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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下(25)

作者:百夜 时间:2017-09-04 13:35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父子 平步青云


  任宁云晋的脸皮厚如城墙,也被文禛这游弋在自己臀部的视线弄得窘红了脸。他心中忿恨地想,这绝壁是调戏吧!见他红着小脸迟迟不开口,文禛又乐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谢恩,那明年会试的时候是不用这特殊照顾了吧!”

  宁云晋脸上一僵,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呐呐地道,“多谢皇上关照。皇上爱民如子,恩泽天下,这新政……还是继续的好,也成全了举子们的体面。”

  他嗲这一眼时脸上红霞未退,又正是雌雄莫辩的年龄,倒是显得艳丽无比,饶是已经看惯各种美色的文禛也不小心看呆了!

 

 

第64章

 

  见文禛望着自己不说话,宁云晋便轻声唤道,“皇上……您不会真后悔了吧?”

  宁云晋还没开始进入变声期,又因为学习血脉之术之后知道如何更好的运用声韵声调,当宁云晋放缓放柔了声音说话的时候,那清朗的童声仿佛带着不经雕琢的干净透澈。

  而当他偶尔不自觉地在尾音上带点“儿化音”的时却又透着些许柔韧与可爱,让人忍不住沉浸在他那天籁般动人的嗓音之中,耳边似乎有着余音袅袅。

  这小子不等以后就已经是个妖孽!

  文禛不禁感叹,这样的才情、这样的相貌,如此出色的一个孩子也不知道日后哪家女子能够配得上他!

  一想到日后自己要给他指婚,文禛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他双手比划着,叹气道,“朕刚刚只是想到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这么点长呢!那时候还不满百天,一晃居然这么大了,朕老咯!”

  这又是哪出,刚刚不是还在说科举,怎么突然又歪楼到年纪了!?

  不过宁云晋知道文禛这皇帝有喜欢自话自说、思路又转得快的毛病,立刻接话道,“皇上您都还不到而立之年就言老,那阁老们只怕都要告老回乡拉!要微臣说,再过两年您与太子站在一起就跟兄弟似的,还年轻着呢!”

  文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小子这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没办法,谁叫微臣玫瑰酱吃太多。”宁云晋满脸烦恼,一本正经地道,“上次我大哥还说在我嘴里问到股玫瑰味呢!笑我娘们兮兮的,真是讨厌。”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文禛的休息时间也要结束了,他要继续看折子,宁云晋便识趣的告辞!

  他刚走出乾清宫便看到宁敬贤正候在外面,连忙喜滋滋地走了过去,“父亲,您怎么来这里?”

  “本来是来递牌子,听说你在里面,便等了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家。”宁敬贤背着手,淡淡微笑。

  “那父亲你只怕等久了吧!早知道我就提前点出来。”宁云晋懊恼地道,乐淘淘地贴上前,挽着他的手臂,也不理会周围侍卫们挤眉弄眼的嘲弄,光明正大地仰着头回瞪他们!

  爷就是撒娇怎么啦,十二岁搁在后世就是个孩子呢!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儿子亲昵的举动,不过每当被熟人看到时候宁敬贤还是有些不自在,拖着手边的小牛皮糖朝着宫外走。他无奈地嘱咐道,“不要乱说话,觐见什么时候能走哪是为人臣子说了算的!”

  “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父亲您别这么认真嘛!”宁云晋吐舌道。

  这爷俩亲亲热热地黏在一起离开的身影,却正巧被走出来的文禛看到。他挑了挑眉头,暗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与父亲这么黏糊,真是不像话!易成也太惯着儿子了。

  文禛踏入正殿的时候,忍不住扭头对李德明道,“去看看太子功课做完了没有,若是得了闲,便让他过来,朕要教他看折子!”

  “嗻!”李德明应了一声退下,心里却暗自吐槽,皇上呐,大家都知道您也有儿子,就算您羡慕宁家父子亲密,想和太子亲近亲近,可也不能通过看折子这么无聊的事哟!

