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雌君的互演日常(202)
“当初他还在节目里装得那么像一只普通的雌虫,我甚至还让他亲我的手,虫神啊!”珀金扯着自己的头发,“我还和他组过队,难怪那时候我看他就不对劲——我进医院不会就是他弄的吧!”
“不是。”白却在混乱中回答了珀金的疑问。
“虫神在上!”大皇子乌回弯腰低声询问白却,“银淞、你、你不是认真的吧?今天是什么特殊的娱乐节日吗?”
常年在外从商的四皇子本来不信,然而他要更为敏锐一些,抬头看向虫皇虫后的位置,虫皇已经许久一动不动,而虫后盯着跪在地上的银淞,神情极其复杂,不住地摇着头。
亲信大臣们低声交谈着,只是表情都像是吃了什么味道极其奇怪的东西。
……再结合和银淞关系最近的蓝野和珀金的反应,似乎答案就是这么荒谬难言。
“安静。”
虫皇蓦地开口,裹挟着浑厚精神力的一声,让所有虫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注意力重新转回银淞和虫皇身上。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虫皇说,“阿尔克谢不忠,无法得到神树认可,他绝无可能成为虫后。他也不曾因为知道你的身份,就停止行动。你无法改变他,银淞。而我也不会再轻易放你离去。”
“……雄父。”白却抬头道,“给他和我一些时间。我向您保证,他对我的忠诚。”
“没有时间了。”
“在我所有的后代中,只有你最符合下一代虫皇的标准。”虫皇轻叹一声,站起身,“闭门思过去吧,我会用精神力将所有的宫门闭锁,在即位前,你无法踏出宫殿一步。”
*
白却被关了起来。
虫皇铁了心要关住他,所有的窗户和门都派了严兵把守,并在皇宫顶部施加了巨大的精神力罩,屏蔽了白却的终端信号,甚至严格管控他的饮食。
白却不是不能强行破开精神罩,但这样一来,虫皇势必受伤,便也安分下来。
这一隔绝,就是半个多月。
他早有远见,来皇宫之前就下载了几千部电影和电视剧,边看边吃虫后送来的甜品,也不算特别无聊,虽然暂时与世隔绝,但外界的消息015都能帮他传达。
【空间裂缝快修好了。】
015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难得的欢快,【罗森死后,剩下一部分虫被这个世界自动排异出意外死去,只有极小部分没有结恶果的异世界人类被认可留了下来。不过他们还需要做许多善事,才能抵消扰乱过的因果。】
这就不是白却应该关心的事了。当初被015从末世带来,重活一世的要求也只是让他稳定虫族世界的空间能量,至于解决大头后,这些剩下人的结局,他并不关心。
【主角受身上的能量稳定了下来,主角攻的能量值在短暂的波动后也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数值。】015说,【说不定被双子塔关着,确实最适合他。】
白却边戴着全息眼镜观看全息电影,边喝着奶茶回复它:【我的任务什么时候算完成?】
015:【快了。现在世界的能量波动已经从高危降到了低危,我已经向主脑报备,正排队等待神明结算中。只要这期间不出什么岔子,一个月内就能结算奖励就能办下来。】
白却应了声,又推了推眼镜,问:【休洛斯怎么样了?】
休洛斯的踪迹无法被一个外来系统迅速追踪,这半个月来,015也只知道一些大概,比如休洛斯和军部追杀他的虫打了几架,到现在也没分出胜负,彼此都在增调兵力,非常忙碌。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暂时没什么事。
知道休洛斯还算安全白却就没管。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能感觉到虫皇寿命将至,并不想做得太过分。
午后看完电影睡了一觉,白却醒来时,虫后坐在他床边,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这些天他只让侍者传达了一些让白却反省的意思,托他们送来一些白却喜欢的食物,却一次也没来过。
那只低等级还怀了蛋的红毛就是阿尔克谢的真相让虫后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他独自平复着心情,表情复杂,白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雌父。”
虫后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虫崽,不免气从中来,他倒是吃得好、睡得好,也不知道外面被闹成什么样了。
“这事已经在上流圈子流传开了。”虫后开门见山,“皇室内部一致认为,阿尔克谢不可控,根本没有资格成为虫后,如果你不当虫皇,接下来迎接你的大概率也是被囚禁在帝都星,一生不可出的下场。”
“雌父,”白却态度淡然,“我目前留在这里,只是不想让你和雄父伤心。”
他想走,随时都能走,没有虫可以困住他。
“你一定要如此固执吗?只要他不是阿尔克谢,是谁都行。”虫后闭了闭眼,“无论他是怎么一个低等级的雌奴,曾经粗鄙不堪,花言巧语,只要他对你忠诚,你想让他成为虫后,谁也管不着你——但只有阿尔克谢不行。”
白却无意辩解什么,但他还是说:“他向我承诺过,不会再对皇室下毒手。”
“你信他?”虫后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信他,为什么不信信雌父和雄父呢,难道我们会害你吗?你以为之前没有虫想收编他吗?他亲口说过,除了自己,他不会向任何虫献上自己的忠诚。”
“他还是个异教徒,他焚烧圣典,藐视虫神。光是这一点,神树就绝无可能承认他。”
白却垂眸安静地听着,直到虫后再次坐回椅子上,才抬头道:“为什么需要承认呢。我和他,从来都不是需要被承认的存在。”
虫后看着他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攥紧拳头,偏过脸去。
“雌父,对不起。”
白却坐直身体,轻轻拍着虫后的肩膀,从前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记得还是人类的小孩时,父母经常这样对待他。
后来和休洛斯在一起睡不安稳时,休洛斯也会这样轻拍着他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但白却有一瞬间明白,这样的动作是动物的一种安抚行为。
虫后复杂地看向白却:“……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
银淞说得对,他其实从来不需要被任何虫认可。虫族的雌虫就算喜欢虫崽,大多数也不会像虫后这样像眼珠子似的看着。虫族的观念讲究适者生存,只是因为虫后难以生育,白却又太宝贵,他无法做到平常心看待。
虫后本应该没有孩子,是银淞需要一位父亲,他才有了一个孩子。这样的爱本就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命运。
那位神明在梦中对他说过,他迟早要承受一场离别,难道就是现在吗?
“我觉得需要。”白却说,“很抱歉我让你伤心,虽然我不懂你,但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
虫后再次沉默了许久,突然,他抓住白却的手,道:“你说阿尔克谢和你两情相悦,他爱你,还孕育着你们的虫蛋,对吗?”
“也可以这么说。”白却不确定地看着他。
“……好。”虫后语气坚定,“我明白了。”
能让阿尔克谢那只厌雄的凶兽怀蛋,甚至还能让他特意乔装来和自己见面——虽然装扮得一言难尽——但说不定,阿尔克谢就是觉得长辈会喜欢这种年轻的东西?
仔细想想,他还给自己倒了咖啡,这是多难得的事,证明阿尔克谢也有所改变,虽然不多。
虫后呼出一口气,揉了揉白却的头,将亲手做的芋泥烤蛋奶端给白却,道:“不管怎么样,我永远希望你幸福。”
他匆匆走了,白却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驱使他如此匆忙。
…
三天后,白却还在睡梦中时,忽然接到一道来自虫皇的精神力传音。
[主殿,过来。]
他揉着眼皮,任由侍者为他穿上皇子礼服,走到主殿时,已经有一些官员正在激烈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