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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下(115)

作者:百夜 时间:2017-09-04 13:35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父子 平步青云


 

    他滔滔不绝地将自己的思路说了出来,文禛一边听一边思考,直到大经筵的时辰到了,所有的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对文禛来说,这个思路能为自己解决六科与都察院监察力度减弱的问题,对其他官员,特别是六科的人来说这个制度的改变更是关切自身利益,因此都十分关注。

 

    文禛不好将经筵的时间拖得太久,便道,“宁卿将这些思路好好整理一下,回头递个折子给朕。”

 

    散了经筵之后,大家一般各回各自衙门,或者去面圣。自从那封关于仓储的折子出事之后,宁云晋身边可谓了无人烟——他关系好的大多还没资格上朝站班,不过这次却被人围了起来,明里暗里打听他的想法。

 

    对于正直的官员来说,宁云晋的这些建议可以说让他们眼前一亮,再想到之前走漏风声的那封折子都觉得不再面目可憎,认为这个年轻人只是太急切了一些,但是本质还是好的。

 

    “各位大人讨论得真是热闹!”李德明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看到宁二公子在见到自己之后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咱家可是要和你们抢一抢人咯!”

 

    会围在宁云晋身边的自然不可能是朝中大佬,见到这位大总管哪有不给面子的,纷纷识趣的散了。

 

    “李总管,可是有什么事?”宁云晋给李德明见礼之后,问道。

 

    “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李德明笑眯眯地,凑到他身边小声爆料,“原本皇上是想传你去问话的,不过想着你刚刚出了这么个风头就去觐见,只怕不妥,咱家临出门的时候皇上便又改了主意,准备缓两天再找你。”

 

    宁云晋连忙对着乾清宫的方向拱手道,“多谢皇上关爱。”

 

    “知道皇上疼你就好。”李德明可是知道皇帝心里纠结的,只能暗地里为自家皇上说些好话。他道,“皇上听说你最近在让红豆彻查院子里的饮食、香料,可是身体有什么不妥,需要帮忙吗?”

 

    红豆是文禛派来的人,早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所以宁云晋在没和文禛闹翻之前,都可以放心使用。

 

    虽然排除了中毒的可能,不过宁云晋也想不到别的中招可能,只好将这事交给红豆去查。红豆在宫里待过,又是乾清宫出来的,最是明白后宅阴私——宅斗比起宫斗总要逊色一些的。

 

    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就是这几天真气有些奇怪,刚开始还以为是要突破就没放在心上,但是昨儿真气似乎变得不妥,所以才让红豆查看看有什么问题。”

 

    “你可是糊涂啊!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拖,有问题就不该偷偷的查,至少要告诉你家老太爷或者父亲。”李德明责怪道,又觉得有些奇怪,“你近日又不出门应酬,吃的都是家里送的食盒,按说不应该啊!”

 

    宁云晋苦笑,“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等看能查出些什么吧!”

 

    “得了,这是咱家算是揽在身上了。”李德明直接道,“你就等着结果吧!”

 

    “这怎么好意思!”宁云晋虽然知道这里面多半有文禛的指示,但是让皇帝给自己调查私事,还真是厚不起那个脸皮。

 

    “若是真不好意思,宁大人不如来年万寿节的时候多花几分心思吧!”李德明似笑非笑地道,“皇上这些年可是待你不薄,虽然比不了你们父子情深,但教授你知识的时候却从没藏过私,这也是有为师之宜吧……”

 

    宁云晋被李德明那记饱含“你懂的”眼神雷到了,很想当做没看到,不过他总算是明白文禛看到自己给父亲做的骨雕符时的奇怪反应是怎么了。

 

    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为了这么点礼物耿耿于怀,宁云晋默默的鄙视他。

 

    李德明见他总算是将这事放在心上,叮嘱了一句晚上在外赴宴时注意安全,便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到明天要写中毒,就不敢看评论了。

 

    小故事:

 

    隽不疑字曼倩,渤海人也。治《春秋》,为郡文学,进退必以礼,名闻州郡。

 

