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起点男的反派渣攻(149)
……更疼了。
陆煜行呼吸一沉,“卿卿……”
而独孤鹤看着他近乎疼惜为陆煜行处理伤口的模样,张了张口,满目悲凉复杂。
然后听白御卿头也不抬一边为陆煜行处理着伤口,一边颤声道。
“鹤奴,他刚刚救了你一命,若你要好好活,便活着。”
“……若你要死,我亦然也不拦你。”
“生死是命数,我不会拦你了,若你觉得死能让你解脱,便死吧。”
“只不过我不会答应下一世,下下一世……此后的半生我也不会想你念你,我只会当你是个懦夫,忘了你。”
独孤鹤沉默许久,血水沾染交融着泪,他突然捂着双眸,血打湿了手心,他哑声说,“……抱歉,十七卿。”
他错失了死去的良机。
若真的死在刚刚,说不定白御卿一生一世都记得他,看到陆煜行的时候,也许会想到自己十几年的挚友死去的惨状。
哪怕不能让他们相离,终究是一层隔阂。
可他没死——
独孤鹤被陆煜行从地狱里扯回来了,而白御卿也发觉了他歹毒的意图——
他让白御卿一辈子忘不了他,不管是以友人还是恋慕者的身份,他要让陆煜行与白御卿离心。
白御卿在刚刚震撼的自焚劫后余生后,发觉了他的心思。
他知道了。
他素来是八面玲珑,聪慧至极的,他怎么能不知道?
……独孤鹤只能活了。
满盘皆输。
被陆煜行打出来的伤口还是疼得刺骨,白御卿却只凝视着陆煜行的伤口,近乎疼惜地给他伤药轻轻吹着气。
狐狸的眼眶微红,为谁而红?
为如此僵硬不得不分道扬镳的恨意局面,还是单单是冲入火场救人的陆煜行?
独孤鹤只是觉得困倦,他躺在地上,身上的烧伤与被打出来的伤口被小心翼翼凑过来的宫人处理着。
而白御卿却搀扶起陆煜行,步步离去。
满盘皆输,不过如此。
“……莽撞。”
白御卿只能说出这句话,手臂和腰上尽数是烧伤的陆煜行被他强硬按在床上,一分一毫也不想动。
其实陆煜行受过比这厉害百倍的伤,而独孤鹤的烧伤也比他重多了。
可卿卿的眼眶微红,动也不敢动他的伤口,疼惜极了。
陆煜行抿了抿唇,突然一阵软到极致的心悸,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让他的头埋在自己的饱满健硕的胸膛上。
低哑着嗓音,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
“……小伤,卿卿,别哭。”
白御卿放任自己埋在他胸膛上,嗓音嘶哑,大抵有一丝泪融到了陆煜行的胸口上,灼灼一片。
“那般紧急的时候,若你被房梁砸到,便会……死了。”
“我只会,心痛百倍。”
他说。
[您忘了他是龙傲天了?他肯定死不了的……]系统小声说。
白御卿没说话。
可那股惊慌到极致的惶恐在那一瞬间淹没了他,超过了独孤鹤自焚的悲痛,以及所有的任何情绪。
他那一瞬只是想,陆煜行,别死。
大抵是复杂于独孤鹤的算计与孤注一掷的以命相搏,在陆煜行痛殴独孤鹤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阻止。
感受着白御卿略微颤抖的肩膀,和拥抱的暖意,陆煜行垂眸盯了一会儿。
突然想——
伤太轻了。
一会儿卿卿不在的时候,用烛火再烧几块伤口吧。
反正……卿卿会更怜他,也会更恨独孤鹤的算计。
独孤鹤要被被讨厌了……
陆煜行感受着白御卿埋在他胸口的温暖,这个想法冒出头脑的那一瞬——
面无表情之下,他突然扯起唇角,露出泛着寒光的犬牙,满眼恶意。
他近乎压抑不住胸腔的颤抖要笑出声。
而白御卿感受到他的伤口,只以为他伤处疼了,蹭了蹭他的胸口,伸出指尖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抚他。
更讨厌独孤鹤吧,以后不要见他,都怪他对不对?
