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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娇[系统](3)

作者:抹茶啊 时间:2018-09-01 08:02 标签:系统 豪门世家

  “我还以为您刚才就已经走了,没有想到居然会这里等我到现在。”祝生弯着眼睛无声地笑,他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几乎完全消融于风中,“谢谢你。”
  这一次他用的是“你”。
  谢清让的脚步一顿,余光瞥见少年氤氲着水汽的眼瞳——不止是祝生的声音,就连祝生他自己,属于这个少年的每一寸都单薄到如同要被风吹散了一般。他精致有余,宛如一樽精工雕琢的工艺品,格外易碎,只可作壁上画,但是谢清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地挪开了目光。
  走读生是不必要上晚自习的,从办公室回来以后,祝生就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一沓草稿纸上涂涂写写。直到下午的最后一堂课结束,他就开始收拾书包,没有和往常一样选择在自习室待到十点。
  “张叔叔。”
  祝生坐上停在校门口的车,把书包取下来抱进怀里。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市区的那片火树银花中,而祝生则趴到自己的书包上,安静地望向车窗外的人来人往,过了半天才问道:“今天……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司机委婉地回答:“夫人的状态已经不太适合留在家里了。”
  “昨天晚上她对我说,只有我去死,她才会同意接受治疗。”祝生的语调轻柔,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打下浓密的阴影,而后又如同蝶翼那样轻轻地颤了几下。司机几次回过头来,却欲言又止,祝生见状,“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他狡黠地说:“张叔叔,你又上当了。”
  司机无奈地摇了摇头。
  祝生又说:“我想去疗养院看爸爸。”
  这会儿天色稍晚,却没有完全暗下来。司机从后视镜里见到祝生抿着唇,忽明忽暗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而祝生自己则心不在焉地拉着校服上的拉链,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反反复复。
  这不过只是一个半大不大的少年。司机心一软,给管家发了一条短信,车辆在岔路口调转车头,把祝生往疗养院那边送过去。
  “可不可以只告诉管家爷爷一个人?”祝生在下车前,不安地请求道:“不要让妈妈知道我来了这里,她会不高兴的。”
  司机略有不自然,但还是向他保证:“夫人不会知道的。”
  祝生向司机道谢,独自走入疗养院,将暮色抛于身后。
  款款夕晖止步于疗养院的旋转门前,冷白色的灯光描摹着大理石的花纹,过于漂亮的少年与这里的死寂格格不入,形形色色的人从祝生身边经过,而留下来的却是他们明目张胆的目光。
  系统告诉祝生「傲慢」就在五楼。
  祝生轻轻的“嗯”了一声,走进电梯。
  过了一会儿,系统又恍然大悟地问道:“「嫉妒」的意思是有人在打你的主意?”
  祝生偏着头笑得无辜,“打我主意的人一直都有很多。”
  

