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一千四百斤(129)

　　【他们是想要我最真实的反应。】苍庸有点兴奋。
　　他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尽可能地显露对那个记者的厌恶。
　　【我真的好厉害。】苍庸说完了之后凑到了特助身边。
　　“总长到底要干嘛啊？虽然总长没有亲自来，但是很多人都能认出严哥是总长的亲信吧。”苍庸不明白，“那个记者在直播诶，在直播的时候威胁别人记者真的好吗？”
　　“你知道是在威胁？挺好，还不算笨。”特助点了点头。
　　【我在他们心里到底智商多低啊？】苍庸嘟囔。
　　【你自己也乐意维持你的熊设。】系统强调。
　　“我告诉你，就是有这个记者在才有用。”特助搂住了苍庸的脖子，“之前符老先生的死让总长声誉受损，现在他正好扳回一城。”
　　“这怎么扳啊？威胁一个记者能扳回一城吗？”
　　“威胁当然不可以。”特助笑了，“等着吧。”
　　等？
　　等什么？
　　苍庸回去之后又被局长批评了一通才把他放回去。
　　今天不上班，苍庸是被特助带去了局长家挨训。
　　苍庸回了自己家，家里的金达大正在跑滚轮，而寅峰给苍庸准备了食物压惊。
　　苍庸又给季晓亮发了消息，报平安。
　　“部长！总长到底在干什么？”苍庸跑到寅峰身边，给了寅峰一个大大的拥抱。
　　“总长想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寅峰说。
　　“真是这么想的啊？怎么巩固？威胁吗？”苍庸不懂。
　　“你应该知道这个曹嘉赫有无数的拥趸，而且他背景很深，经营多年，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寅峰搓了搓苍庸的脑壳，把他拉到椅子上，让他先吃饭。
　　苍庸点头。
　　他当然知道，陶畅被追着骂了十年：“他什么都不怕。”
　　“对，而且他是个标杆，是个象征。”寅峰继续点头，“谁都知道他什么都不怕。”
　　苍庸琢磨了片刻，随后眼睛慢慢睁大：“他之后不会给总长和部长你道歉吧？！”因为写了那么一篇文章？
　　“不是道歉。”寅峰压低脑袋，声音也轻了，“是歌颂。”
　　“道歉太轻了，总长要的是他亲自面对镜头，歌颂总长。”
　　“可……可严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威胁了他啊！谁都知道他的歌颂是被威胁的。”苍庸不明白。
　　“是啊，这就是重点。”寅峰说，“歌颂不是结束，歌颂完毕之后，等着他们家的就是金钱和权力，他的兄弟姐妹会被升职，他在他们电视台的职位也会上升，而这一切都会被公之于众。”
　　“他会过上好日子，而这就是总长对外放出的讯号。”
　　“谁都知道曹嘉赫无法被威胁，可总长成功了。而曹嘉赫这么个长期从事反叛联盟的标杆都能被包容，都能‘戴罪立功’，那剩下的人呢？”寅峰表情严肃，“那些情节比他轻的，是不是也可以投诚，也能为自己谋取一官半职？”
　　“他们都会成为正面典型，用来给反叛组织施压，同时这些也会成为武欣忧竞选的资本。”
　　苍庸鸡皮疙瘩起来了：“总长真可怕。”
　　“是啊。”寅峰撑着自己的膝盖，低垂着头，“太可怕了。”
　　“对了，他明天想请我们吃饭。”寅峰说。
　　“谁？总长？”苍庸询问，“他不在中央星系吗？”
　　“他正好在这边有点事办，想和我们见一面。”寅峰咬紧牙关，“到时候你就求助感情问题就行了。”
　　“诶？可以吗？”苍庸不解。
　　“把他当长辈，不要聊太多工作的问题。”寅峰点头，“你可以把你感情的困扰复述给他听，越纠结越好。”
　　“如果总长问我呢？”
　　“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但只限他的问题之内，其他的一句多余的都不要说。”寅峰不知道总长过来是做什么，但他根据自己和总长的短暂沟通，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可能有一点点怀疑我。”
