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世忠犬找到后(64)
骨灰盒没反应。
“阿樾?”
还是没反应。
陆青泽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把骨灰盒拿了起来。
骨灰盒沉甸甸的,像塞满了东西,鼓鼓囊囊的。
里面确实有东西。
陆青泽不明所以,正在思索怎么回事,手机突然响了。
是祁邕。
陆青泽接起来:“喂?”
祁邕声音不善:“你怎么不等太阳撞月亮土星撞地球世界毁灭人类灭亡银河系爆炸了再接电话?”
“……呃,有点突发情况。”
陆青泽咳嗽了两声。他的烧病又起来了,声音十分沙哑。
听出他声音不对,祁邕道:“你生病了?”
陆青泽摸摸鼻子:“嗯……有一点。”
“有药吗?”
“有。”陆青泽说,“我从小就爱生病,家里全是药……”
“光喝药也不行,一会儿我带个私人医生过去。”祁邕说,“那个谁没有在照顾你吗?”
“呃。”
陆青泽低头看看刚刚又放回到腿上的骨灰盒,沉默半天,“就是那谁出了点突发情况。”
祁邕声音一沉:“他怎么了?”
“你周围有别人吗?”
“没有。”祁邕说。
“那就好。”陆青泽说,“他刚刚吐血,倒到地上,然后叫我出去买个骨灰盒。我买回来之后,他就自己钻到了这里面。盖子关上了,我叫他也没反应,不知道是怎么了。”
祁邕沉默片刻:“没事,交给我,我叫个人来。你在家等着我,哪儿也别去。”
陆青泽说好。
挂了电话,陆青泽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头重脚轻头昏脑涨,一摸自己脑门,才发现脑门烫得能煎蛋了。
陆青泽开始不舒服起来,眼前都有点冒金星。
他的病本来就没好,前几天又被折腾得要死要活过。
他头晕,于是拖着站都站不起来的病体,扶着床边往前爬了一段,把骨灰盒好生放到床头柜上,自己再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
实在太难受了,陆青泽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昏了不知多久,陆青泽听到了脚步声。
他立马警觉地睁开眼,转头一看,是祁邕走进了卧室里,还带进来了俩人。
祁邕西装革履,一屁股坐到他床边。
身后跟着进来的人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陆青泽刚醒过来,本来很警觉,一看是他皇帝爹来了,立马放松地一脑袋砸回枕头上,眼神迷蒙地抹了一把脸。
祁邕伸出两手,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一手摸了摸他的脑门。
“发烧了。”
他边说边回过头,把身后的一个人招呼了过来。
那人穿着一身白大褂,手里拎着个大箱子,看起来就是祁邕说要带来的私家医生。
白大褂拉来一个桌子,把箱子放在上面,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全是医用的东西。
他过来给陆青泽检查,也先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他:“有没有测过体温?”
陆青泽说没有。
白大褂不多问了,拿出体温计,先给他测温。
祁邕给这位医生腾地方,往旁边挪了两屁股。
他拿出个打火机来,边叮叮当当地把机盖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地玩着,边问道:“骨灰盒是那个吗?”
他偏着脑袋,视线所及之处正是那个骨灰盒的位置。
陆青泽便答:“是。”
祁邕回头给另外一个人使了眼色。
他带进来的另外一个人,穿了一身黄色道袍,手里还拿着个拂尘,头发留到了肩膀处。
看起来是个道士。
道士向他一点头,走了过去,打量起了骨灰盒。
祁邕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
道士紧皱着眉,对着盒子沉默很久。
他把骨灰盒拿了起来,把盒子四面都摩挲了一遍,越摩挲脸色越凝重。
看起来,事情比较难办。
研究了一会儿,道士把盒子放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静候。
白大褂瞥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等陆青泽这边体温计出了结果,医生拿过来看了看,又问了他几个问题,给他把了把脉,就开了药。
医生离开房间,出去了十几分钟,回来就拉过来个挂水的架子。
他给陆青泽扎了针挂了水,嘱咐了几句,就和祁邕打了招呼,离开了房间。
他从这间公寓里离开了,外面传来他把房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
等他离开,陆青泽看向坐在床边的祁邕:“你把他领进来看骨灰,就不怕把他吓着?”
“他一个月工资二十万,我吓死他他也不会跑。”
陆青泽无言以对。
祁邕啪地合上打火机盖子,侧侧脑袋:“这位是L市那边鸿蒙山的道长余良平,我怕出事,前几天就把他请到这边待命来了。”
鸿蒙山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道派了。
余良平向他作揖。
陆青泽从床上坐了起来,朝他点点头,道了声您好。
“您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余良平朝着柜子上的骨灰盒偏偏脑袋,“事情,我也大概都知道了。”
“这个盒子里面,的确是有个鬼魂。”
“这鬼魂现在十分虚弱,根本无法现形……我问一嘴,骨灰盒是谁叫您买的?”
“就是这个鬼。”
“原来如此。”余良平点点头,“那就不奇怪了,骨灰盒是承载亡人的载体,毕竟是放骨灰的嘛。”
“因为这一点,这类东西上的阴气都很重很重。它能承载亡人,自然就能承载鬼魂。所以若是没法保持魂体的形态,就可以躲到里面去休息。”
“不然,会在外面魂飞魄散。”
陆青泽倒吸一口凉气。
余良平见怪不怪,继续平静道:“顺便一提,除了骨灰盒,香炉呀牌位呀什么的也都可以,棺材也可以。”
“不过棺材太大,香炉还可以用来烧香拜佛,阴气没那么重,牌位没有骨灰盒‘舒服’,所以这些鬼一般还是喜欢骨灰盒。”
“……是吗。”
“是的。”余良平说,“你这个骨灰盒,我刚才摸了摸,里面的鬼魂虚弱得不是一星半点。若换成人,估计都能算死了三遍了。”
陆青泽目眦欲裂:“这么严重!?”
“嗯。照理来说,一般是不会突然伤得这么严重的。我听说了你的事,你最近是撞了什么东西吗有可能是他为了护你才遭了暗算。”
陆青泽想了想,摇了摇头:“最近很太平。”
“那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可真是多了去了。
陆青泽苦笑。
但细想想,他又觉得都算不上什么事——楚樾死了两千年了,孤魂野鬼一样游荡着,一次一次不被人知地给他卖命,心中有怨也是理所应当。
想了片刻,陆青泽说:“硬说的话,他刚刚倒下去的时候,心口上开了个大洞。”
陆青泽伸出没输液的手,给余良平比划了一下大概的位置。
“他之后就倒在地上了,我去扶他,看见他脸上全是血。就是那种七窍流血,哪儿哪儿都在流血。”
余良平神色凝重。
“果然如此,”他说,“事情有些难办。”
“怎么说?”祁邕问。
“这种情况,就是有人动了邪术。”余良平说,“对他的坟墓做手脚,就能影响到鬼魂。毕竟鬼魂还留在现世,平常人看不到。而唯一,也是与现世链接最大的东西,就是坟墓了。”
“如果是七窍流血,心口空洞的话,大概是被用了剜术。”
“这种术法……我就先不说是怎么做了。用了这种术法,就会让鬼魂迷失心智,放大心中恶意恨意,并且会不自知地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