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影帝的仔之后被他封杀了(123)
这场戏是一场激烈的追逐戏。靳若飞饰演的唐猛要从厂房远端跑出来,一边回望一边狂奔,跨越地上的各种废铁障碍,最终踉跄跌倒,被祝洪平一个飞扑摁在地上。
邢再洺双手环胸,下巴微仰,远远望着靳若飞在两个厂房之间来回试跑,慢慢确认秦近伦的速度以及两人入镜的时机。秋日的艳阳高照,他白皙到过分的脸上迅速沁出了汗,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红,看上去像一块可口的小糕点。
莫导用对讲机跟他们一点点沟通调整着,一直调试了整整五十分钟,这场戏才终于开始。
镜头对准,收音准备。场记打板之后,随着一声“action”!靳若飞矫健如猎豹般的身姿从斜刺里迅速冲了出来。
阳光之下,他带着些脏污的脸急切而慌乱地紧绷着,一边奔跑一边回望。很快,他身后断断续续地冲出来四个人,为首的是胡子拉碴、气喘吁吁的秦近伦:“……别跑!唐猛,你站住!”
一行人先后穿过草丛,在堆积的废铁杂物之中穿行、跳跃。靳若飞慌不择路地从铁架上一跃而下,又跨过一道铁栏,动作干净利落得仿佛跨栏运动员。副导演坐在莫导身旁,伸长脖子从监视器中望着,不禁“嚯”一声,感叹道:“动作真漂亮啊!”
莫导微笑:“那是!特技替身出身的,不漂亮才怪了。”
邢再洺在两人身后听见,不禁骄傲地抬起下巴,仿佛自家小孩被人夸赞了,与有荣焉。
在所有人都越过那道铁栏之后,这个镜头便圆满完成了。莫导相当高兴,抬高手臂比出一个大拇指,用对讲机道:“OK,完成得非常好!大家先在原地不要动,咱们继续下一个镜头。”
下一个镜头是唐猛被地上的铁杆绊倒,重重摔了一跤,因此被祝洪平制住。邢再洺听副导演说了一下戏,不由自主地拧起眉,问:“你们的道具,是做旧的,还是真的生了锈?”
副导演一愣,下意识跟莫导对视一眼,随即用对讲机问道具组:“那些废铜烂铁,是真的生锈,还是做的效果?”
“真的生了锈。”道具组这样回复。
邢再洺的面色更加严肃了:“那万一演员被废铁刮伤怎么办?你们有没有做应急预案,剧组的医疗团队配备了破伤风疫苗吗?”
莫导无奈地扭头望他,头疼道:“都考虑了——!我说邢再洺你真是,当一个项目的制片不够,还要跑来我这儿掺一脚是吧?你那狗德行又克制不住了是吗?”
他骂得难听,邢再洺倒不以为意,双手环着胸淡定一耸肩:“我这是在帮你查缺补漏。”
莫导忍不住狠狠白了他一眼。
不多时,第二个镜头开始。
作为经验丰富的动作演员,靳若飞很懂借力和卸力,举重若轻地把绊到铁栏、飞身摔出的动作做了出来。望着小男友在草丛中狼狈翻滚的身影,虽然邢再洺明白这肯定是他演出来的,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心弦。
……摔得太吓人了也。
秦近伦随即飞身扑上,动作间有一丝中年人的迟滞和僵硬。两人很快在草丛中扭打在一起,脸上、身上滚着许多灰尘和草屑。唐猛年轻、灵活,打斗间抬手给了祝洪平一肘,瞅到空隙就想跑。还好其他人即使赶到,七手八脚地摁住了他的四肢。
“卡!”随着拍摄结束,航拍的俯视画面也传了过来。副导演满怀期待地点开,两人在草丛中打斗的俯拍效果果然十分瞩目。邢再洺的视线也不禁被吸引了过去,随着镜头的推进,一点点欣赏靳若飞咬牙切齿如凶猛小兽一般的面庞。
他这样狰狞的表情十分鲜活、且难得一见。邢再洺看见了他尖利的小犬齿、他愤怒翕张的鼻翼、以及脸上狼狈的脏污。数日未能发泄的欲望在这一刻被汹涌地激发,邢再洺感觉自己像一瓶可乐被丢进了一颗曼妥思,再多一秒就要爆炸了。
莫导极少使用这样的俯拍镜头,这时也好奇地凑过来认真注视,直到画面定格在最后一秒。看着监视器里靳若飞凶狠的特写,邢再洺又一次注意到了他额迹那个浅浅的凹痕。此时被泥沙填满,像一个小小的扣子,印在他发际线边缘。
“这个地方……”邢再洺忍不住伸手指一下,“后期估计要P掉。不然在金发的衬托下,显得太显眼了,会把观众的情绪稀释的。”
副导演点点头,表示赞同,莫导却扭过脸,意味深长地盯住了他:“……你知道这个凹痕是怎么来的么?”
