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郁纸片人上门追爱(32)
秦斐抬眸看向纸片人:“我……”
“可以。”
纸片人神色紧绷,他应该是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所以在秦斐刚发出一个音节,就立刻给了回答。
但……
可以什么?
可以帮他引开卫兵?还是可以留下来?
程序员定论, 纸片人的亲密度非常不稳定, 秦斐也拿不准纸片人的心思,他只好问:“是可以帮我引开卫兵, 还是可以让我……”
“我要去换衣服。”纸片人干巴巴道。
秦斐:“嗯?”
纸片人:“你自便。”
视野里, 纸片人转身回去了浴室,‘砰’得把浴室门关上了。
大概纸片人的衣柜是在浴室里吧。
秦斐弯了弯眉眼,但他听明白了。
纸片人是让他留下。
房间面积很大, 但卧室却只有一个,浴室在外室和卧室之间。秦斐经过浴室,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道纸片人到底在里面做什么。
穿过浴室的这个隔间,秦斐来到了纸片人的卧室。
卧室宽敞而高挑,天花板高得仿佛触碰云端,和外间一样,天花板绘着精美的壁画。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水晶吊珠像系线的繁星。
秦斐目光最终落在卧室正中央的大床上,这是一张古典四柱床,床柱雕刻庄重的艾维斯家族家徽。床上铺着白色亚麻床单,枕头和被子用最上等的羽毛填充,充盈而柔软。
‘吱呀’一声。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秦斐循声而望,看到席礼仍旧穿着湿哒哒的衣服。他一路走来,水珠浸湿了地面上的毛绒垫子。
秦斐在看他,他却没有丢来侧目。神色冷邦邦的,径直走进卧室的衣柜前,从里面取出了干净的衣物,又径直走回浴室。这来回的过程中,他始终没有朝秦斐投去任何目光。
但很快地,席礼就从浴室走出。
秦斐看过去,纸片人身上穿得并不是他刚刚从衣柜里取的那一套,而是之前被水浸湿,穿在最外面的那一件。
秦斐含着笑。
他的纸片人真的好奇怪哦。
席礼顿时:“笑什么?!”
秦斐说:“只有一张床。”
席礼:“……嗯。”
秦斐:“您睡床吧。”
这是分开睡的意思。
席礼松了口气,但心底又有些说不清的情绪,让他无法彻底放松下来。
他忍耐着:“你呢?”
秦斐已经选好了自己过夜的位置,就是之前他坐过的那个沙发。
席礼循着秦斐的视线看了眼那张单人沙发:“我睡沙发。”
秦斐:“那怎么可以,您睡床吧。”
席礼弯腰整理沙发,又听到秦斐的客气而生疏的声音:“我已经很感谢您收留我了,怎么好意思让您睡沙发呢?”
“你就非要这么……”话说到一半,席礼硬生生止住。他指着床:“你睡这。”
又指着沙发:“我睡这。”
语气不容置疑,也为不容置疑付出了行动,席礼一屁股坐进沙发,占了秦斐事先看好的沙发。
大概是不想再跟秦斐商量,他直接闭上了眼睛。
秦斐没再说什么,他看了眼之前被他扔在地上吸附水渍的羊毛毯,原本羊毛毯是放在沙发里的。
他记得那张桌子后的椅子里还有一条羊毛绒,于是向外间走去。
等他拿了羊毛毯,一转身差点和席礼撞上。
席礼目光落在秦斐手里的羊毛毯上,紧绷的面容缓和了一点,干巴巴道:“我喝水。”
“好的。”
秦斐让开路,与席礼错身后,他把羊毛毯放在了那张沙发里。
“我需要洗澡吗?”秦斐走进卧室,小声地询问终端。
终端:“如果您想发生点什么的话,毕竟洗澡是即将发生什么的信号。”
秦斐往浴室方向瞥了眼,看到沙发里的席礼。沙发柔软,但对192cm身高的席礼来说还是显得憋屈,他的纸片人又闭上了眼睛,不过那条羊毛毯被好好地搭在了身上。
都80%的亲密度了,连‘身体抚-慰’都解了锁,但他们现在还要分开睡。
秦斐没有释放这样的信号,大概率沙贝还没有准备好。
终端:“不准备发生点什么的话,您可以单纯地睡一觉。放心,主线的时间流逝很快,您可以得到休息的同时还不浪费时间。”
秦斐脱去了外衣,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床铺很软,秦斐翻来覆去。
“床不舒服?”隔间飘来一声硬邦邦的询问。
秦斐停下来。
“抱歉吵到您。”秦斐后脑勺枕着枕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有点太亮了。”
“……”
他听见脚步声,随即‘啪’得一声,天花板的灯光被关掉了。
屋子里陷入黑暗,只有月光从窗户洒进来。
秦斐还是睡不着,悄悄地翻身。
翻了一会儿。
隔间又出声:“……又怎么?”
秦斐停下翻身的动作:“可能是壁炉太吵了。”
外间的壁炉里火焰跳动,木材时而发出‘啪啪’的动静。
卧室的灯没有关,被浴室门挡住。借着这点光线,秦斐里看见高大的纸片人去到外间,粗暴又直接地用一桶水浇灭了窜动的火焰。
但随着壁炉的沉寂,房间里的暖意却并没有减少。
这种温度和壁炉带来的干燥温度不一样,像是置身在暖阳之下,舒服得毛孔都要张开。
终端提醒说:“您似乎是忘记了,您为您的纸片人选择的信息素是拟态烈阳。”
秦斐十分意外信息素还能这么用。
他两手抓着被角,偷看到席礼静静地陷在沙发里,腰间搭着那条羊绒毛毯,毛毯的流苏垂落在地。
对于omega来说,alpha的信息素是压迫。秦斐遇到过很多傻逼alpha,他们故意在秦斐的面前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像孔雀开屏,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秦斐心想。
我喜欢沙贝的信息素。
但喜欢归喜欢,秦斐还是睡不着。
终端:“您可以快进时间,只要到早上,卫兵停止巡逻,您就可以完成任务。”
秦斐又往隔间看过去,纸片人应该是发现羊毛毯垂地,紧接着数根流苏被一只大手一股脑儿地攥在了掌心。
秦斐没有快进时间,他尝试着睡觉,但实在是睡不着。
“沙贝先生。”担心会打扰对方,他的声音放得很轻。
“……干!什!么!”对方语气不太好。
“喝酒吗?”
“……?”
“我有点睡不着,可能需要喝一点酒助眠。”
秦斐有看见纸片人的房间里的酒柜。
隔间没出声,应该是被拒绝了。
秦斐叹口气,正准备再试试看能不能睡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倏然亮了起来。
灯光刺眼,等他适应了灯光,就看见席礼站在床边,他手很大,单手拎着一瓶葡萄酒和一支酒杯。
什么开瓶仪式、什么醒酒都没有,瓶口碰在酒杯上,席礼就往杯子里倒。
不过力气是收着的,并没有倾倒太多。
席礼:“这些够吗?”
秦斐坐起身,特意避开不与席礼指尖接触。
游戏舱会模拟所有真实的感觉,但不会危害身体,所以终端也并没有制止——秦斐确实入睡困难。
接过酒杯,抬头一看,席礼正紧紧盯着他的手,表情不太好看。
他想到了什么:“沙先生,您要来一杯吗?”
脸色更黑了。
果然是很不稳定的纸片人,秦斐决定少说少错。
大概是席礼倒酒粗鲁,他喝得也粗鲁。
喝完感觉囫囵吞枣一样,没尝着什么味。
“沙先生,能再给我倒一杯吗?”
沙先生沉着脸,又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