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83)
“约什么会啊,他都这把岁数了,什么烛光晚餐红玫瑰这些东西都不可能打动他,倒不如直接给他钱。”沈家欢给他出主意,“你要是能装一行李箱的钱往他面前那么一放,再啪的一下打开,保证比什么约会啊礼物啊更让他高兴。”
江逾白找不到话来反驳。但钟毓又不可能真的要他的钱,江逾白更愁了。
他看着沈家欢手里的雪克壶,眼睛一亮:“家欢哥,要不你教我调酒吧?”
今晚酒吧的客人实在太多了,钟毓原本只是想过去转转就走,哪知道客人们太热情了,导致他根本走不了,到1点多才得以脱身。
偏偏早上还被迫4点多就起床,一整天折腾下来,钟毓累得不行,澡都没洗就倒在沙发上。
躺下没多久,江逾白就过来了:“别睡这里,待会儿着凉。”
“不想动。”事实上,钟毓连开口说话都不乐意。
江逾白蹲在沙发边,手指捻起他的一缕长发,试探着:“那我抱你?”
“……”钟毓闭着眼睛不吭声。
不说话就是默认。
江逾白托起他的后背,小心将人抱起来。两条手臂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暗暗使劲,故意将他往下压,一直闭着眼的人慢吞吞地掀开眼皮,撞进他的视线中,唇角微微上扬:“很重?”
再怎么说钟毓也是个比他还要高一些的男人,平时倒是能轻松抱起来,但要是这人故意捣乱,就有些吃力了。
但江逾白绝对不承认这点,嘴硬道:“不重。”
钟毓笑了笑,继续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增加他的负担,这下江逾白真的差点抱不住:“别乱动,当心摔了。”
“不是抱得动吗,嗯?”男人的眼眸中含着零星的笑意,在灯光下闪烁不定,明明翻涌着浓郁的沉,却亮得仿佛在发光,好像抖落翅膀的蝴蝶,朝江逾白扑过来。
江逾白看着,喉咙发紧,脚步不由地趔趄了一下。
钟毓在他怀里笑个不停,甚至开他玩笑:“叔叔好歹是个1,要是能轻易被你抱起来,我还要不要面子了,实在不行就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怎么就叔叔了!年龄这茬到底还能不能过去了!
他气呼呼地往怀里的人脸上啃了一口:“我就抱!”
好不容易把人弄进浴室,江逾白热出一脑门子的汗。他一边调水温,一边说:“你不是我叔叔,是我祖宗。”
祖宗愣了愣,靠在玻璃拉门上轻笑,在江逾白准备离开的时候拽住他胳膊,懒懒散散地说:“不想动。”
“……”江逾白看着他。
男人今晚被灌了不少酒,一身的酒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和平时很不一样。
不会是喝醉了吧?江逾白心想。
“那我帮你洗?”
天地良心,江逾白这句话只是玩笑,他心里认定钟毓不会答应,所以才敢说这样的话。
哪知道他话音才落下,钟毓就靠了过来,悠悠的酒气扑了他满脸,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蛊惑:“好啊,先帮我脱衣服。”
因为要去酒吧,白天那身运动服已经被换了下来,换回了一身暗红色的旗袍。
虽然江逾白很不爽钟毓的这些旗袍都来自那位容先生,却又不得不承认,那老男人眼光还挺好,每一套旗袍都很适合钟毓。
江逾白的视线先是落在男人似笑非笑的脸上,他知道钟毓是故意在逗他,就等着看他出洋相。
哎。祖宗还真是祖宗。
在心里叹了口气,江逾白视线一转,映入视野的是那对很多次出现在他梦里的翡翠耳环。
暗红色的旗袍和碧绿通透的翡翠耳环太相配了。也和钟毓太相配了。
他被那些梦境所诱惑,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在钟毓抬眸的一刹那,将一只耳环含进了嘴里,用牙齿将它摘了下来,然后抬了抬下巴,得意洋洋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钟毓跟着挑了下眉,双手抱住他后脑,和他靠得很近,唇几乎含住了耳坠的另一半,“喜欢这个?”
江逾白喉结滚了滚,含糊地溢出一声:“唔。”
喜欢的。很喜欢。
可钟毓却忽然笑起来,对他说:“这个也是容先生送给我的,他说这个颜色很衬我,他很喜欢。”他故意刺激江逾白,食指在他鼻尖轻轻一点,“你俩眼光还挺相似,不愧是小少爷。”
江逾白:“……”
如果说前一秒他还在心猿意马、星火燎原,那么钟毓这番话就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江逾白心里的那场大火吧唧一下,熄灭得很彻底。
“呸!呸呸呸!”他将坠子吐出来,脸上的痴迷转眼间就变成了嫌弃。
钟毓看着掉在地上的耳坠,笑个不停:“不然你以为它是哪儿来的,都说了,我很穷的。”他指使江逾白,“快捡起来,待会儿冲下水道里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江逾白气得要命。
但还是乖乖地把耳坠捡了起来,不过没给钟毓,反倒是将他另一只耳朵上的也摘了下来,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忿忿地说:“早晚丢了,我赔他。”
“你赔得起?”
“唔。”
想到小男朋友那张卡上的余额,钟毓心道,可能还真赔得起。
“这东西不经摔,看看摔坏了没有。”
“不看!”
钟毓又想笑。
“过来。”他自己站在花洒下面,此时用力一拽,把江逾白也给拽了过来,两个人瞬间都被淋了个湿透,“一起洗。”
这个澡洗了很长的时间,出来时江逾白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可能是因为洗得时间太长缺氧了,也可能是一些别的原因。
他默默地爬上床,钟毓却没有跟上来:“我去拿个东西。”
江逾白没问是什么,只是眼睛不自觉地跟着男人移到房门口,直到对方走远,看不见了,仍旧没舍得移开眼。
好在钟毓很快就回来了,他去拿的是一瓶红酒。
看着男人笑盈盈地走近自己,有那么一瞬,江逾白的呼吸都停了。
这很奇怪,因为实际上钟毓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简单地走向他而已。
只是这样,江逾白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从房门口到床边是一段很短的距离,眨眼间钟毓就已经要走到了,不知为何,江逾白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他在紧张,心跳快得不像话。
但他这个动作在钟毓看来却是逃避,男人不喜欢他的躲避,眸色渐渐转深,一条腿压向床沿的同时,空着的那只手已经捏住江逾白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这个动作看上去就像是他要亲江逾白,但其实只是贴着江逾白的脸滑到他耳边,沉着声音说:“之前的那些酒是不是很好喝,今天教你一种更好喝的方式。”
声音贴得太近,说话时的气息都拂在江逾白的颈侧,让他耳朵发痒,偏头就想亲他。
却被钟毓手一推,朝后摁在了床头,而这只手并没有就此亭下来,而是缓缓往下,隔着库子,轻轻握住了江逾白……
“唔。”腿上的肌肉狠狠跳动了几下,钟毓当然感觉到了,用眼神描摹着,问江逾白:“想学吗?”
江逾白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哪里是身经百战的钟老板的对手,顿时被撩得晕头转向。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眼里,只剩下眼前的这个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了,当然更想不起钟毓是要教他什么。
只是本能地应声:“……学。”
——钟毓要教他什么,他就学什么。
钟毓奖励似的亲了亲他的耳朵,耳根的红晕因为这个吻越扩越大,而钟毓的目光更是叫他浑身不自在,有些不敢看人。
钟毓却偏要他看自己,他一只手按着江逾白的后颈,迫使青年的唇瓣贴近自己的胸膛,随后将手中的红酒瓶抬高,对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往下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