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力天花板今天摆烂了吗(128)
制止他这一行为的是一通来自山子晋的电话,周衡刚刚脱离生命危险,局长伤得很重,接下来的工作指挥只能交给其他人了。
简单询问了两句情况后,越笙刚想挂断,就听山子晋突兀地出声挽留:
“小暮——”
青年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山子晋沉默片刻,还是压低了声线,小声问道:“桃枝她……真的要当副局了么?”
这事就连越笙都不知道,他有些讶然地看向暮从云:“什么时候的事?”
“……嗯,”暮从云微蹙起眉,飞快应了声,“明天是她的上任仪式,到时候再聊。”
说完他就摁断了电话,甚至不给山子晋反应的时间。
顶着越笙疑惑的视线,青年默了默,开口解释道:“……因为不确定她愿不愿意,就一直没告诉哥。”
他在得知消息那天就给余桃枝抛去了橄榄枝,那头先是表示了震惊,在听完他一番要颠倒局势的野心后,余桃枝冷静了许久。
【桃子】:[…还是太突然了,我要考虑一下。]
【日落】:[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随时联系我。]
当晚余桃枝就给他发来了入伙的消息,她做事向来不会太拖泥带水,只是叮嘱青年,在她上任前先不要告诉别人。
毕竟她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局长,有防人之心也是好的,暮从云就答应了。
但……照山子晋这架势来看,好像还是余桃枝亲口告诉他的。
不是说不往外说吗?
越笙很快否定了他的猜测:“她应该是不想家里人知道。”
“家里人?”暮从云倒是头一次听说余桃枝家里的事,“小桃姐家里怎么了?”
越笙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们不愿意让她加入异象局,也不让她往上走。”
“……”那他岂不是让余桃枝做了相反的决定。
看出了他纠结的心思,越笙凑过来贴了贴他的面颊:“她做了选择,我们就支持她。”
实在不行,他再接任那个位置就是了。
横竖周衡一开始也让他上去当副局长来着。
而且既然余桃枝答应了青年,其中也肯定有她自己的考量。
也是。
想及此,暮从云也不再纠结,他握着越笙的手摇了摇,又咬了下对方的唇:“谢谢老婆。”
特意来安慰他。
“……”越笙显然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个称呼,支吾着“嗯”了声,就要推他上楼去休息。
他们这一遭下来天早就黑了,青年的肚子适时地叫了声,他把越笙拉沙发上坐下,圈着人就开始点外卖。
“先吃饭吧哥,”暮从云拉长了尾音,“一天没吃东西,我要饿死了。”
越笙怔了怔,显然是没想起这茬,现在开火也要忙碌上一阵,青年把下颔抵在他右肩,一边扒拉着外卖软件,一边指责着他哥的饮食习惯。
“哥又想不吃饭了是吧,一天三餐可要准点吃才行,你看你瘦的。”
他圈着越笙腰肢的手不安分地捏了下,被他捏揉的地方热乎乎的,还酸痒得过分,越笙往后躲了躲,却径直坐入了他的怀里。
他低下脸来看一圈自己的身形:“……我不瘦。”
异象局的营养餐虽然不好吃,但他一直有按规定的剂量进食,以保证自己日常活动需要的能量。
不然哪天出任务途中晕倒了,那就不好了。
只是后头鬼刀使用过多,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也不再需要那么多的营养,一忙起来,才演变成每天扒两口就饱了的习惯。
青年不置可否,知道越笙没有什么忌口,随意勾了几样就下了单,点完外卖后,他就着同样的姿势开始询问起萧晓那头的进展,越笙垂眸看着他举着手机在自己眼前打字,盯着聊天框里“契约”二字半晌,他忽然开口道:
“今天的血阵,刀灵说和建立契约时是同一个。”
暮从云那会儿不在灵坟里,也自然无从得知发生了什么。
“他说……我的弟弟妹妹?还有别的实验体,都牺牲在了建立契约阵法里。”
“但……我完全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还有过什么弟弟妹妹,也不记得契约是如何建立的。
他只知道那天他拔完刀后,堪堪坚持到走出灵坟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和鬼刀里的恶鬼共享着生命,也制约着彼此。
这还是越笙第一次主动和他提实验室的事情,暮从云侧过脸,认真地数着越笙回忆过往时,面上微颤的睫毛。
“老师说,这是正常的,今后我只需要作为异象局的刀活着,那些记忆也并不重要,”越笙在他温热的怀抱里逐渐放松,也将他所能记得的过去一点点向他揭开,
“我记得自己参与过实验,也知道你们口中的桥梁计划,但我记不清……在实验室里发生的一切。”
最开始失去记忆的时候,越笙是茫然的,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为什么会在苍白的病房里醒来。
身上是遍布的检测仪器,他隐约间听见有谁在按着铃,喊着:“701号醒了!”
但他失忆得这么彻底这事,似乎完全在实验人员的意料之外,之后他们尝试了很多办法,也只能让他的身体回忆起下意识的挥刀动作,以及一些朦胧的,像隔了一层纱网似的不连续记忆。
“算了,”最后还是高沉拍了板,眸色阴沉,“我重新教一遍就是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在那之后,他身上冗重的检测设备才被一一撤去,开始跟着老师学习鬼刀的使用方式,也学习镇压执念的基本知识。
那是一段听起来就不太美好的过去,因此越笙点到为止,并没有说下去,空气里的安静维持了一段时间,又过了一会,他才听见青年贴着他耳根轻声问:
“所以,禁闭室是什么地方?”
越笙怔了下,目露意外:“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并没有提起这里才对。
青年开口时的热息扑打在他颈间:“初次见面的时候,哥带我回了异象局。”
“我听见了你们的交谈。”
当时还是副局的容海道,让越笙去领了一周的禁闭。
“你醒着?”越笙眸底浮现出浅淡不解,旋即很快又变成了另一种复杂的神色,“你没有失忆。”
是肯定句。
那次越笙没有授意任何人留下他的记忆,暮从云也确确实实从异象局清洗记忆的流程里走了一遭。
但和青年相遇以来,暮从云就一直表现得并不记得那次偶遇,就好像在爱情小镇里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青年无端有了几分心虚,“我那不是躲异象局吗,好了老婆,该告诉我禁闭室是什么地方了。”
越笙一反常态地没应他,反倒追根到底盘查了下去:“所以,你也不会醉奶?”
他们一起吃过的甜品里不乏有奶制品,在一起看电影那天,青年也神色平常地点上了两杯奶茶。
除却巷子里那次,他从来没见过青年因为这个喝醉。
又是一番沉默,直到青年接了电话,去门口把外卖拿了回来,越笙都没有再开口。
以为他生气了,暮从云把外卖放在一旁,又按照原来的姿势抱回了越笙,好在越笙并没有不让他抱,只是推了推他道:“去吃饭,你饿了。”
“哥不原谅我就不吃了,”青年把脸埋到他怀里,“……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没找到机会说。”
这三番两次的,他也确实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越笙倒不是因为这个有所不满,他其实也没太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又被骗了,心头有股厘不清的微妙情绪,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最后,他把手放在青年的发顶上抚了下:
“……我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