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天花板今天摆烂了吗(125)
血阵松动,在法阵里动弹不得的净化区员工们也恢复了几分气力,开始挣扎起身上的束缚。
刀灵阴恻恻地一抬眼,就要冲上来阻止越笙动作,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杆枪。
魏松喘息着站稳身体,试图逼退它,却不想恶鬼轻蔑笑道:“来,往这儿打。”
它伸着怨气凝结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额心:
“——你打不死我,但我和这家伙契约未解,说不定反噬就可以疼死他。”
持枪的手愣怔片刻,越笙蹙眉朝魏松一偏脸:“开枪!”
他握着刀柄的双手颤抖,仪式本就靠抽取他的灵力为支撑,但也就在魏松颤抖着和他对视的几秒间,那柄不堪重负的古刀终于在双重压力下支离破碎。
“唔——”
传递灵力的物件失效,仪式的反扑几乎瞬息而至,眼见着越笙失去意识,瞬间失力前跌,刀灵眼前一亮,就要重新将他拉入重新运作的血阵里。
——比他的五爪先到一步的,却是突兀横在脖颈上的一把匕首。
匕首上还沾着谁人的血气,那熟悉的压制感让恶鬼浑身一颤,旋即咔咔地转动了一张五官模糊的脸。
魏松赶忙扔了枪,把快要摔入血阵的越笙扶起来,就见凭空出现的暮从云一只手拖了个生死不明的男人扔在地上,另一只手攥着匕首,刀尖已经有一半淹没在恶鬼的怨体之内。
俊美昳丽的面庞在黑红两色的交织照映下,宛若不知何处而来的鬼魅,青年薄唇微动,把匕首又往它脖颈逼入一分。
他眸光晦暗,声音低哑:
“谁允许……你碰他了?”
第89章 颈
越笙倒没真的晕过去, 只是失神片刻就缓了过来,一抬眼,就见面前瞬间局势翻转, 暮从云不知道从哪里出现,正挟持着刀灵一步步后退。
“你?又是你……”刀灵小心躲避着那把还带了暮从云血的刀,一双眸不甘地瞥向地上躺着的关春山,
“没用的东西!”
关春山还保有清醒意识, 虚弱地半睁了眼, 被青年一脚踩在了肩膀上。
“把血阵解了, ”暮从云指尖幻化的流光将刀灵捆了个结结实实,“不然刚才的事……我会让你再体验一遍。”
他将刀灵甩到一边去, 看向脚下的男人。
灵坟内还保有意识的众人也纷纷向他们投以注目。
一片死寂中, 关春山半撑起身子, 沉默片刻,竟然真的走到阵法边缘蹲下, 开始着手对上诺大的血阵来。
他在阵法上滑动的指尖微有颤意, 看上去对青年的言语威胁给足了反应。
血阵震动片刻,逐渐黯淡下去。
察觉到那股无形的束缚力倏然散去, 一时间灵坟里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阵法里恢复了几分力气的异象局员工们纷纷爬起身来,一部分配合魏松把容海道挟持住, 一部分慢慢走出阵法,去查看地上躺着的其他通灵者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青年是用什么威胁到了这个驱灵人,但他已经完全算得上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
越笙独自站在原地缓了会, 能够稳定迈动双腿的下一秒,他就来到了一步不离正在监工的青年身边,暮从云偏过脸,攥住他冰凉的手。
他低声问道:“没受伤吧, 哥。”
越笙摇摇头,低眼看向青年方才拿刀的手:“但你受伤了。”
他没错过匕首上那染了红的刃尖。
“小事。”暮从云捏了下他的指尖,三言两语告知了净化区的情况。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余桃枝和其他人还在那边,等这事了后,暮从云估计还得赶回去一趟。
……想当初他一直躲着异象局,还是为了当好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
不过好消息是他把始作俑者的关春山带离了净化区,余桃枝那边的难度应该就小了许多,至少——
