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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天下(99)

作者:百夜 时间:2017-09-04 13:35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父子 平步青云


  禄王爷是个出了名不好美色的,与其王妃一直琴瑟和鸣,但是宁云晋对他的儿子还是有些不放心,使人去打听一下未来姐夫的风评。

  这一打听之后他到是乐了,这位姐夫真真是个妙人。

  宗正若其这个世子虽然是个聪慧的,不过自小只有一个爱好——爱看书,听说房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最是守礼,去打听的人简直找不出他的一点不好来。

  当两家办完了纳彩、问名和纳吉之后,宁云晋便特地找老师们请了个假,想要亲眼相看一眼这个未来姐夫。

  这位世子出门的时间很少,一般就是固定跑几家书店和古董店,路线非常好打听。宁云晋原本的计划是在一家书店里候着守株待兔。

  没想到宗正若其并不是个只会读死书的呆子,他一进入惯常去的那家店,便发现有个小豆丁一边翻书一边偷看自己,这时候他便已经有所警觉。

  小孩子的相貌生得好,穿得也体面,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玫瑰香,若其心中一动便猜到了这孩子的身份。他走上前试探道,“宁二公子?”

  “……”

  宁云晋没想到一个照面自己就被抓包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在京中的名气有多大,不过这厮是个脸皮厚的,丝毫没有被戳穿目的的自觉,落落大方地道,“小弟给姐夫请安了。”

  若其被他这声姐夫弄得腼腆地一笑,心里却对这个乖巧的弟弟多了几分喜爱,漂亮可爱的孩子总是比较吃香的。

  看到他的笑容即使以宁云晋挑剔的眼光也要赞一声好,这人看上去就是那种温润如玉般的君子,言论谈吐无不彬彬有礼,极其容易给人好感,难怪爹爹对这个女婿一直赞不绝口。

  等到宁云晋与若其一同在迎宾楼吃完饭,两人便好得如同真正的兄弟一样。

  若其喜欢他的聪慧机敏,宁云晋欣赏他的温柔圆滑、处事周到,一餐饭聊下来他们几乎成为了忘年之交,等到分手时居然有些依依不舍。

  若其之前打听过宁府的一些事情,知道宁云晋也可以说是被自己未来妻子照顾大的,都说近朱者赤,这聪明伶俐的小弟让他也不禁对明年的婚礼抱有了几分期待。

  宁家的喜事可谓是接二连三,就在宁巧昕的婚期定好了之后,便有先后查出佩华和赵姨娘都有了身孕,将宁老太太乐得喜滋滋的。

  老人家都盼着自己儿子人丁兴旺,宁家三姐妹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天授十三年五月初八宁巧昕出嫁了,那一天可谓是十里红妆,满满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从宁府抬出去,即使公主出嫁也不过如此了,惹得人眼热不已。

  众人只当是宁府大方,却不知道这些嫁妆里至少有一半是宁云晋的功劳。

  原本佩华给宁巧昕拟的嫁妆单子就只有全堂六十四抬而已,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已经有了身孕总想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打算。

  这么多嫁妆如果是嫁给寻常富贵人家那肯定是足够了,可是宁巧昕可是要嫁入王府当正妃的,这个数量便又显得寒酸了!

  于是宁云晋对此很不满意,他去年就说过闻香居的收益要全给姐姐当嫁妆,那样的暴利行业即使剔除成本,赚的银子也十分惊人。

  半年淘置下来,他足足给宁巧昕添置出了不少好东西,各种簪子、东珠、宝石、珊瑚项圈等就足足装满了十个匣子,还有文禛赐给他的上等料子和各种皮子,其中有个紫檀木做的梳妆台和宁云晋亲手制的鲜花皂、护肤品等让佩华都看了眼热。

  原本的六十四抬加上宁云晋添置的这些,便近百了,而且这都是装得非常实的,要是装稀疏一点还能加上几台,最后还是老太太拍板,从自己的私库填一些,公中帐上再加一些,总不能让自己家的姑娘嫁到王府受委屈。

  为了这事佩华心里恨得牙直痒痒,嫁妆里面家具那些大件都是早已经打好了的,再填妆就只能实打实的用金银珠宝或者庄子,于是她彻底和宁云晋弄僵了。

  对此宁云晋浑然不在意,他知道佩华到底是自己怀上娃儿,如今底气足了,反正与自己这两兄弟弄僵是迟早的事情。

  九月底赵姨娘早产生下一个六斤重的女婴,这让佩华松了口气,到了十月中旬,她自己顺顺当当地生下一个八斤重的大胖儿子。

  府里已经许久没有添丁,她生了个少爷自然是大好的喜事,接连不断的宴席让宁府热闹起来。

  这个被佩华当眼珠子似疼的孩子最后被宁敬贤命名为宁云祥,不过即使生为他的哥哥,宁云晋见到这孩子的次数也不多。佩华将他守得严实,不是她放心的人都不给靠近,宁云晋只知道那孩子直到满一岁都还要让人抱着,连路都不会走。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却过得飞快,这期间宁云晋再也没有机会面圣,不过文禛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一些赏赐,偶尔宫里得了新的贡品还会使人给他送过来,让人能清楚看到皇上对他的圣眷之浓。

  天授十四年是个不平静的年月,由于去年冬天太冷,北方冻死了不少牲畜,那一带的奉武族部落日子熬不下去,终于集合起来再次叩关。

  一但开战身为兵部尚书的宁敬贤便不得不忙了起来,他以前没有接触过部务,这一年也只不过是刚刚与下属们磨合好,理清了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而已,如今遇到战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有的时候忙起来夜不归宿是经常的事情。

