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影帝的仔之后被他封杀了(145)
脑子里仿佛进了一窝蜂,“嗡嗡”地叫着、闹着,靳若飞搂紧潇潇,一双吊梢眼死死地盯着安固语。呼吸压抑之中,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想回家了是吗?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说着,他雷厉风行地走进客房里,开始帮小姑娘收拾那一柜子的裙子和玩具。安固语尖叫起来,哭着追过去,一边拉扯一边哭:“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不要动我的东西!”
靳若飞却绷着脸庞,不为所动。收拾之中,他看见了潇潇的不少东西:拼图、彩色的全套蜡笔、小徽章,还有……邢再洺亲手做的那只黄绿双色草编小狗。
哭叫声戛然而止。安固语垂着泪站在一旁,心虚地没了声音。
靳若飞将儿子的东西一件件收好,随即拎着行李包,把小姑娘拉了出去,冷静地塞到妈妈怀里:“秦奶奶会送你回去。”
随着那二人走出客厅,关上大门,潇潇的泪水终于止住了,瘪着唇冲过来,用力搂住了妈妈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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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安抚好委屈的潇潇,又陪了他两个多钟,靳若飞终于在十二点时把儿子哄睡着,精疲力尽地关上房门,走了出来。
秦丽君居然还没睡。
她唉声叹气地坐在沙发上,道:“小语那孩子也挺可怜的……爹妈把她当要钱的工具,不好好教养;哥哥也是个不负责的,总嫌她麻烦……现在她回去了,安先生的事又还没有解决,真不知道最后会闹得怎么样。”
靳若飞已经疲惫到木然,脸上没有表情:“那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
秦丽君悻悻地住了嘴。
揉一揉胀痛的太阳穴,靳若飞也走过去,坐到妈妈身旁,长舒了一口气。静默半晌,他好像终于缓和一些,打起精神问:“这些天你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闻言,秦丽君眼珠一转,道:“花了……十三万,我都用花呗先付了。”
“十三万?”靳若飞惊醒过来,愕然看向妈妈:“她那些裙子这么贵吗?”
“你以为呢。”秦丽君不看他,小声嘟囔,“那小丫头的眼光还特别刁,专门挑贵的买……你记得问安先生要钱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知道的。”看着银行卡上日益消耗的余额,靳若飞叹口气,给秦丽君转了13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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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气有些阴冷。下午四点半,靳若飞面色苍白、牙齿战战从泥水里爬出来,白心梧的助理赶忙递上厚厚的浴袍,同时还拿了他的手机过来:“飞哥,我听到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好……谢谢。”控制着自己发抖的声音,靳若飞低头一看,见是司机姚哥打来的电话。疑惑几秒,他回拨过去,问:“姚哥,出什么事了?”
“靳先生!呃,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报备一声——那个,刚才我去幼儿园接潇潇,没接到他。老师说,他奶奶把他接走了,说家里有急事,所以要早退。我没接到人,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妈妈把潇潇接走了?
靳若飞脑子里空白一瞬,身体猛地打了个冷颤,立刻拨打秦丽君的电话。然而,十几秒过去,听筒里响着等候音,对面却一直没有接起来。
第72章
妈妈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 靳若飞裹着浴巾站在摄影棚边缘,身上湿粘粘的, 只感觉那冰冷的触觉一直沁到了心里去。
他赶忙又给潇潇的电话手表打电话,以往这小家伙都会很快接起来,今天却一反常态,也是久久不接……!
白心梧的助理见他面色青白,忍不住关切地问:“飞哥,出什么事了吗?”