  心里再怎么犯嘀咕,皇上既然下了口谕,他也只能亲自去太子的住所跑一趟。

  天授十六年的时候文禛为了突显鸿明的地位,特地为他修建的毓庆宫建成。鉴于这个与某倒霉太子住所一样的名字,宁云晋为自己的太子弟弟偷偷的掬了一把泪。

  李德明赶到毓庆宫的时候,鸿明才刚刚放学,连衣服都还来不及换。一听文禛召见,即使是忙也要说不忙,他草草地冲了个澡洗去一身汗渍,赶去乾清宫。

  能够被皇帝亲自指导,即使对于皇子们也是莫大的恩宠。

  可是行进间鸿明的小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淡漠,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兴奋。他在心里偶尔回忆今天的功课,又不时演练稍后与父皇的应对,丝毫不敢松懈。

  如今他比起小的时候更加沉默冷静,曾经肆意外放的骄傲自大全都收敛了起来。

  鸿明知道自己在宫里虽然是最受皇帝重视的皇子,但是前有出色到让所有同龄人望尘莫及的宁家二子珠玉在前,后有越来越优秀的二弟三弟四弟紧追在后,随着年岁的增长自己与他们的年纪优势正渐渐地缩小,这让鸿明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对鸿明而言,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血脉之力已经觉醒,却与四弟一样都只是祭人鬼而已。

  自己的能力足足少了宁家二子两阶,这让他歇了和对方较劲的心思,光是要靠着这样的能力在宫中众皇子中保持最出类拔萃,他已经要付出相当多的努力,已经没有经历再节外生枝。

  就像曾外祖父叮嘱的那样,自己要想保住太子之位只能靠父皇的宠爱,既然父皇一心要培养宁家二子,自己与他弄僵反倒容易失了圣心。

  外祖父说得对,宁云晋即使再出色也只不过是个臣子而已,等到自己能顺利登基……哼!

  然而虽然鸿明看清了形势,但是他毕竟是真正的孩子,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在这样的重重心理压力之下,他的性子变得越来越阴沉,手腕也越发狠辣,处罚其他得罪自己的人时更是毫不留情。

  鸿明的这幅样子让宁云晋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心惊,记忆里上一世的太子虽然有些骄傲自大,却意气风发、风度翩翩,如同光洁的明月般高高在上,不屑与星辰争辉,哪会像现在这种阴郁的样子,两世唯一让他熟悉的地方仅仅只剩下太子越来越狠辣的手段。

  且不提皇宫中两父子如何用奏折联络感情,出了宫门宁云晋便跟着钻进了宁敬贤的马车。

  自从听闻过一次儿子与皇帝的相处之后,宁敬贤有些受不了刺激——那么和善的皇帝真的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吗?

  自此他从不主动询问宁云晋与皇上的事,所以上车了之后只是问了一些乡试的事情。

  宁云晋一一应答之后,便好奇地问,“儿子进场之前看到了卢文道,他怎么也会去参加科举?就算他失了伴读之位,凭他爷爷是吏部侍郎,要想给他弄个外放还不容易吗?”

  “老爷子快不行了。”宁敬贤叹了口气,“卢家若无中兴之人,只怕要衰败了,皇上是真的厌弃了他家。”

  宁云晋恍然大悟,啐了一口道,“难怪他会想去参加考试,莫不成是想高中之后洗刷自己的名誉?”

  宁敬贤在他头上轻敲一记,叮嘱道,“你知道就好,别在外面幸灾乐祸的,咱们宁家没有那样气量狭窄的!”

  “这不就只有父亲您在嘛!”宁云晋嘿嘿一笑,“您是不知道,他那日望着我的眼神,像是想将儿子生吞活剥似的,那个怨毒……啧啧!”

  “他敢!”宁敬贤怒而瞠目,到底他也曾是武官,近些年升为堂官,又多和武人打交道,生起气来颇有几分威仪。

  “那小子要再敢惹事生非,咱们宁家也不怕他!上次若不是皇上下手太早,卢家老爷子又出了那档子事,实在不好再落井下石。他敢莽着胆子抹了宁家面子,别说你爷爷,为父就饶不了他。”

  宁云晋装模作样地拱手,得意地挤眉弄眼,“就知道父亲最疼儿子。”

  提起那卢文道,宁云晋就心里腻歪得紧,看到他倒霉,只有暗地里高兴的。也不是他缺乏同情心,实在是那小子自作自受。

  他们两个的这桩恩怨还要追溯到那年闻香居出事,虽然在外放话的是二皇子,宁云晋却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因此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推给了文禛去处理。

  他毕竟没有专门的人调查,只知道查来查去那些人确实曾经与有二皇子的门人接触过,可是直到二月里文禛突然在上书房考验功课的时候发难,宁云晋才知道这事居然还与卢文道有关。

  那次所有人被考问的题目都在正常范围,只要用功读书了便可以回答,可唯有二皇子和卢文道的问题格外难,即使以宁云晋远超两人的水平答起来都有难度,更别说他们二人了。

  之后文禛便借题发挥,罚了二皇子抄写四书百遍静心,而卢文道则以“资质驽钝、无法一心向学”为由直接革了他的伴读身份。

  宁云晋听说鸿明原本还想出面保他,后来也不知道太子从哪里听说卢文道和闻香居的事有关,便没了下文。

  不管他是和二皇子私下暗通款曲,还是他口口声声说的那样只是想为自己解忧,让二皇子与宁云晋敌对,在太子看来卢文道都是违背了自己的命令,这样的人他不处罚便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了!