卿卿。
啊……早知道故意多受点伤了。
更恨独孤鹤吧更恨独孤鹤吧更恨独孤鹤更恨独孤鹤吧……
陆煜行笑出声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就这样让白子哥心疼死是吧?】
【回家吧陆子哥回家吧。】
【心眼子全用白子哥身上了。】
【第一次从男频主角这里学到绿茶是什么,地雷系是什么……】
【吃new哥太坏了吧?从某种程度来说,陆子哥天降,把太子牛头人了,痛殴了一顿太子,还要装绿茶自残要给太子背锅哈哈哈哈哈。】
【陆子哥没事多出去转转,外面车多。】
【陆子哥没事多出去转转,外面坏人也多。】
【?有没有一种可能,陆子哥才是最坏的,外面的人小心点。】
【陆子哥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就是前一秒痛殴太子差点把他打死,下一秒痛得撒娇要让白子哥心疼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变如脸。】
白御卿听见他压抑的笑声,呼吸颤抖,小声说,“还疼是吗?”
“嗯……”怎么不算疼呢?
陆煜行强压下唇角的笑意,垂眸低声道,“痛,卿卿亲我好不好?”
白御卿换过来将他揽入怀里,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
闭上双眸低声开口,“……多谢。”
他也谢他当时能拉独孤鹤一把。
——陆煜行最终还是没能用烛火再给伤口添一把火。
因为他们快要大婚了,大婚的时候他总得全须全尾出现拜堂,晚上还要新婚夜,身上有伤总归是不好的。
于是陆煜行遗憾地放弃了再给自己添点伤的想法。
萧涟涟的烫伤药很好用,她最后在太医院研制放了一堆药方,终于鼓起勇气辞职了。
她说待参加完白御卿与陆煜行的大婚,就与白合雁一同去周游天下,她治病救人,白合雁则开设慈幼堂收养孤女。
而陆清文对二人的婚礼十分期待,双眸亮晶晶的,满是对自己哥哥的崇拜——
白哥哥终于是他们家的了,这样就不会丢下他们了。
柳朝朝和杨容蝉还有宁国公对此尤其复杂,先是陆煜行先前不要脸地强取豪夺了柳朝朝、杨容蝉,如今又放她们走,转眼要娶白御卿。
但陆煜行成婚前前来下聘礼时对二人恭恭敬敬挑不出错处的模样,让宁国公宛若吞了苍蝇,又不知道说什么。
自家儿子也是一副笑眯眯坠入爱河的模样,还为陆煜行这个混账辩解了良多,说什么,都是他们误会了。
误会什么?他陆煜行做的桩桩件件谁能不知道?
宁国公已经开始思忖着自己如今还算宝刀未老,能不能造一次反,为儿子撑腰。
应好听到这个消息,在酒馆喝得晕头转向,瘫软在酒桌上,骂骂咧咧,“你最好……真能护住他……”
李肆书和墨玉一个是玄麟卫指挥使,一个是副指挥使,墨玉每天说着什么保护公子,用死士屏气凝神的功法守在白御卿身边的时候,总会被陆煜行提出来,冷着脸扔出去。
陆煜行忍着杀了他的想法,想着下一次费他一条腿。
而李肆书则是吐槽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白御卿则说,这次却不用应付恼人的官场,总归是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不是吗?
江疏宁如今做上丞相了,他倒是笑眯眯的,庆幸自己搭上了“皇后”这条线,如今从个芝麻官飞黄腾达成了丞相。
而白御卿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是你应得的,你能令这天下海晏河清。
江疏宁沉默了许久,眼眶发红。
阿斯诺和阿朵雅说他们这辈子再也不来中原了,中原人都是厉鬼,尤其是陆煜行。
所以他要好好保护着姐姐,这次一生一世也不松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