    武帝末,郡国盗贼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逐捕盗贼,督课郡国,东至海,以军兴诛不从命者,威振州郡。胜之素闻不疑贤,至勃海,遣吏请与相见。不疑冠进贤冠,带櫑具剑,佩环玦,褒衣博带,盛服至门上谒。门下欲使解剑,不疑曰:“剑者君子武备,所以卫身,不可解。请退。”吏白胜之。胜之开阁延请,望见不疑容貌尊严,衣冠甚伟,胜之徙履起迎。登堂坐定,不疑据地曰:“窃伏海濒,闻暴公子威名旧矣,今乃承颜接辞。凡为吏,太刚则折,太柔则废,威行施之以恩,然后树功扬名,永终天禄。”胜之知不疑非庸人,敬纳其戒,深接以礼意,问当世所施行。门下诸从事皆州郡选吏,侧听不疑,莫不惊骇。至昏夜,罢去。胜之遂表荐不疑,征诣公车,拜为青州刺史。

 

    这个故事是文言文阅读里面的,话说,见一面,过半夜就从白衣变成刺史,他们两个人是真的没有JQ吧!?

 

 

第93章

 

  下午临落衙的时候,宁云晋刚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李永就找上门来请他了。

  李永的家境并不好,也是这几年当官之后条件才好一些,平时来衙门都是用的一辆十分简陋的马车。

  两人的车一前一后朝着什刹海驶去,最后停在一处海子边一处三进的幽深小院。

  等到宁云晋下车,李永不好意思地道,“宁大人,这里我也只和同僚来过一次,不过里面的菜色不错,您可千万别嫌弃。”

  “这地方环境不错,恒之挑的好地方。”宁云晋之前还真怕他愣头愣脑的定在什么酒楼青楼,那可就太打眼了,看来这个李永还是挺会办事的。

  别看小院的门口没有站人,但是两人走进去之后,便有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带着四个美貌的小丫头迎了上来。

  女子自称青青,热情地将两人引到了李永定的房间。

  宁云晋打量了一下房间,布置得十分清雅,靠窗边放了一张炕,烧得暖暖的,整个房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在这种地方饮酒谈天到是有几分情趣。

  每人两个小丫头们伺候着他们除去大衣裳,又去了靴子上炕。李永亲手持壶给宁云晋上了一杯茶,然后吩咐人上菜。

  宁云晋的肚子还真有点饿了,经常喝茶的人都知道,越是肚子饿的时候喝浓茶,越是会让胃不舒服,他便只是捧着杯子暖手而已。

  李永见状便开始找些话题聊天,两人说起了早上经筵的事情。

  “宁大人今天可是一鸣惊人,您第一次举行经筵讲讲就能这么镇定,属下实在是佩服。”李永笑道,“我光是站在您旁边,感觉到那些视线,都觉得压力好大。”

  宁云晋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挺紧张的,只不过掩饰得好而已。”

  李永是个健谈的人,便又说起了今日的议题。宁云晋正想找个人问问对这些问题的看法,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菜上得很快,两个人五菜一汤可以称得上丰盛。宁云晋拿起筷子正准备用膳,李永却双手一压连忙制止。

  “宁大人且慢。瞧我这记性,刚刚聊得起兴差点忘记这里最出名的……”

  他还没说完,青青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个酒壶和两个茶杯。她笑盈盈地道,“两位大人可真是不解风情,来这儿谁会光只顾着聊天!我们家姑娘都等着爷你们的垂青呢!”

  青青地手一招,从她身后便鱼贯走出了五个抱着乐器的美艳女子,当头的那一个抱着琵琶的生得最是花容月貌,一双大眼睛好像春光中荡漾的湖面,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风情。

  琵琶女带头给两人行礼,接着便道,“请两位公子点曲儿。”

  她的声音脆生生地,虽然是对着两人问的话,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宁云晋,显然进门前就得了提醒。

  宁云晋见李永也望着自己,也不推辞,他懒得想词牌,直接道,“来首你们拿手,喜庆点的。”

  “两位公子慢慢欣赏。”青青对着宁云晋抛了个媚眼,妩媚多姿地将酒壶放在炕桌上,笑眯眯地道,“这酒可是上好女儿红,最是应景。”

  等到青青离开,琵琶女纤手一挥,便弹出了一串欢快地调子,其他四人则跟着配合起来。

  伴着欢快地乐曲,宁云晋不解风情地将心思都用在了食物上。在外头吃饭的时候,他大多只吃些清淡的菜,虽然这样的菜比较难吃,但是却难动手脚。

  李永见他眼神都没给那五名女子一下,不由得有些焦急,在这里来吃饭的,有几个真是为了吃饭呀!

