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货(127)
明明就是一头……咬人见血的大尾巴狼!
我红着耳朵瞪他,凶巴巴的:“不要,你肯定会不听话,所以你换个房间!”
祝羽书用眼神表达抗议。
如果这人身后有尾巴,估计现在已经烦躁得甩来甩去,拍得震天响了。
跟他对视片刻后,我决定勉强退让一小步。
我解开链子系在床头的那部分,然后恶狠狠地往祝羽书的手臂上缠:“都说了我今晚不跑……你不换房间也可以,给我下去睡。”
这下,对方没再反对。
帮我做完清理,他就很自觉打了地铺。
翌日下午,某个睡地板的混账玩意儿神清气爽,独享大床的我却蔫得不行,连换礼服、定妆造都得靠祝羽书帮忙,自己手抖得连内衬的扣子都系不上。
……真的非常气人。
他显然也意识到昨晚行径的过分之处,心虚地把费脑子费力气的事情全都揽了下来,让我好好休息,自己跟司仪一起,忙前忙后地调整订婚宴的各种细节。
筹备这种大事确实太耗精力。
我秉持着能偷懒就绝不主动干活的朴素原则,窝在化妆间里吹冷气补觉,扮演一枚存在感很低的乖巧挂件。
正式举办订婚宴前,按照双方父母的要求,我们两家之间先办了场小型的家庭聚会。
纪氏的股票涨到了新高,过往的负面风波也已经被健忘的人们抛之脑后,最爱面子的妈妈心情显然不错,柔声细语,美丽的脸上带着令人心醉神迷的笑容,跟祝妈妈聊得相当愉快。
而妈妈心情好,爸爸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差。
相比之下,大哥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他跟祝羽书坐在对面。
两人手里的分酒器几乎就没放下来过,一轮接一轮,明着较劲,看谁先撑不住倒下。
……很遗憾,是我。
用茅台分别敬过两边的长辈后,有酒胆没酒量的我已经要晕了。
我揉着太阳穴招手,让负责我们这间包厢的服务员去准备些能解酒的东西,然后在浓得熏人的酒香中披上外套,撑着桌子起身。
包厢里有盥洗室,但我不想用那儿的。
遇到危险时尽早退到安全地带,才是明智的选择。
越过长廊,步履已经有些踉跄的我站在镜前,弯腰掬起冷水慢吞吞地扑到脸上,在心底默默思考以后是戒酒,还是找机会多喝点练练。
碎开的水珠胡乱飞溅,好几颗顺着脖子往下流,打湿了我的衣领。
稍微……有点不太舒服。
我不快地扯开领子,刚要生闷气,就听到身后有人走近。
脚步声挺响的,一点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讲话的语气也硬邦邦的:“我看你从包厢里出去的时候状态不太对劲,所以,过来看看。”
我眨了眨眼,抬起头从镜子里看向跟来的那人,然后慢半拍地、朝对方露出个有点讨好的乖巧笑容:“我困了,想睡觉。可以帮忙送我回家吗……二哥?”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这人先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态度冷淡地开口:“纪青逸,全天下真的就数你最能折腾。好好的家宴,中途离席算怎么回事?我要是送你离开,沾上你这个麻烦,不要说祝羽书和大哥了……就连两边的长辈,都得记我一笔。”
我假装听不出他话里隐约的嘲讽和嫌弃,转过身就委委屈屈地朝这人怀里扑:“你不管我了吗?”
我挤出眼泪时,纪骅明显慌了神。
他接住我,刚生硬地安抚几句,就反应过来我是在故意捉弄他,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咬牙切齿的,非常吓人。
我被过于小心眼的这人抓住胳膊拽到楼下,然后被拎起后颈,一把塞进副驾。
他自己坐到了驾驶座。
我捂着更晕的脑袋,迷迷瞪瞪地看对方给我系安全带:“你……要自己开车?刚才没喝酒吗……”
纪骅面无表情地用手背拍了拍我的脸颊,脱下外套丢到我身上,然后单手握住方向盘,垂眸发动了车子:“不想喝,所以偷偷倒掉了,一滴都没沾。”
我下意识追问:“为什么不想喝?”