像灵坟里一样的牺牲情况会出现得少一些。
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跟着周衡进来的一批精英折了不少,山子晋灰头土脸地从人堆里爬起来,示意他们二人不用管自己。
无言片刻,二人跟着埋着脸一声不吭的关春山一路移动,那头被青年束缚的恶鬼眼神狠戾地盯着他们,却破天荒地安静极了,好一会都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他越是安静,青年反倒越是谨慎。
暮从云的流光对他的效用并没有那么大,这点从当初灵坟里对方不害怕他的金焰时,他就看出来了。
当时还是越笙镇压了刀灵后,他才能成功把对方封回刀里。
也因此,暮从云虽然跟在关春山身后,却一直分出注意警惕着刀灵,觉察到他的目光,刀灵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咧嘴一笑。
那是一个满怀恶意,又满是怨念的笑容。
青年眼神一凛,在刀灵骤然发难挣脱束缚前便迎了上去,奈何恶鬼不躲不避,就是要引着他把尖刀刺入自己的身体里。
想及它和越笙身上的共生契约,在刀尖没入的前一刻,暮从云硬生生让匕首在手中打个转,擦着刀灵的“脖颈”过去。
在员工们的尖叫声中,恶鬼飞掠而过,撞开一众挡路的通灵者,先是抓起人群中的容海道,又冲往关春山身边。
暮从云被他的怨气拦到另一边,如今关春山的身前只剩越笙一个人,他用来代替鬼刀的古刀破碎,却并没有让自己处于下风,越笙并指为刃,直逼刀灵而去。
虽然鬼刀不在身边,但契约只要存在一天,他身上的灵力就能压制刀灵一天,刀灵烦躁地“啧”了声,尽量躲避着与他的冲突,不断地试图接近着关春山。
暮从云正要上前帮忙,面前却忽然拦上了一根手杖,不知何时出现的容海道拦在他面前,摇头道:“知道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手腕转动,他那手杖径直就往青年的手臂上招呼来。
恶鬼不好对付,一个拄拐的中年人却不是威胁,青年压根没把他放眼里,满心满眼都是越笙对上的刀灵。
“那就是……”容海道在擦身而过时,语重心长道,“我们的道德感,可没这么重。”
话音刚落,暮从云就见不远处的关春山不知打哪又掏出一张符,就要贴往越笙身后。
“哥,小心!”他瞳孔骤缩。
越笙也注意到了身后人的动作,他一面防备着刀灵,足尖一旋,身形轻巧地躲过了关春山的小动作。
但——
关春山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灵符破空而去,在极限距离内贴到形成恶鬼的那一团怨气上,刀灵痛苦地咆哮一声,被来自关春山的攻击命中要害,顿时再动不能。
这是……自家人内讧了?
在场众人齐齐一愣,却同时在下一秒意识到了关春山的意图。
与恶鬼一齐弯下腰去的还有越笙,越笙紧紧掐着脖颈,指尖因为疼痛而痉挛,脚下的血阵忽然再次亮起,凝聚成团的黑雾倏然炸开,一下遮掩了众人视线。
再睁眼,二人一鬼已经消失得整整齐齐,好似根本没有出现过。
从恶鬼挣脱束缚到关春山攻击刀灵,再到他们消失在面前,满打满算还不够一分钟的时间。
“……他把血阵改成了传送阵,”魏松怔在原地,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我们根本没看出来。”
关春山活动过的地方不足三米,改动的阵法也在他们肉眼可见的范围。
暮从云风一般掠过人群,跪在越笙面前,用手掰着他脖颈上的十指:“……哥!”
在刀灵消失后,那股猛烈的窒息感很快散去,越笙渐渐松了手上力道,就见暮从云眸光慌乱,目光也紧紧锁定在他的脖颈间。
苍白颈子被十指掐出了深红色的指痕,足以见得主人下了多大的劲。
越笙缓了口气,哑声道:“我没事。”
又抬眼看向青年,面色难看:“他们跑了。”
“……嗯,”暮从云低低应了声,伸手在他冰冷的脖颈间摩挲,“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