  他听人说过宁家二公子院子里的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连小厮长随都要挑选那些清秀相貌端正的,显然是个爱颜色的人……难道是宁大人嫌弃这些女子脏?

  “宁大人莫非是不喜欢这曲子?”

  “不会啊?”宁云晋挑着一颗醋泡花生米放在嘴里,瞥了一眼略有幽怨之色的女子们,“弹得挺不错的,看来是练过几年的。”

  他嘴里说的虽然是赞美的好话,不过却有些不以为然,实在是这些女子们的技巧尽管已经十分熟练,弹奏时却没投入什么感情,过于匠气。

  这几年宁云晋陪着文禛弹琴弄箫,水平见长,对赏乐也挑剔了起来。

  李永连忙赔笑道,“那就是弹奏的人不好咯?”

  宁云晋哈哈一笑,“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是花容玉貌、扶柳之姿的美人儿,没有不好的,多亏了恒之带我来,知道这样的好地方。”

  “大人可是不知……”李永往前探了□体,小声道,“这里的女子都是清官人,身世清白,绝对不是贱籍,若是您有看上眼的……”

  宁云晋蹙了下眉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李大人的好意我便心领了。恒之自己鹣鲽情深,我可是羡慕得紧,早就暗下决心不能让你专美于前。”

  他的一通话说得李永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暗地里将那个告诉自己宁云晋好美色的人骂了一番,这下倒好,拍马屁直接拍到了马腿上。他在自己脸上轻轻抽了一记,“瞧我办的这事,属下也不多说别的,便自罚三杯向您告罪。”

  他提起一直搁置在旁边的酒壶,倒了三杯酒,拿起便一饮为尽。

  宁云晋见他这样不好再苛责,三杯酒过后两人仿佛没发生什么不愉快一样。

  原本酒壶一直没人动,有了这个开头,李永自然而然地也给宁云晋添了一杯。

  要出门应酬,宁云晋就做好了喝酒的准备,不过这里既然有特殊营业项目,他知道这种场合的酒里面多半掺了些东西的,便不敢托大,酒液尚未入喉就直接用内力裹着,从指尖逼了出去。

  曲儿听了好几首,两人都不是好色的,便让女子们退下了。

  酒也填了好几壶,宁云晋见李永已经面色酡红,大着舌头说话,便不想再继续下去,明天可是父亲的生辰,自己得早点赶回去为父亲贺寿。

  他用内气将脸色弄红,装出不胜酒力醉倒的样子,一头倒在炕桌上,呼呼大睡,准备醉酒遁了。

  李永醉晕晕的推了他两把,“宁大人,宁大人,再来一杯……”

  宁云晋可不想再喝了,闭着眼睛不理他。

  李永又推了他两下,见宁云晋怕还是没反应,便踉跄着走出了房间。

  宁云晋只当他是出门结账,顺便叫人进来伺候,没想到门外却传来细微的说话声,窸窸窣窣的听不清楚。

  他一直知道门外有人,不过这样吃饭的地方有人候着才是正常的,便没在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永和门外的人说话的时候,他心头却升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预兆,便忍不住运功偷听起来。

  “……他真的醉了吗?”说话的是个女子,宁云晋分辨了一下,确定声音是属于青青的。

  “应该是,都说他不太能喝酒,想想他的年龄,喝了这么多醉倒很正常。”李永小声道。

  青青轻声问,“下了药的酒菜他都用了?”

