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一千四百斤(35)
这个白究垣有点吓人,苍庸不太能应付得过来。
可他不想搭理白究垣,白究垣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
“喂,耗子。”白究垣开口了,苍庸猛地一抖。
白究垣的笑容越来越恶劣:“你就一个人吃独食?”
苍庸看了眼摆在自己身边的饼干和蛋糕,在衡量片刻后,他选择把剩得最多的那一叠小饼干拿到白究垣身边。
没敢靠太近,他估摸了一下以手铐为圆心,白究垣能触碰到的最远距离。随后他站在安全线外,以一个随时能跑起来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把饼干盘子往里推。
“你这么怕我做什么?”白究垣问他。
当然是怕他再问狰礁的事。
苍庸知道自己呆愣愣的样子挺糊弄人的,可白究垣在绑架他的时候似乎就开始怀疑他了。
白究垣活了一百多岁,和苍庸差不多大,苍庸一天到晚待在他自己的小花园里,而白究垣却是实实在在地在特研局摸爬滚打了一百多年。
苍庸有点被白究垣吓到了:“我,我们部长说你有对象。说我造你谣了,你要叨死我。”
你也知道啊!
白究垣嘴角扯了扯,他现在恨不得把这耗子嚼吧嚼吧吞了,可他不能这么做:“你过来,我不打你。”
苍庸面露迟疑。
“我说真的,你看我两个手都被捆住了。”白究垣说,“我吃不了饼干,你喂我,咱俩这事儿就算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你是说你之后不找我麻烦?”苍庸问他。
白究垣笑着点头。
“那你拿枪指着我的事怎么算?”苍庸又问。
白究垣:“你别得寸进尺。”
“我要去局长那里告状。”苍庸觉得自己得摆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态度。
这混蛋耗子!!
白究垣深吸两口气,笑容不改:“行,你告状,我给你赔礼道歉。”
苍庸表情更惊恐了。
白究垣没有生气,而是顺杆开爬了?这只孔雀好恐怖。
白孔雀,苍庸琢磨了一下,忽然知道这既视感从何而来了:【白色孔雀永远是熊的敌人!】
系统知道他在说什么:【人家那是熊猫,你是个棕熊,别蹭。】
【熊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熊猫不就是数量少点,颜色多点吗?】
苍庸一向不喜欢熊猫。
【所有和你争夺视线的同族你都不咋喜欢。】系统知道苍庸就是纯嫉妒,嫉妒熊猫什么都不用做,像个大爷一样瘫着也会有很多人类夸可爱。
“你过来,我问你点事。”白究垣继续引诱。
苍庸不动。
“我看你织的毛衣挺有意思,我也想给我老婆织一件,你能给我点参考吗?”白究垣语气更加柔和。
苍庸转身翻了翻自己的小纸袋。
他确实是不想跟白究垣交流,可自己过于抵触会让白究垣怀疑自己是被“狰礁”两个字给吓到了。
按照自己乐天派的个性,这时候自己该被吸引了。
苍庸有些想哭。
要去伪装自己的情绪了,苍庸觉得自己已经尝到了大人的苦。
“甲……白部长您的妻子也是孔雀吗?”苍庸小心翼翼地凑到白究垣身边。
白究垣表情没有变化。
这混蛋耗子对他的厌恶都快溢出来了:“嗯,是孔雀。”
“您的妻子喜欢白色吗?”苍庸从自己的纸袋里掏出了一团白色毛线。
“不,她喜欢蓝绿色。”白究垣说。
苍庸看向白究垣,脸上的迷茫不似作假:“白部长您是白孔雀对吧?”
白究垣点头。
“您的妻子没有自己的大尾羽,对吧?”苍庸继续问。
“这个问题有点冒犯。”白究垣知道苍庸在纠结什么,“我和我老婆是精神共振,相比起花里胡哨的大尾羽,我妻子更在意和我的精神交流。”
“啊?真好诶。”苍庸完全没有被白究垣说服,他看白究垣的眼神变了,仔细看,他还对白究垣有几分怜悯。
“我说的是真的。”白究垣强调。
“嗯嗯,是的。”苍庸完全没有改变看法,他拿出了几团带细闪的毛线,“可以织个渐变的披肩,由靛蓝转豆绿,加点花样会看起来很好看哦。”他记得雌孔雀也是有漂亮羽毛的,只是没有雄孔雀那么花哨。
白究垣的注意力忽然被转移了:“很漂亮,我可以给我自己织一件,然后熟练了再给我老婆送一件。”
苍庸懵了一下,他觉得白究垣说得也有道理,可是看白究垣的样子,他似乎是纯粹的喜欢这种漂亮的披肩,自己也想整一条。
雄鸟都是这样的。
“可以,白部长你的眼睛是紫色的,你可以钩一条白紫相间的。”
“我要蓝绿色。”白究垣看多了白色。
“好吧,你是部长。”苍庸掏出一张纸,给白究垣画了一张示意图,然后开始给白究垣解释应该怎么钩。
没多久,有一位警察进来,帮白究垣解开了手铐。
白究垣想套苍庸的话,威逼不成,现在打算走友好交流的路线。
没办法,这个耗子一吓就崩溃,一崩溃就乱喊乱叫,根本问不出东西。
不过白究垣对警察的态度就好不到哪里去了:“知道解开了?”
警察默不作声。
“是你们那位季队长让放的,还是老季局长?”白究垣问。
“寅峰来了。”警察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出去了。
“部长?!”苍庸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别部长了,我这个部长还不是被抓进来了?那个小季队长是个刺头。”白究垣松了松手腕,随后又点点图纸,“他还得被缠一会儿呢,来吧,你教我。”
另一边,寅峰无奈地与季晓亮面对面。
“我记得苍庸是受害者,我只带他走。”寅峰说,“白究垣他老婆很快就到,他归他老婆管。”
“我要是不放人呢?”季晓亮察觉到寅峰想要绕开自己,他横跨一步,继续挡在寅峰面前。
“你凭什么不放人?”寅峰冷下脸,“我那位特助也参与绑架了?”
“参与了,他是被绑架的那个。”季晓亮半分不让,“受害者也是得配合调查的。”
寅峰低头看了眼季晓亮的衣服:“季局长的儿子?”
“怎么?寅部长要通过威胁我爸来压我?”季晓亮问。
“不,我要实名写举报信。”寅峰已经记住了季晓亮的警号,“举报你对受害者造成了二次伤害。”
“我很怀疑。”寅峰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光脑,点开了督察的官网,“你这种态度是不是因为你是个二代,我怀疑季局长给你走了后门。”
“你放屁!我是自己考上来的!”季晓亮高声强调。
“这谁知道?反正我就这么写。”寅峰已经开始打字了。
“你实名举报?!谁敢不看你寅部长的举报信?!”季晓亮把手摁在了寅峰的手腕上。
“不行吗?我对你们警察局来说不算民众吗?”寅峰询问,“人家能写我不能?我写举报信的权利被剥夺了?”
“你……”
“我?”寅峰面不改色。
他们互相对视,沉默了大概有两分钟。
“跟我来。”季晓亮转身。
寅峰收起面板,跟在了季晓亮的身后。
寅峰又问了苍庸是不是单独在调解室,在得知白究垣也在之后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们是故意的?想吓死他吗!”苍庸胆子就那么点小,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
“这不怪我,我爸硬让他们把那个部长给放出来了。”季晓亮还不知道自己爸在得知寅峰来了之后又让人打开了白究垣的手铐,“他是局长,我只是个小队长,我哪有权力啊~”他最后一个字拖得格外长,莫名又有一股挑衅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