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起点男的反派渣攻(85)
抿着唇不说话了。
白御卿有起床气,但刚刚也并非完全睡着,只是半梦半醒,他深吸一口气,嗓音带着几分哑然的薄冷倨傲。
“第一,从我身上滚下去。”
应好一顿,瞳孔紧缩。
似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冷漠倨傲的话语。
——又被他晦暗朦胧如月凉薄的双眸烫了一下。
想要说出的话未曾说出口,一时只剩胸口阵阵发鼓了。
骄矜肆意的应好难得如此听话,从他身上迅速下来,坐到了马车的另一边,耳尖红着,捂着脸遮住神情。
白御卿揉了揉略微发痛的额角,略微收拾了一下起床气。
“我近些日子忙于大理寺之事,拜帖我都回了你还给你送去了礼,待忙完了再去看——”
“这不是理由!”
应好瞪大了双眸,“你我三年未聚!白十七,你莫不是忘了我?!”
“……没有。”
白御卿淡声道。
“你回了礼回了礼,你可知我也因你腕骨的伤为你送去了雪莲。”他愈发恼火,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瞪着他,尖利的牙尖与湿红的舌也因为话语若隐若现,嗓音也愈发低哑恼火,“白十七白十七,我真是看错你——”
“……闭嘴。”
他似是终于忍不了了,伸手扼住了应好的下颚,拇指的指尖摁住他的唇角,终于——
安静了。
……都说了他有起床气。
额角的抽痛好了许多,指尖威胁警告一般摩挲了一下他的唇角,手还扼着他锋利的下颚,垂眸看着应好瞪大的狭长漂亮狐狸眼。
瞳孔紧缩,薄唇也略微发抖。
三年,性子也没沉稳成熟多少,依旧傲气肆意,有时候还是气人得紧。
……不过这也是错怪了应好。
陇北红衣将,云烈将军,应好。
世人皆知,应好三年前朝上壮志凌云,风骨嶙峋,请旨赴边关。
红衣将红衣烈烈,肆意洒脱,一身黑甲红衣风华绝代,曾百步穿杨,一箭穿了蛮族心口,为人也成熟稳重,深得军心——
……真的吗?
白御卿松开了扼住他的指尖,略微警告性地眯起双眸,小声“嘘”了一下,令他闭上嘴。
安静些。
应好抿着唇,垂眸敛下视线,嗓音有些沙哑,低声道,“十七卿……”
他呢喃了一声,“你去陆煜行府上干什么……”
白御卿这才缓了片刻,反而淡声反问他,“你伤刚好,去陆煜行府上干什么?”
“自然是去切磋了。”他恼火地揉了揉脖子,似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泛着寒光的玄铁护腕衬得他愈发精练,握枪拿剑的薄茧手指也是修长漂亮,手背略微凸起青筋。
“那混账上次欺负了你,还刻意往我伤处打,令我好几日不能出门,这个仇总要报的。”
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重伤,是脸上。
应好平生最爱张扬恣意,那张俊脸被打得满是淤青,养了许久才好些。
他与陆煜行三年在边关,也是亲友,从前切磋也不少,他从没这般狼狈过。
应好也不想他在白御卿面前被看轻,嗓音拉长似是找补。
“而且,若非那日他趁着我心绪不宁,我怎么会——”
一瞬间闭嘴,似是想到了什么,应好不自然地撇过头,耳尖略微发红,哑声转移话题道,“不过他下手真狠,本将军没怕过他,只不过那日实在心中——”
嗓音一瞬间又戛然而止了。
应好并非武艺差之人,反而是天之骄子,一身武艺尤其出众,他和陆煜行能交个平手,但为何那次被压着打?
……弯弯绕绕,又回到了心绪不宁上。
为何心绪不宁?
——‘我就是龙阳,我就是断袖!我喜欢白御卿!可以了吗?!莫要欺负他,他说了他等我!’
应好深吸一口气。
他抬眸看他,又转移话题,哑声道,“放心,我为你讨回了公道,也将他打了一顿,他往后更是不会因为从前之事欺你。”
“往事便消散如过眼云烟……”应好抿了抿唇,一时马车中气氛有些怪异,“你与他从前的事情,不必去想了,他答应了我不会欺负你。”
总归是陆煜行受辱之事,他是站在白御卿这边的。
……男子汉大丈夫,不过雌伏于他被他玩玩而已!有什么过不去的?!
况,陆煜行不想要,他应好还……
白御卿没什么心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再糊弄一下他先让他睡一觉,又听面前红衣青年哑声道。
“三年前,你说你等我……”
“我自是让你等我,有话要对你说的。”应好的嗓音微微低哑,“我如今,功成名就,也没有……丢了性命。”
“十七卿,你说你等我三年,如今……”
应该蹙着墨眉,话语也愈发结结巴巴,曾军中人人仰慕的骄矜倨傲的稳重红衣将,此时却如同毛头小子般。
“如今我……”
白御卿猛然一瞬间又扼住他锋利的下颚,扼住了他未吐出的话语。
他对上应好怔然的双眸,扯出一个淡色的笑意,“如今我该睡觉了,好吗?”
第57章
江疏宁总算愿意给他放假了, 卷宗处理了大半,白御卿半条命也要下去了。
江疏宁笑眯眯地,抱着一堆卷宗, 还轻悠悠对着他的背影道, “少卿慢走。”
——谢邀, 被榨干了。
他颤颤巍巍走出熬了几个大夜的少卿厅,只想着先回去睡觉补觉。
前几天的应好?
……他堵住他的嘴一句话也没让他说出来。
他被墨玉搀扶着下了马车,墨玉蹙着眉,沉默寡言的侍卫的嗓音难得泄露情绪,带着略微的心疼。
“公子, 如此忙碌,要不然向老爷……”
“……不必。”
白御卿的嗓音有点虚, 摆了摆手,
……好累。
狭长薄冷的眸下带着些许暗色的疲倦,眉眼垂着,脚步有些虚弱。
他一回府沾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以前就觉得睡觉很幸福了。
……现在更幸福了。
墨玉其实是习惯了公子赖床的,他守在白御卿门前好几年, 知道他每日需得睡到近乎午时,一整个早上,公子的院子里必须是安安静静的。
但是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大理寺少卿的工作。
日日早起晚归, 更多的时候还是宿在了少卿厅,如此熬夜忙碌,简直是——
灭绝人性。
墨玉想了想江疏宁笑眯眯的脸, 面无表情捏紧了刀鞘。
公子自幼时体弱,好不容易这些年养好了一些,被细细养得差不多的身子, 如此操劳费心下去,如何能好?
他抿了抿唇,与值班的侍卫换了班,去寻了白合雁。
娇媚漂亮的醉仙明月楼老板扑闪着团扇,顿了顿,笑得漂亮又好奇,“稀客啊墨玉,今日怎得来了?公子有事吩咐?”
——他们二人关系算不得太好。
似敌非友罢。
毕竟白合雁自白御卿捡了浑身是血看起来就很麻烦的墨玉之后,便时时告诫白御卿不可随便捡这种麻烦的人了。
他看她分明是嫌他抢了自己的位置。
但白合雁擅长药膳,曾经白御卿喝她的药膳也是改善了不少体虚的毛病。
白合雁每次隔半旬送一次药膳,这次——
墨玉言简意赅说了这些天的情况,随后,顿了顿道,“公子近些日子太虚弱了,也不让寻太医,你做些药膳……多谢。”
白合雁略微担忧凝眉,随后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突然弯了弯双眸。
“你喜欢公子?”
“……”墨玉蹙眉看她,“……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