  李永答,“菜没动,他只吃清淡的,那几个都没动过手脚,不过酒都喝下了。”

  “可惜,菜里的腐心散可是主子花大价钱弄到的。”青青叹道,“还好酒里下美人娇没浪费,只要人在咱们手里就好说了。”

  李永不赞成地道,“主子这样做是为何,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侮辱一个孩子。”

  “孩子,这可不是普通的孩子,皇帝若得了这么个帮手,不说别的,至少政务方面要 如虎添翼,那我们还要怎么才能成大业!”青青郁闷地道,“我也这样劝过主子,不过主子自打看过那两幅关于那宁大人的画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怎么都要一亲芳泽了才肯下狠手。”

  李永重重的喷了口气,表示出自己的不满,“主子怎可这么糊涂,以皇帝对宁云晋的看重,只要他一失踪,你们这个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地方就要曝光,一旦有个意外……”

  “那又有什么办法,这是主子的吩咐,我们只能照做。”青青无奈地道,接着轻声问,“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一会儿动手以后,大夏便容不下你了……”

  “青青不必多说。”李永坚定地道,“若是没有公主的大恩与垂青,也没有恒之的今天,只要是为了公主,我愿意做任何事。”

  宁云晋在房间内听得寒毛直竖,要知道美人娇虽然不是毒药,却是天下十大□之首,药性相当凶猛,只要沾着一点就会生效,即使自己将酒逼了出去,可是入了口就会有残留……

  至于公主,宁云晋当然不会认为是大夏的公主,他猛然想起了当年听到过的一则传闻,对于李永夫人的身世有了几分猜测。

  他连忙轻手轻脚地起身,在窗纸上捅了个小洞,只看见院子外人影憧憧,显然自己被包围了!

  宁云晋还没想好脱身的对策,房门却被打开了。

  李永惊道,“你没醉?”

  青青却立刻娇喝一声,“动手!”

 

 

第94章

 

  在青青下令的同时,从他们身后就射出了三支袖箭,直扑宁云晋。

  有些东西学会了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比如说游泳、骑自行车,又比如已经铭刻在灵魂中的对危机的反应。

  虽然这一世宁云晋还没什么机会遇到危险的局面,但这并不意味着真正面临险境的时候他反应不过来。

  就在刹那间,宁云晋一手抓起炕桌的桌角,只听“咚咚咚”三声,袖箭钉在了桌面之上。他顺势一挥用炕桌将窗户砸了个稀巴烂,顿时木屑乱溅。

  宁云晋将已经破损的只剩下手上一半的炕桌,朝着扑过来的青青与她身后两个壮男扔了过去。趁着他们躲避的时候,他一把扯下旁边的帷幔,翻身跳出了窗户。

  窗户外的人已经朝着这边围了上来,前排的人拿着长短兵器,后排的人则举着弓箭。见他跳出窗外,最先动手的是拿着弓箭的人。

  看着扑面而来的箭矢,宁云晋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帷幔一抖,那些箭矢就被兜在了里面。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找个僻静的地方避毒,因此也不与这些人缠斗,帷幔再一抖,缠在帷幔中的箭矢便朝着追兵而去。

  领头的人抽出长剑砍飞朝着自己飞来的箭矢,身形顿时停滞了片刻,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宁云晋从旁边抽了一个火把,然后飞身跳到院子旁边的树上。

  他将那帷幔挂在树枝上,然后用火点燃。

  为了尽显奢靡,帷幔是用真丝织成的,遇火就熊熊燃烧起来,在深夜里显得格外醒目。

  青青着急地道,“还不快将他抓住。”

  “谁他妈负责的情报,不是说这个状元只是花架子吗?”领头的男人急吼吼地道。

  “你这时候骂有什么用。”青青叫骂道,“再不抓住他,我们怎么向主子交代。”

  领头人骂骂咧咧地道,“高手都没派出来几个……”

  宁云晋听着他们的说话心中一安,借着明亮的火光,他视线在院子里少了一圈,领头追捕自己的那个男人轮廓十分鲜明,一看就知道是奉武族的人。他不敢再多待,立刻翻身跳上屋顶。