  ☆、Chapter 2.1

  祝生的确拥有太多的偏爱。
  单单是他的美,就已令人为之疯狂,趋之若鹜,更何况祝生向来喜欢示弱:无论是一低头的温柔,还是一抬眼的乖顺,少年就恰似一朵不胜风凉的水莲花,安静而柔软——他既可以是心尖上的一颗朱砂痣,也可以是这人间烟火里的明月光。
  但就是这样的祝生,却在五年前患上了抑郁症。
  系统询问过他原因,当时的祝生过了许久才笑眯眯地回答道:“大概是因为高三的压力太大了吧。毕竟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这么频繁的考试,我得保证自己的名次保持在前五名,其实也是很累的。”
  系统当然不信,“这个理由不够充分,驳回。”
  “怎么样的理由才能算作充分?”祝生托着腮稍微想了一下,片刻后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颇为苦恼地问道:“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这个也不行。”系统咕哝道:“太敷衍了。 ”
  “除了这两个理由,那就只有……”祝生垂眸望向手腕处的淡色划痕,那是留存于莹白肤色上极为突兀的一笔,如同暮春时节的晚樱,黯淡的花色燃烧出须臾的绚烂,纵然转瞬即逝,却热烈非凡。
  他轻轻地开口道:“兴许是遗传。”
  分不清真假。
  想到这里,系统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为、为什么你会有抑郁症呀?”
  面前的电梯门正好在此时缓缓打开,五楼空无一人。深棕色的地毯铺在长长走廊上,冷色调的灯光照进每一处晦暗边角,刷白的墙壁在沉暗的夜色中熠熠生辉,百合的清香冲淡了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祝生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心不在焉地回答:“不记得了。”
  说完,他抬眼望过去,只见得病床上的人清减了不少,两鬓的白发斑驳,已显出苍老的迹象——即使祝共融已陷入无休止的沉眠,但是时光却仍旧不肯放过他分毫,反倒是摆在窗台上的百合花,每一日都在肆无忌惮地绽放,满是生机与鲜活。
  祝生拧起眉心,“我讨厌百合花。”
  “……但是妈妈喜欢百合花。无论她的精神状态怎么样,每天早上,窗台上总会摆有一束百合花。她的百合花,一个月里,有二十九天是白色的百合花,只有一两天是粉色的。”祝生的声音很轻很轻,“可是到后来,只有白色的百合花了。”
  “生生。”
  系统有点担心自己的宿主,它惴惴不安地叫了一下人,然后连忙钻进自己的数据库里,查找宿主心情低落的解决方法。
  过了一小会儿,系统满载而归,它小声地提议道:“生生,你要不要喝一点热水?”
  祝生摇了摇头,坐到病床边。
  此刻离得近了,他才看得清祝共融脸颊上的伤痕,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祝生低下头,长而卷眼睫映在眼底,打出一小圈扇形的阴影,他慢慢地把手放到祝共融的脸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爸爸,对不起。”
  “我好想你。”
  祝生从来都是笑着的,眉眼弯弯,明艳又动人,鲜少会有这样难过的时刻。系统见状,悄悄给游戏的后台程序修改了几个字符,随即有一杯热水出现在床头柜上,它心满意足地对祝生说:“生生,给你热水。还有就是……”
  系统慢吞吞地提醒道:“「傲慢」在你身后。”
  祝生的眉心稍微拧起,再回过身,仓皇得宛如一只受惊的金丝雀。
  少年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泪珠打湿了昳丽的眉眼,也打湿了淡色的唇,留下湿漉漉的水汽,氤氲出雨后的春光。祝生那玫瑰色的眼尾稍稍沾上晨露,而发红的鼻尖则在白皙的肤色上显出别样的艳色,少年的每一处都美到了极致,却又有着与寄生草木如出一辙的柔弱与顺从。
  “你是谁?”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简洁的款式与合身的尺寸彰显出强悍的力度。男人身形伟岸,深色的眸稍微抬起,倒没有搭腔,只是掐灭了夹在指间的烟,他的动作优雅,而眼角眉梢尽显上位者的矜贵与自负。
  祝生蹙起眉,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靳寒川淡淡地瞥了祝生一眼,态度傲慢不已,光是这么一个眼神,就好似什么天大的赏赐,更别说再给予任何回应。
  系统连忙提醒道:“生生,你的眼泪。”
  “这是我爸爸的病房。”祝生抿了抿唇,好似没有听见系统的话。他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如果你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么我就只能让保安过来,把你从这里赶出去了。”
  “这是威胁?”
  靳寒川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嗓音低沉而沙哑。他的余光望见少年的眸底还留有水迹,不由哼笑一声,而后略带嘲讽地说道:“真是别具一格。”
  祝生好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上还挂着眼泪,他慌忙拭去,却没有控制好力道,本就发红的眼尾在此刻颜色越发鲜艳,宛如一枝揉碎了的蔷薇,楚楚可怜。
  “你……”
  靳寒川抬起下颔,薄唇轻启道:“尽管打给保安,把我从这里赶出去。”
  手指在按下通话符号的那一刻顿住,但是随即祝生还是把这通电话打了出去。
  “有一个陌生人闯入了我爸爸的病房。”电话另一边很快就接通了,祝生望向靳寒川,把自己所在的病房号告诉对面以后,蹙着眉问道:“请问你们可不可以派一个人过来,把他从病房里赶出去?”
  靳寒川嗤笑道:“天真。”
  说罢,他抬脚欲走,却让祝生扯住了衣袖。
  祝生咬住唇,偏淡的唇色沾上一层水光,垂下的眼睫浓密而卷翘。他过了半晌,终于抬起乌黑的瞳眸,“先生,你不可以走。”
  靳寒川眉梢微抬。
  “保安会把你的身份弄清楚。”祝生恼怒地说道:“而且爸爸的病房,你不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倏然捏住祝生的下颔,靳寒川俯下身,男人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也有着祝生喜欢的冷松香。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祝生,眸色深黑,似笑非笑地问道:“想让我走的人是你,不想让我走的人也是你。我是不是可以把这理解为——欲拒还迎?”
  祝生推开靳寒川,手背用力蹭过靳寒川碰到过的地方,黑白分明的眸间氤氲着水汽,一片波光潋滟。
  而留在祝生下颔处的指印,恰似红梅映雪,白瓷印花。
  靳寒川笑得凉薄:“真脆弱。”
  而后一步一步走远。
  “生生,你不要生气。”系统自以为跟祝生同仇敌忾,它愤愤不平地向自己的宿主抱怨道:“「傲慢」这个人格太讨厌了。”
  “生气?”
  祝生低下头,手机还停留在即将播出号码的界面,这其实是一通尚未播出的电话。他按下右侧的锁屏键,屏幕就此熄灭,这会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秘密。祝生弯着眼睛笑,“我当然没有生气。”
  系统有点懵,它又傻乎乎地问道:“刚才我也有提醒过你眼泪还在脸上的,为什么你不要擦干净呀?”
  祝生笑眯眯地回答:“当然是因为……足够别具一格。”
  系统听不太懂,它偷看一眼靳寒川那边,只见这个矜贵又高傲的男人已经坐上了车。副驾驶座上的秘书正在向他汇报接下来的行程,靳寒川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手,过了许久,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你喜不喜欢菟丝花?”
  男人的嗓音沉沉,他回想着方才少年玫瑰色的脸庞与眼瞳里水光漾开的艳色,眯着眼笑了,“漂亮的,精致的,却也是易碎的。”
  秘书抬起头。
  靳寒川的眸色深黑,“我喜欢。”
  这样的恋爱游戏实在是太超纲了,系统只能悄悄地安慰自己:“我、我只有三岁,是人类的心思太难猜啦!”

  ☆、Chapter 2.2

  再从疗养院回到住宅,夜色已经颇深了。
  祝生才把书包放下,照顾江篱的阿姨就连忙向他使了几个眼色,祝生望过去,江篱还坐在餐桌前,难得没有早早地回房休息。
  美人向来深受时光的爱怜,江篱的时光定格在了许多年前,更何况她平日只穿旗袍,素色的内衬,薄透的纱,过于窈窕的身段让人几乎看不出她的年岁。此刻的江篱穿的是一身墨绿色的旗袍,镂空的花纹时隐时现,她握着一只高脚酒杯,斟满的红酒在杯口晃动,似是一缕不合时宜的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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