纪骅拿余光瞥我一眼:“你跟别人的喜酒,我为什么要喝?”
这话题再进行下去……好像有点奇怪。
我讪讪闭嘴,不再招惹正任劳任怨地按照我的要求,把我往“别人”家送的对方。
但我乖巧了之后,纪骅的问题反倒一个接一个,跟雨后春笋似的冒了出来。
“你今晚为什么喝这么多?”他在红灯时转过头来,意味不明地盯着我看,半掩在长睫下的眼瞳比夜色更深,“你喝不了白的,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不喜欢被质问的我轻哼:“我高兴……”
纪骅啧了声,目光跟刀子一样朝我扎下来,锐利无比:“跟祝羽书订婚,就让你这么高兴?”
“是啊。”我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觉得纪骅这问题莫名其妙的,“我喜欢他,他对我也很好,为什么不高兴?”
纪骅半晌没说话。
我耐着性子等了会儿,见他宁可一心一意地盯着信号灯上跳动的秒数也不理睬我,就气恼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
起初我只是装睡,时不时还会竖起耳朵,偷听纪骅那边的动静。但随着周遭变得安静,耳边只有车载空调持续运转的细微声响……渐渐的,如有实质的倦意压了下来。
我睡着了。
再醒来,就看见纪骅冷着脸压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条件反射地先打了他一巴掌,尖叫着挣扎不休。
纪骅被我气笑了。
他把我直接从床上抱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浴室,然后弯腰站到浴缸旁,趁我仍迷糊的时候蓦地松手——
哗啦。
我狼狈地跌坐进这一池晃动的温水里,浑身上下的衣物以极快的速度浸得湿透,沉闷又厚重地压在肌肤上,几乎喘不过气。
他、他居然敢这么欺负我!
我说不出心头是委屈还是愤懑,不敢置信地看向纪骅。
“本来想给你洗澡,毕竟你、喜、欢的人还没回家,只能我先代劳一下。”那人顶着巴掌印打开暖风,面无表情地朝我伸出手,“但我辛辛苦苦给你脱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你都跟僵尸复苏似的坐起来,给自己又穿回去,捂得严严实实。再这么僵持下去,浴缸里的水就要冷了。行了,起来吧。”
我根本没心思听他讲话。
凭什么我自己狼狈得和落汤鸡没有分别,把我丢下水的那人却一点事没有,只有袖管和腰侧洇开了些痕迹?!
心里极度不平衡的我猛地抓住纪骅的手,却没有借他的力起身,而是硬靠着那一团积聚在心头的无名火,把他也生生拽进了浴缸里。
然后我手脚并用地死命抱住他,牙齿毫不客气地往他脖子上招呼,一咬一个带血的印子。
我生气了。
他今晚说什么都别想离开这个浴缸!
第二百一十二章
纪骅一开始还能忍着脾气让我挠,血印子添得多了以后,就有些忍无可忍了。
“纪青逸。”他深吸一口气,眉宇间流露出显而易见的不爽,但好像又不是那种要挽起袖子揍我的不爽,“你如果再这样……”
再哪样?
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刚要再接着发脾气,纪骅就伸出手,猛地扣住了我的后脑。
他压住了我。
嘴唇被牙齿磕撞的感觉并不好。
与其说是一个吻,不如说是野兽的撕咬。
我向来娇气,痛得差点掉眼泪,巴掌刚哆哆嗦嗦地扬起来,就被纪骅攥住手腕,按在了浴缸湿滑的内壁上:“唔……王八蛋!”
沿着恰巧从我眉心滚落的那一滴水珠,这人垂眼,面无表情地一路往下亲:“反正我又不是第一天在你心里当畜生。”
温润的痕迹被灼热感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