靳若飞克制住身体的颤抖, 将浴巾取下来递给她,气息已经极度紊乱:“我……麻烦你帮我跟导演请个假,我要早退……我去冲个澡。”
裹着泥水的身体恍惚地转向休息处,脚步虚浮地踉跄一下, 随即逐渐加快,像一只迫切逃离的羚羊,很快消失在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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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过澡,他皮肤都来不及擦干,就这样半湿着套上衣裤, 开车杀向凯德国际学校。
到达幼儿园已是五点四十五, 小朋友们都走空了,幼儿园里只剩下门卫和值班的老师。
说明来意之后,老师带他到监控室查今天的监控,同时解释道:“前两天你家孩子的奶奶也来接过他, 跟司机一起,所以班主任都认识她了。今天大概三点多, 她说家里有事,要接潇潇回去。我们打电话给潇潇的爸爸确认,她跟潇潇爸爸说了几句话, 潇潇的爸爸同意了,我们才让她把潇潇接走的。”
……邢再洺同意了?
靳若飞脑子里乱成一团,都不知道应该先看监控好,还是先给邢再洺打电话。这时,屏幕中出现了秦丽君的身影。老师伸手指一指,道:“喏,下午三点半,孩子奶奶来了。”
赶忙靠近一些,靳若飞注意到,妈妈的表情好似有些紧张?在等待之时一直着急地走来走去。半晌,老师带着潇潇走了过来,并给邢再洺打电话——秦丽君将手机接过去以后,往外走了几步,背对着校门说了些什么,视频里听不清。
随即,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将手机还回来。老师跟邢再洺确认之后,就把潇潇拉出大门,交到了她手里。
靳若飞看到妈妈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那种终于完成一件艰难的事情,想向某人邀功的笑容。
她兴冲冲地回过头,朝身后看去,随即拉着潇潇走向马路对面。大树之下,一个身着黑色外套、蓝色牛仔裤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儿,姿态放松,手里夹着一支烟,正懒洋洋地吞云吐雾。
“……等等!”那一刻,靳若飞的冷汗都出来了。他让老师暂停监控,放大画面,中年男性那张与自己有着八成相像的脸昭示了他的身份——那是靳强,他那个本应该待在监狱的爸爸。
他居然……提前出狱了。
眼前一晕,靳若飞有一刹那的缺氧,差点儿摔倒在监控前。老师吓了一跳,赶忙扶稳他:“靳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勉强站稳了,靳若飞掩饰着自己刷白的面色,朝老师仓促地鞠了个躬:“老师,麻烦您了,我……我先回去了。”
失魂落魄地回到车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呆望着正前方。有那么一会儿,靳若飞感觉自己比爸爸更像一个刚从牢里出来的人,六神无主,不知该去向何处。
怎么办……要报警吗?
以爸爸那个无赖的性子,肯定是想用潇潇要挟自己,赡养他、供他吸血,说不定还想借此机会去攀附邢再洺。如果事情闹大,那自己的名声……和邢再洺的名声,都会受到损伤。就像安固言一样,遭到落井下石,并被高奢品牌抛弃,再无关联。
不行……不能报警。
越想越乱、越想越慌,靳若飞忍不住低下头,用额头抵着方向盘,右手作拳抵着自己胃部,想借此来缓解那股疼痛而紧缩的感觉……痉挛沿着试管缓缓爬上喉头,遏制住急促的呼吸,他感觉自己几乎喘不上气,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只能去找邢再洺了吧?
毕竟潇潇是他的孩子,这事也有可能牵涉到他的名誉……闭上眼,靳若飞颤抖地深吸一口气,懊恼得想哭,可眼睛却干热地流不出泪。悲伤的情绪被愤怒和惭愧挤压着,他现在更多的是狼狈和混乱,以及不知道该如何向邢再洺开口的忐忑。
他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吗?
趴在方向盘上挣扎良久,靳若飞还是用力一抹脸,抬起头,努力镇定情绪,给秦近伦发了一条信息:“秦哥,你知道洺哥住在哪儿吗?我有事要找他。”
秦近伦还以为他想通了,准备跟邢再洺和好,十分积极地把地址发了过来:“清河路75号,门口种着一棵大枫树的就是。”
靳若飞咬着牙关,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