  宁云晋刚离开树杈,箭雨便如暴雨一般落下来,更有六七个人跟着跳了上来,落在房檐处。

  他连忙手在屋顶上一拍,顿时瓦片乱飞,如同炮弹一般朝着那几人射去。

  果然就像那领头人说的那样,可能想到只是抓个花架子的书生,对方派来的大多是普通士兵,即使是会武的也不太强。

  那几个会轻功的人刚找到落脚点,还没站稳,有两个猝不及防之下被击得摔了下去,而领头的两人却迎着瓦片冲上前。

  宁云晋一看他们那悍勇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是高手,而且不抓到自己决不罢休。若是只有一两个人厉害的话,宁云晋就想趁势再击伤一个,可是他刚运起内力,突然就觉得体内筋脉抽搐了一下,疼得小脸顿时发白。

  比起上一次发作,这次的时间明显便长了,在那之后,内力仿佛十室九空,宁云晋再也不敢恋战,一脚扫起身边的瓦片射向两个追兵,自己则靠着仅有的内力,拔腿就跑。

  这个宅子距离宁府太远,旁边住的人家也少,大多都是大户人家买了以后空置的宅子或者是用于做私菜馆,他们喊打喊杀了这么一会儿居然也没有一个人出来。

  宁云晋不敢放肆的使用内力,大多数时间都是靠自己的体力和地形来甩开后面的追兵。

  出了海子那一片,后头的人也不敢再大张旗鼓地追,反倒是宁云晋走过路过那些大户人家的时候,都要扔个石头什么的,闹出一点动静。

  一追一逃之间,宁云晋的这种骚扰也起了作用,不少人家都有门房打开门查看外头的情况,只不过大部分人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追兵,都又默默的将门掩上,只是在门缝中偷看而已。

  宁云晋选择逃跑的方向是师傅留下来的小宅子,一来那里距离最近的,又是内城,二来为了制造欧侯还健在的假想,文禛并没有撤除对周围那片的保护。

  欧侯住的宅子咋一看不起眼,却是由三处三进宅子围着的。正门处是一个巷子,巷子的墙实际上是另一个大宅子的院墙,那个宅子里则常年驻扎着近百士兵。

  他虽然平时出入欧侯府的都是正门,却也知道从另外三边穿过别人的院子一样能够进入,只要能冲进那个大宅子,自己就安全了。

  此刻他的方向恰好在欧侯宅的正后方,宁云晋此时如同强弩之末,也就顾不上会不会打搅别人,准备直接跳墙从别人院子里穿过去。

  后头的追兵仿佛也知道要是让宁云晋逃进那一片,他们便再也抓不到人,那领头的人突然运起全身内力,将手中的长剑投掷而出。

  宁云晋当时正好落在院墙上,他跳上墙头之后,内力便一扫而空,正准备在凝聚一点点内力,好跳下去,没想到恰恰在这个时候那柄长剑到了。

  没有内力支撑,他听到风声的时候已经晚了一点,虽然尽了全力挪动身体想要避开,却还是被那长剑穿过了左手臂。

  那长剑用了领头人的全部功力,前冲之力大得惊人,宁云晋直接被带得摔到在地上,哎呦大叫了一声。

  破空声、惨叫声在暗夜里实在是明显得紧,周围的宅子全部都亮起了灯火,特别是大宅里的士兵,已经有动作快的人跑出来查看。

  宁云晋先是被伤了手臂,又从高处落下,虽然他避开了要害,地下又是松软的草地,但是那围墙实在太高,还是将他摔得晕乎乎的。

  与外面的吵吵嚷嚷相比,这个二进的宅子似乎安静得可怕,不过从宁云晋找欧侯学习开始,就从来没见过这宅子里有人出没过,自然而然地他就认为这是个空宅子。

  宁云晋落地的地方是前院,他不敢随便抽出长剑,只能捂着伤口用手固定着长剑,踉跄地朝着中间的正堂走去。

  院子里黑压压的,他跑出来的时候没披大衣裳,这一停下剧烈跑动,顿时冻得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挪到大堂,宁云晋隐约看到桌上放着一盏灯,他摇了摇里面居然还有油,便颤抖着手从荷包里摸出一个火折子。

