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世忠犬找到后(65)
“就相当于是被魇着了,有关情义的事,一点儿想不起来的。”余良平说,“不仅如此,剜术之后,这只鬼的命门就被这道邪术钉住了。”
“剜术一散,他就会被心中恶念和一直以来的罪业反噬,像这样倒下去。他这样的还算轻的了,至少还在这里。严重些的,就会魂飞魄散,找都找不回来。”
“具体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他的恶念和做下的罪业到什么地步。越严重的,就被反噬得越厉害。”
祁邕往后靠了靠,翘起一条腿说:“这孩子不至于,还是一身正气的,做不出什么太邪性的事儿。”
余良平哈哈笑了声:“所以他并不严重。看这样子,是不会魂飞魄散的。”
陆青泽松了口气,又揪心道:“那这么让他休息下去,可以恢复吗?”
“就是这里难办啊,大少爷。”余良平说,“剜术的反噬,不会自行恢复的。”
“剜术,是在他的墓碑上钉下血钉子,形成阵法,才能做成剜术。”
“只要钉子不下来,他就没办法恢复。”余良平说,“所以,得有人去一趟了。”
余良平走到柜子跟前,双手拿起骨灰盒,转身继续道:
“带着他,找到他的坟墓。”
“把上面的钉子,都拆下来。”
第45章 上路 “他不是答应你了吗。”
余良平双手捧着骨灰盒, 把它慎重地放在了陆青泽面前的床上。
“如果你不带着它,就把它放在这里的话,对他用了邪术的人会找上你。”
余良平语重心长, “这个人城府很深,心机不少。既然用了邪术都达不到目的, 那他一定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一定很着急,急着能找到你。之所以找不到你, 就是因为你身边有它。”
“所以他用了邪术,就是想让它从你身边消失。它消失了,这个人就能抓住你。”余良平说,“所以,你一定要带着它。”
陆青泽哑然。
“邪术失败,这只鬼虽然并没有从你身边消失,但也受到了重创。邪术算是把它锁住了,它暂时无法出来保护你。”
余良平说,“这也算是给了要找你的人一个机会。这只鬼在你身边立下的结界毁了, 它能趁虚而入。”
“所以,你要带着它, 尽快去找到坟墓。”
陆青泽说:“可您刚刚说,他在我身边立下的结界消失了,那,做邪术的人不还是能够找到我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会在骨灰盒上画一个符。有符咒作抵,他暂时找不到你。”余良平说, “但符咒能撑住的时间有限,大约只有七天。”
陆青泽闻言,看向祁邕。
祁邕也看了看他。
“七天够了。”祁邕说着, 又看向余良平,“钉在墓碑上的钉子,应该不是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拔下来的吧比如必须是什么什么人才能拔,其他的人根本拔不下来。”
余良平笑了笑:“有的啊,程总,必须是那墓碑所葬的人才能拔下来。”
陆青泽一愣:“啊?”
祁邕脸色也黑了黑:“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由所葬下的人亲手拔出来这邪术不就是让葬在里面的人魂飞魄散的吗?”
“所以才是邪术啊。”余良平说,“被害的人早已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无法进入轮回。这世上哪儿还有人,能帮他拔钉子?”
“无人可救,无人能救,无法逆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为邪术。”
祁邕无言以对。
陆青泽面色难看:“那既然得是葬下的人才能拔,我去了也……”
“当然只有你能去。”余良平说。
陆青泽不解:“为什么?”
“贫道说的是,被葬下的人,不错吧?”余良平眯起两眼,笑了起来,“可我从来没说,那坟墓只下葬了一个。”
陆青泽怔了怔。
祁邕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青泽,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缓缓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片刻,那了然又变作难以置信。
余良平说完该说的,就朝他俩拜了几拜,出去了。
他没离开,在屋子里又转了几圈,在墙面上贴了几道黄符,又回到卧室里,嘱咐陆青泽说东南西北都已经摆好了什么,叫他千万别动弹。
余道长原来出去看风水了。
陆青泽心里嘀咕。
余道长最后又来到陆青泽床头边,对着骨灰盒做了套法,把一张黄符交给了陆青泽。
余道长嘱咐他,决定动身的时候,就扎一点指尖血,滴在黄符背后,把它贴在骨灰盒的盖子上。
从那一刻起,七天的期限开始生效。
嘱咐完所有的事,余道长最后朝着陆青泽拜了拜,拍拍屁股走了,临走前还把祁邕叫了出去。
*
片刻后,祁邕回来,跟陆青泽说:余道长说李无已按捺不住,陆青泽如果要去拔钉子,李无已随时可能会出现。
这道黄符只是能保他们不被李无已算出身在何处,如果李无已留在那里守株待兔,还是会被找到。
所以余道长让祁邕自己想想办法,他只能把能说的都说了。
“是吗。”陆青泽没多意外,两手捧过床上的骨灰盒,把楚樾抱进怀里,一拧眉就朝着祁邕抱怨道,“话说回来,你这不是身边就有靠谱的人吗,干嘛还让我去东跑西跑地找和尚?”
“他知道也不多说。我看他那样儿,肯定知道李无已是谁。”祁邕说,“我让你去,也是去碰碰运气。我发给你的那些只是一部分,我自己这几天也在到处跑。脑袋都跑晕了,也只找到这一个愿意多说两句的。”
“他说的多,可你细品,他也没说多深,只说了现在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烂糟事儿。最关键的那件事儿——‘李无已’到底是谁,他说了半个字儿没有?”
还真没有。
陆青泽撇撇嘴,不再多说,手上给骨灰盒顺了两下毛,哪怕它根本就没毛儿。
“最关键的,还得我们自己去查。”祁邕搓了搓下巴,“既然拔钉子这件事儿只有你能去,那就你去……我本来想陪你去,但余道长不让我去。”
陆青泽一怔:“你不能去吗?”
陆青泽还想叫上他一起去的。
祁邕摇摇头:“他说你能解决,我跟上去反倒会坏事,不让我去。”
……陆青泽并不觉得他自己能解决。
“他是说,如果活人跟过去的太多,那道黄符会盖不住,所以我不能跟着。”祁邕说,“你路上遇上的路人,毕竟都跟这件事没关系,所以不会影响。但我命里贵气太重了,当过皇帝,阳气重的不是一星半点,黄符压不住我。”
……他说的很对!
陆青泽重重叹了口气。
“那我就自己去吧,”陆青泽说。
“我本来还想要给你安一队保镖,让人开车带你去。”祁邕说,“可是这也不行,余道长说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安排,这注定是要你自己一个人去解决的事。”
祁邕声音渐沉。
好似渐渐没了力气,他声音越来越低。
陆青泽没说话。
祁邕的脸色越说越不好看。他眉头紧蹙,脸上几乎灰暗无光,笼上了一层阴霾。
他那张脸上,除了无能为力的无奈,还有对此的不甘与烦躁。
陆青泽却忽然心情很好,他笑了笑:“那我就自己去呗。”
祁邕偏头瞥了他一眼。
“他既然敢这么跟你打包票,就是知道会没事。会没事的话,我就自己去嘛。”陆青泽说。
陆青泽笑得灿烂,真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说的就只是出去玩一趟。
就像根本不知道前路有多凶险似的。
但祁邕知道,他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一遭会有多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