了体积最大的那个药箱。
他费了点力气才打开药箱,取出了信息素阻隔贴。
拆信息素阻隔贴的时候费了点力气,往腺体上贴的时候也费了点力气,但好歹是贴好了。
然后他又磕磕绊绊地戴上了止咬器。
都做好了,仰起头看向席礼,乖巧道:“贴好了。”
席礼:“。”
这个时候又这么乖了,席礼气得牙痒痒。
他通过头等舱的呼叫铃联系了星船医疗组。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omega敏-感期,注射抑制剂后反应过大,赶紧派人过来。”
“好的,这就过来。”
“只能是beta。”
“当然。”
席礼默了默,对方解释说:“因为长时间的航行,考虑到旅客的敏感期或易感期的问题,星船专门配置了相关专业的beta医生,请您放心。”
席礼:“……”
早知道就直接叫人过来了,浪费了这么久时间。但他又没坐过客用星船,哪知道这么人性化。
二十分钟只剩最后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了,席礼草草地给未发送的讯息丢了隐藏命令,最后看着秦斐:“去沙发上等着,忍一忍,一会儿就有人来。”
秦斐:“嗯嗯。”
他回去沙发坐好了。
席礼瞪着秦斐,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无名火起。
身形一点点消散,待头等舱门铃响起,他的全息影像消失在了船舱内。
终端气急败坏地上线:“啊啊啊,我脏了,有病毒——”
敲门声打断了终端的委屈倾诉,作为一个过时但价格高昂的终端,终端表现出了它的素质涵养。
立刻为医护人员打开了门,并且把秦斐的身体检测结果发送到了医护人员的终端。
嗯?
秦斐的身体检测结果?
检测结果十二分钟前?
在诉求得到满足后,秦斐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医护人员开了一点缓释的药剂,嘱咐他最好不要在敏感期饮酒。
“如果您记不住这些注意事项,可以让终端提醒您。”
医护人员走前是这么说的,这让终端无比委屈。秦斐有轻微的睡眠障碍,比起适量的红酒,那些助眠的药更不适合在敏感期期间服用。
等医护人员走后,终端调试头等舱室温,发现室温也在十分钟前调整过,恰好是omega敏感期适宜的温度。
终端:“……”
这个病毒十分狡猾,算法也非常高级,隐藏了自己的来源,让终端无法追溯。这个病毒顶替上来,肯定留有活动痕迹,它倒要看看这个病毒在这二十分钟间做了什么!
秦斐已经睡着了,但早在之前他就给了终端最高权限。
终端运行着追踪系统,一点一点地查找病毒留下的痕迹……
嘀——
查找到病毒把新风系统开到了最低档的痕迹……
嘀嘀——
查找到病毒使用了投影功能的痕迹……
但病毒关闭了录像功能。
可恶啊。
嘀嘀嘀——
查找到病毒编写了一封邮件并发送到《专属ABO》官方邮箱的痕迹……
终端:“??????”
不是,它有病吧?!!!
嘀嘀嘀嘀——
查找到病毒呼叫星船医疗的痕迹……
但病毒关闭了录音功能。
终端沉默地下载最高级补丁,虽然它老旧的身体或许难以负荷,但为了主人的人身安全着想,终端宁可变得卡顿。
一个接一个的补丁被终端下载,以亡羊补牢的方式缓慢地填补端口的蜂窝煤一样的漏洞。
数据流转,代码像一条条灵活的蛇。
顺着端口探出的部分意识数据重新回到了身体,席礼起身又把手边能砸的东西砸了一遍。他非常非常生气,却又不肯去追溯自己生气的原因,砸得游戏程序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一连发了七次警告,他还是不肯停下来。
直到程序再次修复他的性格,席礼才被迫地坐进沙发里。
浪费了一次机会,他闷闷地想。
又要继续在这个无聊的游戏里围着秦斐转了,他恨恨地想。
然而,席礼整整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秦斐上线。
玩家不在,他们的纸片人就无所事事。
秦斐不上线是再好不过了,他哪有这么多时间陪秦斐玩无聊的恋爱游戏,想办法离开这个破地方才是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