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雌君的互演日常(97)
尤其是白却这样的虫穿上……
休洛斯的喉结滚动,他其实有些困惑,不明白白却为什么如此执着。
“我都和你说过,不需要修复了。”休洛斯说,“就连我也不知道哪一块的图景有过破损。”
“你就当我无聊吧。”白却说,“只要你答应,我就出去穿给你看。”
反正类似的衣服多得是。
“……行。”休洛斯终于点了头,“先说好,不是我逼你穿的,是你自己要穿。”
“嗯,我自己要穿,你喜欢吗。”白却说,“你那些衣物你也很爱穿。我就很喜欢。”
“我什么时候——”休洛斯眉心一跳,“……算了。雄虫都喜欢这些东西。我就知道。”
“那现在吃吗,雌虫。”白却递给他一颗糖,休洛斯随手挑了一粒送入口中。
青柠味。
总觉得很熟悉。
休洛斯吃糖并不喜欢含着,尖牙“嘎吱嘎吱”地很快咀嚼完,白却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却难掩英俊的脸。
“其实我原本觉得休洛斯在读书的时候会有雄虫追求你。”白却剥了一颗草莓糖,撑着下巴,盯着休洛斯英俊的侧脸。
“但你似乎对那些追求你的雄虫都抱有一种敌意。”
“你管那叫追求?”休洛斯嗤了一声,不过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说,“他们只是以为我这样的雌虫好搞定、或者是单纯想收集我这种类型的试一试。”
“咦,你现在说这种话已经不会耳朵红了。”白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捏了捏休洛斯的耳尖,被他躲开并瞪了一眼。
“哦,现在红了。”白却淡淡收回目光。
“你!”
眼前的服装店突然再次破裂,休洛斯和白却再次陷入黑暗。
三秒之后睁开眼,他们正站在郊外。
白却张望两下,突然觉得这里的景色有些熟悉,自己似乎见过。
不像边缘星,倒像是……帝都。
白却走了两步,看见地上的草大片大片都呈现枯萎之势,而不远处是零星分布的几间小房屋。
房屋狭窄到夸张,并且没有任何门,只有一扇四四方方的窗户。通体刷成沉默的黑色,突兀地立在光裸而干裂的土地上,看上去压抑而刻薄,令虫不寒而栗。
“这里就是需要修复的地方了吧。”
休洛斯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盯着白却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说:
“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是不是有很多雌虫追求你?”
没等白却回复,他先抱起胸道:“别误会,我只是突然无聊想问问而已,不说就算了。”
“好。”白却点头,“那我不说。”
休洛斯:“……”
白却转头看见他一脸憋屈还要强装镇定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哪儿有什么雌虫追求我。”白却嚼着口里的草莓糖,“他们都不怎么接近我。”
因为身边一直有保镖。
“还说我看上去不好搞定。”
毕竟要嫁给他得是公爵及以上的贵族。
“嗯……还觉得我身上的气味不好闻。”
因为他的信息素太冷所以在还不会控制信息素的年纪经常不小心冻晕一些低等级雌虫。
休洛斯皱起眉,神色不屑,“不过是一群没品位的东西。”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白却假惺惺地反驳了一下,“但你维护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我可没有维护你。”休洛斯立刻说。
“不过其实也挺苦恼的。这样就没有什么朋友了。”
白却没理他这句,一边慢慢地沿着路边走着,风吹起他银色的发丝,在这样诡异的地方竟然也让他此刻看上去像正悠闲地散步,明明是在精神图景里,休洛斯却仿若闻到了一丝发梢卷来的花香味。
“不过也有雄虫追求我。想和我搞雄雄恋。”白却又想起来什么,随口道,“但雄虫和雌虫不一样,我拒绝了其中一只,说我不喜欢柔弱的雄虫,然后半个班的雄虫都哭了起来。”后来倒卖增肌营养粉的虫还在他们之中大赚了一笔。
休洛斯皮笑肉不笑:“……你还挺受雄虫欢迎。”
“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白却发觉他似乎不太高兴,安抚道,“没关系休洛斯,其实你对我来说最特殊,无论雌虫还是雄虫,我都只对你才有恋爱的反应过,其他虫还差了点意思。”准确来说白却很难对别虫起什么兴趣,只有休洛斯长在他的点上还足够开放。这当然不能怪他。
休洛斯刚刚消退的耳尖又红了,他凶狠地瞪着白却:“你,你……”
“嘘。”白却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扯了一下休洛斯,不满道,“你小声点,别虫要听到了。”
什么东西?又不是在偷情,哪里来的别虫。
休洛斯不耐烦地闭上嘴巴,朝着窗户里漫不经心地看了过去。所有的表情和动作突然都凝固了。
窗户很矮,但就像是一种另类的电视屏幕,能够看清楚狭窄屋内的一切。
房间的角落堆着打包好的机械废品,墙灰剥落了大半,长出了大片的霉斑。一只衣衫褴褛的瘦小雌虫正躺在仅能容纳一虫的床上咳嗽,被子滑落在地。
看他的年纪,似乎已经很老了。后背佝偻着,皮肤呈现出衰老的灰青色。这是虫族身为战斗种族很少出现的症状。
房间内的摆设很简陋,桌上摆着半杯水,似乎已经冷透了。旁边是一本黑色的书。他吃力地从床上下来,走到桌边想要拿起那杯水,但很快颤抖的手让他拿不稳杯子,水全部撒了出来。
他绝望地喘着气,突然,那杯倾倒的水像是被时光暂停,定格在空中。
随后,像是倒放的电影,水杯连同里面的液体只晃荡一瞬,一同安安静静地立回在桌上。
老雌虫吃惊地四处张望,却什么都看不到。他四处寻找着,用呕哑的嗓子向空气询问:
“******,是您吗?”
外面。
休洛斯拽开白却,“我说了这都是徒劳。全是假的!他只是我幻想出来的老家伙罢了!”
“那又怎么样。”白却说,“你不想帮助他吗?”
“他只是假象。”
“可他好像在叫着你。”白却瞥了一眼屋内,“但是他叫你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清楚。”
“听好,雄虫。”休洛斯一字一顿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把这些房屋恢复原状就好。你的目的难道不是修复我的精神图景吗?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
如果说之前休洛斯的凌厉都是虚张声势和中二病所致,那现在的休洛斯是真的在愤怒。
他似乎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白却刚刚对濒死保姆施出的一点援手让他产生一种自己被背叛的感觉。
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出现,他一无所知。
白却不置可否:“这里的房屋只是障眼法。你还不明白吗休洛斯,修复的关键就在于这只虫,精神图景对房屋的异化,只是因为你内心深处觉得他独自一虫死去的时候很可怜而已。”
“……我没有。”休洛斯握紧垂在两侧的拳头。
“怜悯不是什么很奇怪的情感,”白却垂下眼帘,“而且他养育过你,你对他有这种感情不是很正常吗。”
“……”
“算了。你真是好难搞,休洛斯。”
白却懒得再想:“我的目的也只是帮你修复吧,你现在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不要妨碍我。”
一只章鱼悄无声息地钻进窗户,在那只雌虫寻找无果一脸失落地坐回床上时,化身透明的章鱼卷起触手把角落里的药连同水一起递了过去。
雌虫震惊地站了起来,又开始拼命地咳嗽。
“**,我知道、一定是你……”雌虫的脸浮上激动病态的红晕,他连忙将药和水一起喝下去,朝着空气喊道:“我会努力活着,不让你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