  为了这件事卢家与宁家有一段时间弄得很僵,京里的人都等着看两家的热闹。

  毕竟只是两家孩子闹出的事情,文禛也不想见到自己的肱骨之臣相互对掐,正巧广州出现了洋人与百姓之间的冲突,由于其中涉及了两广总督,他便干脆将当时已经升任吏部尚书的卢自友派了出去处理。

  文禛的原意是想保全两家,毕竟卢家当家人出去之后势必要低调,而宁家也不好仗势欺人,谁知道卢老爷子这趟出去却坏了事。

  广州的事情闹得很大,但是由于路途遥远京里还不是很清楚情况。只知道是洋人突然包围县衙,打死了当地知县的仆从,之后被愤怒百姓冲进商馆打死了三四十人,焚烧了一家英国教堂,直接导致洋人们将船上的大炮竖了起来,一副不道歉赔偿便不罢休想要开战的架势。

  卢自友千里迢迢的赶到广州之后,先是不分缘由的将那知县革职流放,又处死带头闹事的八人,充军流放协同闹事的二十多人,并且签订了协议赔偿英国人十万两白银。

  他这处置结果是自以为体察上意了的,奉武族今年来一直正蠢蠢欲动,帝国又刚结束了一场战事,不宜再与洋人开战。

  等到这个结果与真正的冲突原因传至宫中之后,听说文禛当场捏碎了一块玉石镇纸。

  原来会出这事的原因是洋人花了二十万两白银贿赂了两广总督,想让他下令取消十三行,让洋人能有直接销售或进货的权利。

  在当时被称为“十三行”的行商垄断了海外贸易,而且所有外商的进出口贸易经商权都掌握在他们手中,虽然行商的存在给了洋人很多方便,却也掐住了商品的价格,让洋人们认为自己吃了亏。

  两广总督的公文还没正式下达,却不知道怎么就被消息灵通的行商们知道了,他们联名上书到当地知府衙门,要求递折子上大天庭。

  当地知县迫于压力只得受理他们的请求,这时又有百姓听说洋人的教堂有从育婴堂领!养!孩子虐杀或者拐卖的事情,于是聚集了上千人围住了英国人的商馆要求他们交出凶兽。

  英国人一来认为自己的银子将要打水漂,二来认为官方没有帮他们弹压那些打砸商馆的百姓,居然在与知县的争执中一言不合开枪,结果打死了那个知县的一个仆人,这才出现了之后那些事。

  以文禛的个性哪会甘心接受这样丧国辱权的协议,还未等卢自友回京便被下旨降职一级留用,他的处置结果也被推翻,抓的那些国人都被放了,两广总督被革职关押,最后又用了强硬手段迫使英国人答应接受十万白银赔偿了事。

  这事了解之后,文禛又直接下旨永远拒绝与英国人进行海外贸易,这才解了他的心头之气,不过即使这样他看到卢家的人也厌烦。

  如此一来,失了圣眷之后使得原本就因为这一协议失了声誉的卢家雪上加霜,为人处世越发低调起来。

  卢家的事这两年在京里闹得沸沸扬扬,与他家相熟的人无不遗憾,宁云晋却只当笑话听,甚至觉得非常解气,对于这种腰杆太软的人他绝对没办法欣赏。

  而且他明明从未得罪过卢文道,那小子却对自己下手,宁云晋一直觉得奇怪,只是因为信息太少找不到真正原因。

  直到听爷爷分析说,可能那小子是想渔翁得利好心办了坏事。

  其父卢飞河为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在旗郎中,若是自己一时冲动与二皇子闹了起来,父亲至少也要担个教子无方的罪名,这样一来兵部尚书可能就要换人,之后整个兵部的人位置都能挪一挪,若是通过卢自友活动一番,说不定卢飞河能晋升为右侍郎。

  一想到那小子不但想整自己,还要阴父亲,宁云晋就觉得卢家倒霉实属活该!

