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雌君的互演日常(185)
“我记得我之前问过元帅,他不是说不稀罕那个雄虫皇子吗?”塔特尔还在朗曼的耳边烦他,摩挲着下巴思考。
“现在稀罕了?因为看到银淞皇子实在是太美了所以一时之间没忍住?哎,孤雌寡雄,顺其自然,情理之中,虫之常情,顺手的事……”
朗曼听不下去了,见周遭元帅的心腹们也在一个个讨论,当即头都大了,不由得厉声喝止:“你们在编排什么?元帅有雄主!”
有军雌调笑道:“朗曼上将,你闻不到吗?下午元帅的身上,可是一股子雄虫味。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雄虫表现出除了杀之外的态度,这可太稀奇了,你知道内幕吗?”
朗曼翻了个白眼,嗤道:“什么鬼内幕,你们可真会说,要是被元帅知道你们敢这么讨论他,一个个的都挖了眼睛进收藏室。赶紧的闭嘴吧。”
众军雌听了这话,不免闭上嘴巴打了个寒战。
别虫不清楚,但在这儿的亲信几乎都知道,阿尔克谢元帅的原府邸,建筑了几个地下收藏室,里面摆满元帅亲手挖下的敌虫和叛徒的眼珠和虫体组织,也有不少异兽的漂亮眼珠,被下属拿来讨好阿尔克谢。
据说一到夜晚,那些眼睛都会在培养缸中发出恐怖的亮光。
所有军雌的终端突然传来一声响,来自于元帅的命令。
【所有会议上偷看过我的军雌,今晚通通去领军棍体罚。】
【三倍。】
哀嚎声充斥会议室。
*
皇宫的墙壁不仅高大坚硬,还遍布电网和监测器,但凡发觉什么不对,服务宫廷的系统主脑得到消息,会立刻向宫侍上报。
暗蓝沉寂的夜色中,一道白色的影子利落地翻出窗,飘至宫墙边。
明明第二天起床和雄父雌父禀明后也可以去见休洛斯,可一种毫无理由的冲动让白却头一次做出了这种半夜偷跑出来只为了见雌君一面的举动。
这几个月,他晚上几乎一直是抱着休洛斯睡觉。
休洛斯身上熟悉的信息素既能飞快地调动他的神经,又能轻易安抚情绪,白却往往能睡得很好。
可就算休洛斯不在,白却也从不会睡不着。
……他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再见到休洛斯一面而已。
白却费解地捏了捏自己微红的耳垂,心想,原来自己其实这么粘虫吗?
他抬起头观察宫墙的高度,翻阅过去并不是问题。至于监测器,以他的精神力,干扰主脑判断让其失灵也不是难事,但瞒得过其他虫瞒不过应星。
雄父早就已经睡下,白却并不想打扰他。
他站在原地思忖,突然看见有宫侍经过,眼光闪了闪,便为自己面容覆上一层薄薄的伪装。
“谁在那里!”
果不其然,巡视的侍者发现了可疑的白却,立刻起身射击向他,白却侧身避开,一脚踢掉雌虫手中的枪。
雌虫怒目注视着白却,这个可疑的家伙却举起双手,道:“我只是路过,顺带来看看皇宫长什么样罢了。”
“谁信你!”侍者立刻想要向上禀告,却发现信号不知何时已经失灵。
“把我放出去。”
白却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命令道。侍者的瞳孔突然失焦,恍惚应道:“是。”
他把白却从侧门放了出去,白却想了片刻,为他留下一道精神烙印:
“我是太阳石的蝎尾,今天晚上我只是路过了皇宫,什么都没有做,你会在花园度过睡眠良好的一个晚上。”
这样的话交代下去,雄父知道后当然会明白该怎么处理。
侍者呆呆地应答:“是……蝎尾……什么也没有做……”
白却点了点头,身着白袍的身影在原地闪烁一瞬,便消失了。
街上仍然有虫来来往往,白却步履轻盈敏捷,游走于高楼之上,俯瞰着帝都星主城区这一片不灭的夜景。
这一片美丽的景色,却也无法让他停留下脚步,白却心里默念着距离,倒是有点可惜,没有从宫里偷一辆飞行器出来。
这样就能早一点回去了。
白却打开终端,他逃出来后才给休洛斯发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回复。他不知道休洛斯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费那个劲儿从遥远的军区赶到他们共同的住所。
就算他一反常态,做出这种让自己都嫌弃自己麻烦的事,也可能会看不见休洛斯吗?
从前在一起度日时,白却总知道下一秒就能看见休洛斯。每一次睡醒,肩头披着有温度的外套,抬头能看见休洛斯安静的侧脸或者背影。
但这些天对彼此身份地位认知的变化,让白却意识到,不是所有虫都会和他保持着平淡的、一成不变的生活。
休洛斯更不会。
他可能会离开我,在不知道具体日期的哪一天,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隐隐的不安,仿佛一片平坦的土地突然发出了藤蔓,细细密密地缠绕上他,酒精只是种子的催化剂。
白却加快了脚步,身影在空中变成一道残影。
他想见到休洛斯。
就现在。
*
白却远远见到家中灯光通明,旁边的小树林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他瞥了一眼,好像是一辆军用飞行器。
装作没看见吧。
白却正要进去,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进来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白却一眼就看见休洛斯身上穿了件缎面黑衬衫,袖子挽到小臂,纽扣也解开几粒,衬衫被肌肉撑得很笔挺,露出的肌肤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蜜色。
似乎刚刚洗过澡,宽阔的肩膀上打着一块毛巾,漆黑的发尾滴落着水珠,落在衬衫上,洇染一片深色。
只有脖颈和耳垂的咬痕还在。
白却抬起头和休洛斯对视,一时间呼吸相闻,没有虫说话。
三秒后,白却走进屋,把门合上,声音淡淡。
“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
“我在洗澡。”休洛斯用毛巾擦着头发,“你回来得很快。”
白却并没有故意去探究他大半夜洗什么澡或者为什么不早点洗这种问题,而是盯着休洛斯,伸出手:“我来帮你吧。”
他把休洛斯按在沙发上,从后擦发接近时,馥郁的酒香便笼罩住休洛斯,空气中浮动着甜蜜的气味因子,混合着白却身上淡淡的香味,休洛斯说:“你喝了酒。”
“嗯。”白却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你醉了吗?”休洛斯垂下睫毛,“突然跑了回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接到消息时,并不清楚白却的想法,半夜发来的消息,简直不像白却的风格。
瞒过虫皇虫后,再从主城区的皇宫一路跑到这里,多么麻烦的事,他又怎么会做呢?
休洛斯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种可能,他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白却发现,并被告知给虫皇虫后。
虫皇虫后心机深沉,绝不可能会让他生下未来储君的后代,借此拿捏皇室,便借助白却的终端,引诱他独自前来,想要瓮中捉鳖。
他没有回复白却,但他还是来了。
他绝不是被白却迷了心窍没了心智,只是想要将计就计而已。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就把白却抢走囚禁,再把肚子里的小玩意儿生出来,让白却一辈子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
但想来想去,却没想到,最后打开门看见的,只有一个干干净净、一无所有的白却。
没有武器、没有帮手、没有子弹,身上的香味还勾得休洛斯呼吸发紧。
“休洛斯?”白却说,“头发干了,你发什么呆啊。”
“嗯?”休洛斯回神,“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白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光中闪烁着休洛斯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他突然俯身抱住休洛斯的肩膀,银色长发滑下肩头,像截落在地上的月光。
“我说——我没有醉。”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回来看看休洛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