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黑粉装不下去了(19)
“……”
谢宏天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不管怎么说他身上还是流着谢宏天的血,不回这趟家显得他多不孝似的。
“行。”谢忱应了声就把电话挂了。
他爬起来倒了杯水,润一润干疼的嗓子,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强打起精神。
……感冒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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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这顿饭吃得难受至极,他头昏脑涨的,还得应付谢岩和谢宏天。
谢宏天皱眉道:“你公司新签了个艺人?”
“您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了。”
眼前的菜都是谢岩喜欢的,谢忱吃东西挑剔,半天都没动几下筷子。所幸今天谢岩回来,开的是瓶好酒。
可谢忱喝了几口红酒,又觉得嗓子烧得慌,眩晕感更甚。
“你最近在胡闹什么?”
谢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我这么胡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现在才管是不是晚了点。”
“是啊爸,您管也没用。”谢岩在旁边煽风点火,“他不是一直这么烂泥扶不上墙吗。野鸡当年没变凤凰,她儿子现在当然也不可能。”
听到最后一句,谢忱脸色就变了。他斜睨着谢岩,语气嘲讽,“我要是混出点什么名堂,你就该担心了。”
事实上,谢忱这混不吝的样子最合谢岩的意,这意味着谢忱没有跟他竞争的资本。
说到底谢岩还是担心谢宏天会把公司给谢忱,毕竟谢忱也是继承人之一。可他不知道,谢宏天压根没动过这样的念头。是谢岩的,就一直是谢岩的。
不过,谢忱也不稀罕就是了。
他从来都只拿自己该拿的那份。他毕业就拿了点钱替谢家开拓了娱乐产业,君行就是他的尝试,赚到钱之后把一部分钱还给谢宏天,剩下的就完全是他自己的。
君行借的是谢氏的东风,可归根到底最开始是谢忱自己一手操持的,做得差不多了才放手请人来管理。整个谢家上上下下,只有君行是完全属于谢忱的。
“你什么意思谢忱?”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谢忱放下筷子,双手环胸,笑得纯良无害,“也没关系,爸明白就行。”
谢岩心急,可他不愿意把这份心思摆到台面上。谢忱这么一说,他立马急眼:“这是家里不是外面,你少在那里挑拨离间胡乱揣度。”
“谢忱,你干什么?一家人非要闹这么难看?”谢宏天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现在是在吃饭!”
一家人。
原书剧情里提了一下谢忱的身后事,对于谢宏天和谢岩也粗略地提了一嘴。书里谢忱死得凄惨,他没有朋友,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也选择漠视,连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有。
说什么一家人。
“这顿饭还是你们俩自己吃吧,”谢忱冷笑一声,径直站起来,“我不奉陪了。”
他站起来的时候一阵头晕,差点没站稳。但他绝不会在谢岩面前丢份儿,强撑着像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门。
等走到谁都看不见的地方,谢忱那直挺挺的脊骨才勉强放松了些。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三思,来接下我。”谢忱报了个地址,又补充道,“到了再往门口那条道走多几百米,我在电线杆下面。”
谢忱尤其好面子,总觉得自己潇潇洒洒走出门,结果转头就蹲在家门口等人来接,就跟条落水狗似的惹人笑话。所以他硬生生地拖着病痛之躯坚定地走出了几百米,走到一根电线杆下面才停下来。
时节将近入秋,夜里的风凉,他本来就不舒服,被冷风一吹,整个人又虚弱了几分。
“老板?”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融入夜风之中。
不是李三思的声音。
“……”
谢忱把手机拿到眼前看,看见屏幕上赫然写着“邵沉”两个字。
“怎么打给你了……?”
他估计自己是脑子病糊涂了,电话打错了人。
谢忱头晕得厉害,也懒得再重新打给李三思了,他蹲在马路边上吸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那你来一趟,快一点。”
第14章
谢宏天这边是个别墅区,讲究依山傍水,位置比较偏,邵沉一路踩油门从市区开过来,用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
等他到的时候,一下车就看见那根瞩目的电线杆子下面蹲着个人,头埋在臂弯里,蜷成一团,像条被遗弃在路边淋了雨的小狗似的。
邵沉走过去拍了拍他。
谢忱反应迟钝,隔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抬头,轻哼一声,嘀咕道:“来这么慢。”
“等了几个红绿灯。”邵沉一边解释一边拉他起来。
谢忱起来的时候没站稳,亏得邵沉扶了下他的腰,半扶半抱地走出几步,他才挣开邵沉,自己钻进了副驾驶位。
邵沉也坐进车里,盯着他的脸看,觉出一点不对劲来:“你脸怎么这么红?”
“红吗?我喝酒了。”谢忱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些烫。
“你还喝酒了?多少?”邵沉皱了皱眉,跟什么人喝酒把自己喝成这样?
他第一次看见谢忱这副模样,平时那身刺都收敛起来,方才孤零零蹲在电线杆下面,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一点点吧。”谢忱回想起那几口烧心烧肺的红酒就难受,好像就是喝完之后更晕的,配上谢岩那张脸更让他犯恶心,没当着他们面吐出来都算好的。
邵沉从后面拿了条毯子递给他,又问:“你家在哪?”
毯子很新,还很柔软,带着淡淡的清香。谢忱把毯子抱在怀里,霎时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见谢忱没反应,邵沉又问了一遍。
谢忱像是信息延迟了似的,过了好几秒才报出了他家地址。
谢忱反应似乎特别迟钝,脸也很红,看着不像是喝酒喝的——谢小少爷酒量不说特别好,但也不至于一点点酒就上脸成这样。
邵沉沉默着打量了他好几秒,然后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果然摸到一片灼热,温度高得吓人。
“你发烧了。”
谢忱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就迷迷糊糊应了声“哦”,抱着毯子闭上眼睛。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想着邵沉这破车还挺舒服的,一会儿又想邵沉这人今天倒是人模狗样的,最后就这么混沌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人轻轻拍了拍他,“醒醒。”
谢忱睁开眼睛,懵懵地看了眼窗外的风景,花几秒时间反应了一会儿,终于在看到窗外建筑物头顶的“医院”二字时彻底清醒过来:“来这里干什么?”
“你自己发烧不知道?”邵沉把车熄了火,“下车。”
“我让你送我来医院了?”谢忱一脸抗拒,抱着毯子不想动弹,车子停下来也没有解开安全带的意思。他不依不饶地说:“我要回家。”
谢忱不喜欢医院,一股消毒水味儿熏得人头疼。
邵沉对他的抗议充耳不闻,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来,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下车。你发烧了,去看看医生。”
随后他倾身前去,微微弯腰,低头替谢忱解开安全带。
邵沉的气息一下子萦绕在鼻尖,谢忱登时感觉不自在,这么近的距离都够他传染邵沉八百回了。
“别挨我这么近。”谢忱赶忙把他推开,一不小心用力过猛,邵沉的脑袋撞到后面的挡风玻璃,闷哼了一声。
“你还挺有力气。行吧,那你自己下来。”
谢忱岿然不动,干脆拿毯子蒙住头,“不下。你别小题大做,送我回家睡一觉就行,不用看医生。”
邵沉挑眉问他,“不然我抱你下来?”
谢忱:“……”
邵沉这话相当有效,谢忱磨蹭了几秒,在邵沉真准备伸手的时候不情不愿地把脸上的毯子扒拉下来,不情不愿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