 

 

第65章

 

  一碟花生米,一碟卤牛肉,一壶水酒。

  宁云晋悠闲的坐在酒楼临街的一边,托着下巴慵懒地看着楼下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

  上午便如此颓废也实属正常,考完乡试之后这几天他都懒洋洋地提不起力来,那种感觉就像高考后只想狠狠地疯玩、尽情地休息一样。

  毕竟无论你有多么才华出众,科举考的却是博闻强记,宁云晋即便有着过目不忘之能,也要将所有书都扫描并理解一遍才行。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脑子里满满塞着东西的感觉可一点都不舒服,他目前只想放松一下头脑。

  也许这次和高考类似的经历,让他最近总是不经意地回忆起当自己还是阳澄时的记忆。

  当年为了奖励自己考出的好分数,爸妈特地调整出来假期,加上爷爷奶奶一家五口人去欧洲痛痛快快地玩了近一个月。

  那些辉煌华丽的建筑、精巧豪华的教堂、古典与现代交融的街道、旖旎的山水风光,以及每个国家博物馆中保存的“其他国家”的尊贵文物……原本以为尘封的过往,即使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那些温暖的记忆便冉冉的充满了心胸,让宁云晋忍不住心情低落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阳澄的这一世带给自己极大的改变,即使有时候这些改变让他有种自己快要精分的感觉,但对于自己心胸品德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原来那世的自己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有娘生没爹教,家教、品德什么都是浮云,在自己生活的环境里面只有拳头是硬道理,一切都只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即使不择手段。

  总算之后遇上的那个书生教了自己最基本的伦理道德,军旅生涯又教会了自己什么是兄弟义气,所以最后难得地在掌握权势后没变成连自己都唾弃的小人。

  变成阳澄之后的前十八年他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如同一张白纸,即使身上带有些本性难移的习惯,但是却也养成了只属于阳澄的独立个性。

  那时候爸爸妈妈对他的管教是非常严格的,阳家的长辈虽然疼爱他,却也不会过于溺爱,犯了错就会被教育。

  娇生惯养长大的阳澄即便和大多数独生子女一样有些骄纵,但是言行举止却都还是有着大家风范。小孩子受家庭环境影响是最大的,在家人耳濡目染的影响之下,即使之后恢复了记忆,刻在骨子里的成长经历便已经成为了他另外的一重人格。

  这一世他的性格不时在两者之间切换着,如今便也就渐渐的定型下来,对着亲人朋友的时候多半是性格脱线单纯的阳澄,其他时候则视情况而定,这样总算让宁云晋松了口气。他却不知道,这样矛盾的个性反倒让人觉得更加神秘难测,有种独特的魅力。

  努力的将那些平静安稳的幸福生活埋在心底,他有些惆怅地抿了抿嘴角。回过神来,宁云晋突然在楼下看到了两个认识的人。

  楚灵望着宁云亭手上拎着的一包吃食,捉挟地一笑,“这成婚了的人就是不一样,知道带东西回去心疼媳妇儿了!稻香村的枣泥糕呢,还专门挑热的买。”

  宁云亭晃了晃东西,挑高唇角,“我哪次出门逛街不带吃食回去的,这有什么稀奇。”

  楚灵撇嘴道,“你以前都是给你那馋嘴弟弟带的吃的,和带给媳妇儿的能一样吗?”

  “这也是给他买的啊!”宁云亭挑眉道,“我没说过吗,他最近不知道怎么迷上吃这个了,大家出门都会给他带点。”

  楚灵一拍脑袋,唰地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感叹道,“啧啧,你家弟弟那个待遇……这都是参加科举的大人了还喜欢吃这些甜腻腻地娘们玩意!要我是他,被我爹看到吃这些准得敲我脑袋。你们家倒好,居然一个个上赶着给他买,也都太惯着他了!”

  “我们乐意!”宁云亭得意地道,“寻常人能和我家小二比么?谁能有我家小二有本事!?”

