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分化成A后(93)
顾砚修按按额角,缓缓坐起身。
然后就感觉到后脖颈上的异样。
轻微的刺痛,却并不难受, 他抬手抚上后颈, 摸到了一片细微的齿痕。
他……
回忆汹涌而来。
他昨天晚上在公司忽然陷入了分化, 之后陆野来了。
他被拉上了陆野的车, 原本应该去医院, 可是陆野吻了他。
亲吻铺天盖地的席卷, 他也不够理智,没有推开,甚至渐渐地开始迎合。
再之后……
陆野不知道什么时候, 从嘴唇吻上了他的脖颈。
牙齿咬进腺体的瞬间, 顾砚修身上所有的灼热和空旷好像都被填满了。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信息素进入自己的身体,强大而猛烈, 却又平稳得像是怕伤到他, 温和的像是在哄小孩子吃药。
顾砚修的手陷进了床单里,耳朵红得要烧着了。
他……昨天他都做了什么!
这里应该是陆野的房子,昨天陆野问他的家在哪里,他却被Omega的本能控制,一个劲地去勾陆野的脖子。
之后陆野开着车把他送回了这里, 一直到进电梯,他都纠缠着往陆野的身上贴靠。
被临时标记之后,他似乎对对方的信息素产生了一种雏鸟般的依赖。
后来是陆野抱着他,下了电梯,开了门,帮他换了鞋和外套,替他盖上柔软的被子,守在床边陪他睡觉。
半睡半醒的时候,顾砚修好像看见了陆野在打抑制剂。
他靠坐在床边,一手将他圈进怀抱里,一手握着针管,信息素稳稳扎在他自己的腺体上。
他丢针管的时候,发现了顾砚修在看他。
像是哄孩子似的,他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没事,睡吧。”
——
……全乱套了。
顾砚修坐在床上,向来冷静平稳的他第一次感觉到慌张。
在异性陷入易感期的时候,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确可以靠临时标记去缓解危机。
但是……通常不会没完没了的亲吻。
顾砚修的记忆力很好,他还记得陆野在吻他的时候,贴着他嘴唇说的那句话。
他……
顾砚修不是小孩,不会把那句“喜欢”理解成亲情或友情。
顾砚修单手捂脸。
他甚至想不到……陆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名义上来说,他是陆野的哥哥!
顾砚修感觉在这儿有点待不下去了,翻身下床,身上是陆野替他换上的睡衣。
大了一号,应该是陆野的,袖子长到他的手背,裤腿搭在他的脚踝下。
……该走了。
顾砚修没找到自己的衬衣和裤子,单手拿起床边的外套,飞快地推开卧室门,打算暂时先不告而别。
可是门一推开……
迎面撞上陆野。
卫生间的门正对着卧室,陆野站在洗手台前,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灰色长裤,短发捋在脑后,垂下两绺,短袖下的手臂肌肉紧实,手里握着一件洗到一半的衣服。
顾砚修的衬衣。
混合了丝绸的材质只能手洗或干洗,昨天陆野给顾砚修拿了热牛奶,顾砚修手软拿不住,是陆野喂给他的。
但后来,亲吻把牛奶弄得到处都是。
他主动的。
顾砚修:“……”
他有点不太敢看陆野了。
而那边,陆野看见他出来,目光顿了顿,然后将衣服放回洗手池里,甩甩手上的泡沫,转身走到顾砚修面前。
他微微垂着头,看进顾砚修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顾砚修感觉到了一种引颈受戮的坦荡,就连他微微垂下的头,也像是在平静地等一个耳光一样。
顾砚修飞快错开了视线。
“抱歉,我……”
“对不起。”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顾砚修甚至一瞬间就听明白了陆野向他道歉的原因。
不是因为两个人昨天在信息素的作用下,如何纠缠接吻,也不是因为他擅自咬了他的腺体,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
而是因为……他觊觎哥哥的这件事,被他亲口说了出来。
顾砚修喉咙里一梗,感觉像是被一些道德人伦上的问题打了一拳。
……算了,他毕竟是哥哥,是更成熟的那个人。
“……我走了。”顾砚修顿了顿,缓声说。“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怎样呢?
他不知道该说感谢还是责备,但是在他的为人准则上,别人无论抱有什么样的想法,都是他人的自由,他无权干涉,也从来没有改变旁人想法的兴趣。
更何况……陆野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麻烦,反而他的自制力也很差劲。
顾砚修乱七八糟地思考着,正在想怎么说,眼睛一抬,正好撞上陆野紧闭着的嘴。
嘴角上一道破皮的伤口,是昨天在他的牙齿上磕的。
……算了。
顾砚修泄气,飞快地说:“我走了。”
他转身朝着客厅走,一只手呼出通讯器,准备叫人来给自己送一套衣服,还有度过之后的易感期所需要的抑制剂。
通常A和O第一次分化,易感期会持续一周左右。临时标记只能起到一种简单的抑制,如果不能持续得到安抚的话,定期使用抑制剂会更稳妥一些。
只是顾砚修的通话界面还没有呼出,手腕就被人按住了。
他抬眼,陆野已经从旁边提过几只手提袋,里面是一整套衣服,还是顾砚修比较常穿的成衣品牌。
在这之前,他还不知道陆野是这么妥帖的一个人。
短暂的无言之后,顾砚修单手接过袋子:“……多谢。”
——
顾砚修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陆野的家。
港内区市中心的高档小区,离Lush倒是不远。顾砚修坐上车就开始无法自控的喘息,平复了一会儿,才给柳程发消息:“我现在去公司,替我准备一些抑制剂。”
柳程很快回复:“好的顾总!是您用吗,需要替您安排私人医生做一些简单检查吗?”
顾砚修顿了顿,说:“先不用。抑制剂要Omega的,不要买错。”
通讯器那头,柳程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顾砚修才收到了他的回复:“好的,顾总。”
顾砚修长出一口气,打开车上的仪容镜,找出抑制贴,对着镜子往自己的后颈上贴。
仪容镜里,他偏过头,后颈上的齿痕清晰可见。
昨天,陆野给他贴上的抑制贴,是陆野自己用嘴撕下来的。
牙齿刮过后颈的触感让人战栗,像是被鹰的利爪攫住后颈皮的兔子。他动物一样叼着抑制贴撕掉,一直到咬在顾砚修皮肤上的时候,顾砚修才发现陆野的犬齿很长。
陆野像是怕他痛,一直在舔他。
细微的痛,伴着舔舐,更多的是被Alpha标记的说不清的战栗。
“不要……”
顾砚修忍不住地哆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不要什么。
“啪!”
他一把将仪容镜关上,将抑制贴牢牢地贴上后颈,单手撑着方向盘狠狠呼出一口气。
一直想这些干什么!陆野比他年纪更小,他犯糊涂,难道自己也要犯同样的错误吗!
难得的,向来开车很平稳的顾砚修,比导航时间提前了好几分钟到了公司。
他乘专梯到了办公室,柳程早就等在那里,怀里抱着两盒Omega抑制剂,有点忐忑地等顾砚修来。
“顾总。”
“嗯。”
柳程是个Beta,虽然感觉不到信息素的波动,但是常识还是有的。
他的目光扫过老板贴着抑制贴的后脖颈,又偷偷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身后,这盒抑制剂是给谁用的,不言而喻……
“顾总,是您分化了吗?”柳程问。
“嗯。”顾砚修坦然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