邢再洺一怔,狐疑地与他对视,心中似有所感。这时,莫导轻哼一声,揭晓了答案:“这是他产后来我这里工作时,有一次气血不足,在拍摄中昏倒,脑袋磕在桌角留下的伤。”
邢再洺瞠目结舌地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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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邢再洺回到华视处理事情,但傍晚时又去了《雷暴雨》剧组,把正准备请大家吃饭的靳若飞摁了下来:“这顿饭我请,大家去宝丽轩吧,我已经订好座位了。”
在座的演员、工作人员们心领神会地看看他俩,十分捧场地欢呼起来:“飞哥威武!洺哥威武!”立刻收拾东西往宝丽轩赶。
靳若飞面色窘迫地被他揽着肩膀,不自在极了:“宝丽轩……太贵了,一顿下来估计要个二三十万的……”
邢再洺没说话,只蛮横地、不容反抗地抓着他的肩头。靳若飞这会儿才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老老实实地闭上嘴,不吭声了。
到了饭店,两人跟导演组、秦近伦坐一桌,今天没有戏份的白心梧也赶了过来。
待人到齐,邢再洺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给大家敬酒:“小飞算是个新演员,对拍戏还不大熟悉。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做错的地方,烦请大家多担待。”
没料到他居然是为了自己跟大家打招呼,靳若飞赶忙也站起来,跟邢再洺一起端着酒敬大家。俩人就跟新婚的伴侣似的,一人敬左边,一人敬右边,夫唱夫随。
大家嘻嘻哈哈地起哄着:“洺哥,你的人,我们敢不照顾么?你就放心啦!”白心梧在对面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按在靳若飞肩膀上那只手,没说什么,只淡淡地跟邢再洺碰了碰杯。
那天晚上吃完饭,邢再洺有些急不可耐地跟着靳若飞回了家。
秦丽君和潇潇已经睡着了。两人拉拉扯扯地一路吻进房间里,邢再洺搂着小男友的脑袋,迫切地用面颊、嘴唇感受他刺扎扎的头发触感。干结的发泥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气,仿佛就是独属于靳若飞的体味,在他的意识里打上了烙印。
“我还没洗澡……”
热烈之中,靳若飞这样小声地挣扎,但很快被邢再洺吞进嘴里。昏暗的房间又开始响起那种“吱嘎、吱、吱”的声音,但节奏不像上次那样快,而是慢悠悠的,仿佛小心翼翼的品尝。
灼热的气息贴在耳边,于喘息之间灼热地问:“当初生潇潇时……你痛了很久吗?”
靳若飞头昏脑涨的,正舒服得不辨东西,冷不丁被这么问一句,呼吸不由困惑地停了几秒。他的双手抠在邢再洺结实的脊背上,一放松就无力地往下滑:“我、我不记得了……好像、好像生了一天多……”
……一天多,这个产程有些漫长了。邢再洺不由放轻了力道,慢慢地深入,又慢慢地退出,手指也摸到了那个地方去,一点点抚摸被撑得紧绷绷的边缘:“侧切了吗?”
“切了……”靳若飞终于喘匀了呼吸,咽一口唾沫,双手摊在床褥上。邢再洺的手环上他的腰,把人搂起来,像搂个孩子似的抱进怀里,搂紧了。他的呼吸扑在靳若飞微微发凉的肩膀上,一点点地吻着、触碰着:“疼吗?”
靳若飞感觉到重力把身体往下拉,逐渐深入,不由闭上眼,叹息似的道:“……早忘了。”
疼痛是不必记得的,因为记得也没用。既然孩子是自己决意留下的,那就只用记得孩子平安降生的快乐就好了,铭记疼痛只会让自己横生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