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分化成A后(73)
“可我将近一周都没见到你。”顾砚修陈述事实。“包括在学校和家里, 之前我们经常会偶遇。”
陆野只是低着头,不出声。
顾砚修知道,他这样应该是被说中了。
他很有耐心地告诉陆野:“如果遇到什么事,就跟我说。”
陆野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却仍旧没有出声。
说……怎么说?
要让他告诉顾砚修, 自从那天开始,他的脑袋和身体就都不受控制了,整整几天,满脑子里都在想他……吗?
甚至顾砚修现在就在眼前,他后背的肌肉绷得快要断掉,才能够勉强忍住,不去靠近他、触碰他吗?
他不知道自己满身暴戾的侵略冲动是哪来的,可他哪里敢让顾砚修知道。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疯子,不受掌控的恶棍。
陆野抿着嘴唇,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
可是这时,顾砚修却动了。
他走上前来,朝着陆野的手腕伸出手。
陆野很激烈地后退了一大步,脚跟重重磕在路沿石上。
顾砚修顿了顿。
沉默蔓延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一个佣人快步跑过来。
“少爷!西山来电,特意找您的!”
顾砚修回头。
拓荒者协会的伯顿副主席现在就住在西山,找他的电话,那一定是协会那边打来的。
顾砚修摸摸手腕,出来得急,没有带通讯器。
事不宜迟。
“……这就来。”顾砚修点头,回身就朝主楼赶去。
刚走两步,他停下来,转头看向陆野。
陆野仍旧站在树荫下,冷冰冰地垂着眼,有点像他刚来到顾家时的样子。
他虽然话不多,但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
顿了顿,顾砚修说道。
“我只是想看看,你手上的伤好了没。”
他最后向陆野解释了一句。
“你别误会。”
——
“今日,北极圈内的冰山出现大面积垮塌,导致三艘科考船被毁,二十余名科考队员被困,暂无人员伤亡。据拓荒者协会专家称……”
偶尔一辆车从赛道上呼啸而过,陈子轩坐在窗户边,朝着外面探头探脑的,根本没注意电视上在说什么。
“冰山也能塌?”
“全球变暖吧。”两个看电视的修理员一边吃营养剂,一边闲聊。“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暖什么暖,降温都降了几天了?”陈子轩话听一半,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说了让Lyle买两件厚衣服去,就是不听……”
修理工笑了:“Lyle哥用不着吧?他现在住在上区呢,要什么好衣服没有?”
陈子轩想起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声嘀咕:“你们懂什么……”
就陆野天天活的像个穷鬼似的样子,哪像有人管他?更何况他前阵子才拿了两百万呢,也没见他在自己身上花一分,不知道把钱弄哪儿去了。
没一会儿,车子刹停在修理站门口,陆野开门下车,打开引擎盖又钻进去摆弄起来。
陈子轩凑过去:“怎么样,明天就比赛了,车还没调好?”
“还差一点。”陆野回答他。
陈子轩说:“照我说啊,你调不调都是一样的。赏金赛上那些人,开的都是什么车?超跑!我专门去打听了,有个小子还从上区弄了辆车呢,你跟他们比?”
陆野不出声,只有发动机箱里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陈子轩叹口气,还是劝一句:“明天就比赛了。你要是实在不满意,那两百万拿来调车,也行。”
陆野手上动作顿了顿,然后说:“交定金了。”
“……什么?”
陆野拿着扳手直起身:“两百万,交定金了。”
他跟任何人都没说,那天他从那家知名奢侈品牌的珠宝店里走出来的时候,那张卡就空了。
因为赏金赛的日子,就在12月29号,顾砚修的生日那天。
他看上的那颗钻石,销售说可以买,但它只是一颗裸钻,如果想要做成配饰的话,还需要另外加钱。
陆野不知道该做什么,销售给了他一本图册,说可以做参考。
袖扣、戒指、项链……陆野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最后停在一枚胸针的图纸上。
碎钻拼成一片冷冽的海,留给主钻的位置空置在那里,像浩瀚的海面少了一颗心。
概念图里,那枚蓝钻胸针别在笔挺的西装模特身上。隔着厚重的衣服,它栖息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那天,陆野刷空了自己的卡。
他不再说话,旁边的陈子轩也惊呆了,像是从没见过这么纯种的恋爱脑。
沉默过后,他拍拍陆野的肩,叹口气,像是自己跟自己妥协了。
“那个人知道你要送东西给他吗?”他问陆野。“要过生日的那人。”
陆野:“……他最近不在。”
“他去哪了?”
陆野不再说话。
他不知道。
那天,他的外套被顾砚修穿了回去。第二天,外套被洗干净,送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佣人。
陆野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很难以启齿,却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他呢?”
佣人立刻就知道他在问谁。
“少爷昨天晚上就去西山了,好像说之后几天都回不来。”说起这个,佣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骄傲。
“据说是伯顿副主席看重我们少爷,有什么项目要领他一起做呢。先生也高兴坏了,一早就让人去学校给少爷请了假。”
陆野点点头,没再出声。
之后几天,顾砚修果然再也没回过家。
他既不知道顾砚修去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甚至他搜索西山,也找不到定位,应该是蓝星高层某一个很秘密的处所,从没有对外公开过。
像是幻觉,也像是命运在嘲讽他。
你不是害怕见到他吗?你不是每天都疯狂地在想他,想到自己都在害怕,所以连他出现在你面前都无法承受吗?
那就如你所愿。
陆野沉默地改装好发动机。
可是顾砚修不在,他的症状却一天比一天更严重了。
他像只被焖在锅里的螃蟹,身体一分一秒的快要被蒸熟了,血液沸腾到近乎凝固,甚至有的时候,他自己都能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红光。
准确的来说,是血光,是沸腾的血液流过眼球中的毛细血管,清晰得他几乎能看见。
他不说话,只是抬手,一把将引擎盖扣了回去。
陈子轩觉得,自己的容忍度一退再退,让陆野这小子弄得都要没底线了。
但那怎么办呢?死小子恋爱脑,不气别人,光往死了折腾自己。
他沉默,最后缓缓拍了拍陆野的肩膀,说道。
“行了,那就别想了,准备好,明天好好比赛,拿个第一回来。”
他看着陆野的背影。
“反正,他不是要过生日了吗?不管去了哪儿,过生日那天,他一定会回家的,对吧?”
——
这个月的28日是个周天,从早上开始就不晴朗,到了29日凌晨,阴沉沉的天空暗得发红。
西风烈烈,英格索尔赛道外生锈的围网上,亮黄色的警示带被吹得哗啦啦作响。
车子是陈子轩帮陆野开进赛道的。
“真特么离谱了。”陈子轩把车子开进门,验证过身份之后,将它停在路边,把钥匙甩进陆野手里。
“上公路的驾照都没有的小子,你敢来开赏金赛?”
“不合法么?”
陆野头都没抬,单手接住钥匙,开门从副驾驶上下了车。
“行,合法,只要是赛道,你开都合法。”陈子轩不爽地嘀咕着。
陆野今天仍然穿得很单薄。一件机车夹克里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毕竟车一开起来,肾上腺素爆发的身体就会非常地热,穿厚衣服太影响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