  “啧!你快别说他了。”楚灵忍不住啐了一口,“有他的存在,咱们京里同辈的哪个抬得起头来。”

  宁云亭听他这么一说,便如同在称赞自己一样。楚灵见他这无可救药的弟控样子,只能无奈地摇头,“我还真是为彤儿不值,在你心里,媳妇儿只怕都要排在弟弟之后吧!她可是头胎,你得多顾着她点,要不小心丹书回来了揍你。”

  “谁说的。彤儿可是也很喜欢小二的。”提起自己前两年过门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宁云亭不禁放柔的脸色。

  他的妻子是好友穆丹书的妹妹穆彤儿,双方都知根知底,在彤儿撂牌子之后自行说合的。

  穆家虽然比不上蒸蒸日上的宁家,但低门娶妇却也正合了传统,否则门第再高一些的女子宁家老太太出面也不是求不到,但只是庶女出生的佩华却要压不住媳妇了,所有除了老太太对这门亲事略有微词,宁家的人都很满意。

  两人正说着突然空中有一暗器朝着楚灵破风而来,楚灵看起来虽然瘦弱,到底也是个御前侍卫,总是练过几手的,他将扇子合拢后一扫,将那物击落在地。

  等到如临大敌地两个看到地上那暗器不过是一粒花生米的时候,神情囧得不行!他们朝着暗器发送的方向望去,便发现正笑得拍桌子的宁云晋。

  宁云晋对他们招了招手,两人便僵着脸走了上去。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相互寒暄,一个宁家的看门小厮便气喘吁吁的跑上楼,对宁云晋拱手道,“二少爷,老太爷请您尽快回府。”

  宁云亭蹙眉问,“老太爷可说了是有何事?”

  小厮这才发现他也在,连忙给宁云亭见礼。他为难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小声道,“是来了贵客,没投拜帖就上门来找二少爷。不过看他们的神色似乎不好,老太爷吩咐小的来叫二少爷回去。”

  宁云晋点了点头,对哥哥和楚灵道,“既然如此我便回去看看这不速之客是谁,哥哥还要继续逛吗?”

  “我陪你一起吧!”宁云亭有些不放心,再说本来也就准备回府的。楚灵见两兄弟有正事,便识趣的告辞了。

  回到府中宁云晋才发现来的人居然是左师平林,他看了一眼正在待客的爷爷,发现老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便放下了心,至少确定不是家里的人有事。

  左师平林一脸忧心忡忡地样子,正为了什么事在烦心,他看到宁云晋之后神色微变,似乎有些激动。

  他可是宁家兄弟的外祖父,即使自从母亲去世后左师家除了那位阁老,其他人待他们就不咸不淡的,可是宁云晋他们这些小辈却不能失了礼数。

  等他们见完礼之后,左师平林也顾不得再虚言,对宁云晋直接道,“小二,外祖父这次是请你帮忙来了!”

  “找我帮忙!?”宁云晋惊讶地道,“外孙儿又没当差能有什么能帮上您的?”

  左师平林有些难以启齿,支吾着,“不是朝堂上的事!”

  宁云晋心中一动,左师家目前唯一吃亏的就是没有一个觉醒血脉之力的人,能让这位自视甚高却又没什么本事的外祖父找上门的也只有与血脉之力有关的事情了。

  凡是涉及到这方面的可就没那么好解决的事,他才不想在不知道情况就随便应承,连忙求救似地望向宁陶煦。

  宁陶煦对他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宁云晋便安下了心,反正自己只要听爷爷安排便是。

  只见宁陶煦笑道,“老哥哥,你也太心急了,孩子们可会被吓到的。”

  “由不得我不急啊,老弟你也知道左师家的情况!”左师平林苦笑道。

  一直以来他对宁家这门亲都颇有怨言,只不过是靠老天眷顾的那点血脉之力发家,又凭着好相貌得了瑾亲王的眼缘罢了,若不是皇上偏爱、老爷子又赞成,他根本不想与宁家结亲。

  不过这时候有求于人,他也顾不得对宁陶煦的鄙夷,虔诚做了个请求的手势,“老弟,我话也不收着说,老哥哥知道这次求上门来不厚道,可是你也知道老爷子现在还不能出事,小二身上又留着左师家的血,无论如何这个忙他都是非帮不可!”

  看来是自己那位曾外祖父出事了,左师家的荣宠都集聚在这位老爷子身上,这位外祖父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有个国丈之名,早被文禛撸了帽子回家吃自己,哪会让他在户部尚书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

  宁云晋偷偷的撇嘴,瞧瞧这话说得多没水平,明显是在威逼胁迫,这哪是在求人,是在拉仇恨吧!难怪这么多年还没当上掌印堂官,啧啧!