　　“啊？！”苍庸心里一惊。
　　“说不上来，总之你小心些。”
　　正如寅峰所说，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曹嘉赫歌颂总长的视频和报告。
　　这个视频发出来的时候网上还是一片骂声，骂特研局混账，骂总长威逼利诱。
　　但苍庸知道，一旦曹嘉赫家里人升职的消息被“不经意”泄露出来，让民众愤怒的对象就变成曹嘉赫本人。
　　总长确实是个很危险的老头。
　　可苍庸在重新接触武欣忧之后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试探。
　　苍庸聊感情，武欣忧也就跟他分析感情。
　　武欣忧给他的感觉还是特别像个邻居老大爷。
　　他好像也没有多怀疑寅峰。
　　起初苍庸以为是自己看不透武欣忧，结果他在询问寅峰之后发现寅峰也在疑惑。
　　【他跟我聊天的时候倒是有防备，但是太刻意了，更像是装出来的。】
　　【装出来？为什么要装？】
　　苍庸不懂。
　　“你是说，那个记者骂了小峰之后你特别生气，就坐星舰过去把他揍了一顿？”武欣忧的长相还算帅气，只不过他年纪大了，一笑起来脸上还是有褶子的。“但你想要感受到真正的爱情？”
　　苍庸点头。
　　武欣忧双手合十，他似乎对小年轻的这点感情格外感兴趣，完全没有问任何与工作相关的内容：“那你怎么觉得你不喜欢小峰呢？”
　　“我没觉得我不喜欢部长。”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武欣忧摇头，“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对小峰没有情欲？”
　　“不知道，我就觉得我和部长躺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开心，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可有欲望的话，我应该觉得部长超级色气，让人欲罢不能。”苍庸没有那种感觉，他只是很想永远跟寅峰在一起，一直聊天，一直挨着，直到宇宙坍缩。
　　武欣忧笑得特别开心：“有时候呢，欲和情可能得分开看。”
　　“如果有欲望就代表有爱，那这世上多的是只有一夜的‘爱’。”武欣忧一边说一边抚摸苍庸的脑壳，他特别喜欢苍庸的头发，“你对他没有欲望可能不是不爱，而是欲望在你人生的占比本来就不重要。”
　　依然维持着极低睾酮素的苍庸缓缓睁大了双眼：“诶，好像是诶。”
　　“换个角度，如果你和他一辈子都没有情欲，你能接受跟他待在一起吗？”武欣忧问。
　　苍庸连连点头。
　　“为什么？就因为你们小时候见过几面？”
　　他们小时候才没见过面。
　　“因为，因为我没法依靠我的父母了，而部长特别可靠，特别温柔，特别纵容我。”苍庸说，“我可以肆意玩弄他，但他只会用谴责的目光看我，我硬来他也拿我没招。”
　　肆意玩弄是什么？
　　武欣忧轻轻咳了一声：“你们发生过关系了？”
　　“没有！”苍庸扭扭捏捏，随后他又哦了一声，“不过我们定好体位了！我上，部长下！”
　　武欣忧：“谁定的？”
　　“我，部长服从了分配，就等我了。”苍庸挠挠头，“可我还没琢磨明白，部长说了，琢磨明白才能搞对象，不能稀里糊涂地瞎折腾。”
　　武欣忧想了想，随后这位特研局总长，老牌贵族，用一句话就把苍庸给打懵了：“那你想想，如果你部长中了什么药，你俩需要发生关系。”
　　“你部长他衣冠不整，哦，还穿着制服，你们小年轻好像喜欢这个。”武欣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是你的部长，你是他的特助，他想让你帮帮他，就在你们办公室！让你这个特助帮他这个部长……”
　　“为老不尊！！”苍庸站了起来，颤抖着指向武欣忧，“为老不尊！你还是他老师呢！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