  重回大夏之后宁云晋就恢复了以前的一些生活习惯,比如说荷包中总是带着一些必备用品,这时候便派上了用途。

  靠着油灯的灯光,宁云晋总算是看清楚了手臂的情况,长剑完全穿透了,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已经染红了半个胳膊。

  他知道再不止血不行,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路腾挪翻滚早就脏得不行,只好咬牙站起身,用牙齿咬着油灯,手按压着伤口,朝着主人房走去,想要找看看能不能有一些遗留的衣物。

  推开主卧的房门,宁云晋顿时警惕起来,因为空位一人的房间里面,居然烧着暖炕。

  他谨慎地举起灯小心的观察着房间的摆设,咋一看上去与普通大户人家差不多,但是有一面墙旁边却摆着两个并排的大书架。

  书架后面有厚厚的背板,宁云晋心道若是有问题应该就和这书架有关了。他走到书架前,还没多花功夫琢磨,只是用力的推了一下左边的书架,那架子居然就像活动的门一样露出了一个洞口。

  看到从洞口中透进来摇曳的亮光,宁云晋却没听到里面有丝毫声音。他此时已经觉得浑身发热,不用说,肯定是自己内力消磨光之后,美人娇的残毒也要发作了。

  宁云晋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是若能躲在这密室里,将机关扣死,一个人熬过药效也是好事。

  若是让旁人看到自己那副模样还不如直接抹脖子,想着他便心一横,直接走了进去。

  在入口处没有找到关闭入口的机关,宁云晋只好继续向前走。直到他走到灯光明亮之处,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是个挖出来的书房,面对这自己的是一个书架,一个书案,看起来十分简朴。

  一般而言地下都会比较阴冷,这里面却好像是埋了地龙一样,暖暖的,十分干燥。

  宁云晋正在琢磨谁能有这样的手笔,等他的视线从书架移开,打量周围墙壁的时候,却在看到书案对面的墙上挂着的画时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墙上只挂了三张画,可是画的内容却都是同一个人。那人宁云晋真是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样子!

  前面两幅画,宁云晋几乎不用怀疑就能确定那是孙本善丢失的原作,而另一幅画却没有任何落款和印章,画的正是自己御街夸官无限风光的时候。

  他心里有点囧,又有点窘,此时他的心底已经对自己的这个神秘仰慕者隐约有了一点猜测。

  能在大宗师的院子旁边修建这么一个地道,除了那个人还会有谁!?

  宁云晋还没从这天打雷劈般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书架却翻开了再次露出一个洞口。

  里面的人还没走出来就发出了熟悉的声音。

  “谁在那里?”

  宁云晋看着文禛居然披着中衣从洞口出现,他的头发披散着,发尖还露出水汽,一看就是刚刚沐浴过。

  望着这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宁云晋眼睛都直了。也不知道是受惊过重,还是被药性弄得神志不清,他指着文禛说出了一句脱线的话,接着便晕倒在地。

  “你这个小偷!”

 

 

第 95 章

 

  文禛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丢下一句话就倒下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他也看清楚了宁云晋的满身狼狈,自然不可能看着人就这样摔在地上。

  他足尖一点,就将人捞在了怀里。

  看着怀里昏睡的人,他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浑身泥泞,半边胳膊都被血染红了,再不处理文禛都担心胳膊要残废了。

  文禛蹙起眉头,将宁云晋小心的搂在怀里,朝着他来时的洞口走去。

  洞里四通八达,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是一个台阶。上了台阶之后,便是一个石砌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个汉白石砌筑出来的浴池。

  李德明搬了个椅子,指挥着两个小太监收拾,突然见到文禛又从地道里出来,惊讶得站了起来。

  这地方是文禛偶尔出宫之后停留落脚的,修建那么多地道一是为了掩饰宅子里主人的行踪,二是为了学宁公子当年挖洞避暑的做法,并不是为了安全,所以每逢文禛在时都会将洞口的机关和通风口全部打开,方便他在地宫里自由行动。

  李德明知道皇上每次来这里,其实都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只是想离开皇宫寻求一片宁静。因此只要皇上进了地宫之后就不许任何人进去伺候,所以当他看到文禛怀里抱着一个人别提多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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