  宁陶煦应付了他半响早已腻烦,又听他放出这么硬邦邦的话,笑面一肃,冷语道,“老哥哥也不是小二不帮忙,族里的规矩你也知道的。再说了这事我是帮不上的,小二能力虽强却也还没出师,若是出了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见左师平林脸上带着愤怒,连他身后两个长随也满脸愤愤不平的表情,他便又话锋一转,“要我说,还不如去求皇上下个恩典,说不定阁老便有救了!”

  左师平林见他不肯松口,哼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说,居然直接告辞了!

  等他离开宁云晋才问,“爷爷,曾外祖父这是怎么了,情况很严重么,外祖父居然如此失态!?”

  “就是老病!”宁陶煦叹息道,“这京里的三伏天太闷太热,从上个月起阁老的身体就时好时坏的,前两天听说有些凶险了。”

  “难道他们是想要小二帮曾外祖父治病?”宁云亭这下也回过神来了,他惊讶地道,“他们把族里的规矩都忘记了吗!?”

  “若真是忘记了就不会求上宁家咯!”宁云晋冷笑道。虽然他觉得血脉之力除了能让人变聪明之外,其他的术法用多了都是利人不利己的,但是在祈福、治病方面还真是有奇效,所以他才会老老实实地练了这么多年。

  如果是按照原来的历史,宁陶煦去年就该病逝,而宁敬贤会因为那场丧事伤了身体,但是由于每年过年宁云晋都会为两位老人家祈福,保佑其身体健康,所以现在身体还很好。

  但是这样的能力至少要祭地者以上能力才能施展,按照宁云晋的分析,如果只是单纯的祈福需要一个单位精力,那么祭地者则要付出两个单位的精力作为交换,至少需要休养一个月左右,在这期间身体会变得虚弱。

  可是若是由祭天者施展,则只要等价交换即可,对宁云晋来说损失的精力,通过无名功夫二层巅峰的功力每天多修炼一个周天,六七天便能恢复过来。

  如果要加上治病的效果,那起码要付出三四个单位,所以那次连续两次出手的文禛才会显得特别虚弱,甚至导致走火入魔。

  若不是逼不得已,没什么开启血脉之力的人愿意做这种事,忒自残了一点!

  血脉之力毕竟是珍贵的资源,若是乱用也会引起麻烦,族里便早就有规定,不是至亲不能未经宗庙批准使用治疗能力,不能为了给人延长宿命使用能力,像左师衡这种由于老了之后身体机能衰退引起病就属于不该治疗的范围。

  “阁老这次是先感染风寒,再引发的其他毛病,所以左师家想打这个擦边球。”

  宁陶煦见宁云晋已经想明白其中的纠葛,解释道,“不过即使给再多的打点,宗庙的人也不会愿意接这种活儿的,要是捅到皇上那里,更会有人阻挠。阁老那个首辅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哪会让左师家如愿,所以这次他们只能指望你了!”

  宁云亭这才弄清楚来龙去脉,一边是对自己不错的曾外祖父,一边是弟弟的身体,两边都难以取舍,他只好识趣的闭嘴。

  宁云晋倒是没他那么纠结,“爷爷,于情于理曾外祖父都是要救的,只是您看什么时候出手比较好?”

  “你那外祖父是个没什么气量的,既然亲自出面不成功,他也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宁陶煦欣慰地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便给太子一个面子吧!”

  宁云晋心领神会地点头应了。

  就像宁陶煦猜测地那样,下午太子的拜帖便送到了宁府。请了一天假,明天出宫探疾的鸿明将会顺道前来邀请表弟们同往。

 

 

第66章

 

  第二天辰时太子便依约上门了,宁家的人早就已经恭候在家等待着。

  鸿明对宁云晋虽然一直羡慕嫉妒恨,但是由于当年的救命之恩,又有表兄弟情分,面子上的礼仪还是做得挺好的,一举一动都颇有皇家风范。

  他先是给两位老人家请安,等到宁家二老识趣的离开,这才笑眯眯地望向宁云晋。

  “表弟,曾外祖父病了,不如与孤一起前去探疾?”

  宁云亭上前一步挡在宁云晋身前,他到底还是担心弟弟多一些。虽然昨天对情势还有些懵懂,可是晚上回去琢磨却觉得这的确不是桩好差事!

  一来弟弟虽然是祭天者,可是并没有出师,如果仪式的时候出点差错,对他的身体是极大的损害;二来帮首辅大学士治病牵涉太广,不说他是外曾祖父的身份,单是身为朝廷定海神针 般的存在,若是出了意外小二将会里外不是人相当被动,他总觉得弟弟不该私下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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