  与天授十二年的乘火打劫不同,这次北方奉武族的那些部落是背水一战。这两年不是旱灾就是洪灾,冬天又格外冷,他们如果不攻入中原掠夺食物粮草是撑不到水美草肥的黄金季节。

  可是大夏同样是受天灾影响严重,特别是去年江南的水患,朝廷不但没收到赋税还贴上了不少赈灾的银子,之后又免了江南两年赋税,哪里有足够的粮饷打仗,最后朝廷缩衣紧食也只是派出了一支五万人的军队。

  奉武族的部落组合起来大约近一万五,不过都是骑兵,他们以战养战,居然与这五万人打了个平手。

  宁敬贤办事是个认真的人,一些重要的事情经常会亲力亲为。谁都没想到与北方奉武族的这一场仗成了胶着状态,足足僵持到冬天,拖得兵部与户部都有些愁云惨淡。

  最先发现宁敬贤不对劲的还是宁云晋!

  他知道父亲在天授七年在擒夫蒙卓明时受过重伤,当时虽然治好了,可是武功再也难以精进不说,每年冬天如果操劳过度还会引起胸闷咳血。

  这一年北京的冬月格外的干燥寒冷,宁云晋在请安的时候发现宁敬贤的神色有些灰败不由得有些担心。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这个时候已经八岁了 ,实在不适合太过关注内宅的事情。即使与佩华闹僵了,不过面上的礼数他还是做得挺好的,于是思来想去便还是趁着给佩华请安的时候提了一句。

  “母亲,父亲最近停了平安脉,是不是请个大夫给他把把脉?”

  佩华逗弄着已经一岁多点的宁云祥,眉头微微一挑总算给了他一个眼神,“你父亲不过是累着了,等到仗打完了再好好歇歇便是。”

  见她边说还边满脸疼爱的摸着儿子,宁云晋蹙眉,心里不爽起来,有这么当妻子的么!?这个蠢女人。

  就在这时宁云祥突然哇哇大哭起来,佩华连忙抱起来哄着。见他杵在一旁跟木头似得,嫌恶地瞥了他一眼,“若是没事便退下吧!”

  宁云晋一甩袖,气冲冲地走了。

  回自己院子的时候他琢磨着刚刚的事情,感觉到佩华看自己的神情似乎有些复杂,嫉妒、气愤甚至浓浓的怨念,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自己最近似乎没来惹这女人吧?

  他却不知道佩华一看到宁云晋,就想起了听下人们说的,那些宁云晋抓周时府里的热闹场面,可是上个月轮到云祥的抓周宴时,宁敬贤却说京里正因为北方的仗气氛紧张,不适合铺张,只是请了亲朋好友摆上几桌,便散了。

  打仗又怎么了!?难道因为前边儿打仗,就不能摆酒、听戏了吗?天下没这个道理。

  之前她就觉得丈夫对儿子的看重和疼爱比不上前头两个儿子,为了这事佩华连宁敬贤都怨上了,好几天不想搭理他,如今看到最得宁敬贤欢心的宁云晋,她哪里又会心气儿顺。

 

 

第54章

 

  宁云晋实在弄不懂这个女人的想法,自从有了儿子就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对父亲也只是做表面功夫而已,但是像以前那样的用心讨好却没有了!

  这不是蠢是什么!?

  这年头的女人一辈子就是围绕着相夫教子,你宝贝自己儿子没问题,可是连丈夫都不去专心笼络这不是蠢是什么?这可是个小三合法的年代呢!

  不过他也难得为这个女人操心,干脆直奔宁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今儿个有些乏了,还半歪在炕上,见到宁云晋来了便让身边的丫头扶着自己起身。

  “别起身,这天凉着呢!”宁云晋噔噔跑到炕边,连忙给她掖好被子,“奶奶,孙儿就是来看看您。”

  老太太抓着他的手满心欢喜,笑得极其和善,“好好好,自从巧昕丫头出嫁之后,也就你这贴心孩子会来陪着我老婆子咯!”

  宁云晋心中偷笑,老太太平日里太庄严了,宁云亭看着她就紧张,不爱往这边凑,另外两个才一岁多点,可不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来献殷勤!

  他绕到炕边给老太太捏着肩膀,掐柔了声音问,“奶奶,孙儿上次送来的护肤花露用着怎么样?”

  老太太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越来越光滑细腻的脸,满意得直点头,“特别好用,虽然味道怪了一点,可比单用玫瑰花露的那种效果明显多了!”

  宁云晋这次给她送的是由檀香、玫瑰和橙花三种精油调和出来的奢侈配方,能滋润皮肤,软化皮肤,而且对于皮肤的老化有很好的改善。他故意捧着老太太的脸,假装仔细打量,“难怪奶奶最近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没大没小!”老太太乐呵呵的将他的爪子扇开,接着道,“不过那浸浴、按摩的油能不能换一换,每次弄完总觉得一股胡萝卜味!还是以前的玫瑰香味好闻。”

  宁云晋为难地道,“可这种是孙儿特地为您调制出来的,能祛斑防皱,每周按摩两次皮肤可光滑可有弹性了!”

  “那便算了罢,也是你这孩子的一片孝心呢!”老太太一听连忙改口了,味道难闻一点可以忍受,但是用了一个月对皱纹缓解的效果可是很明显的。她拍了拍宁云晋的手背道,“你给奶奶的这些可要花不少银子吧!”

  “瞧您说的,这可是孙儿的孝敬,还能跟您提银子不成。”宁云晋笑嘻嘻地道,“家里人可都是免费提供的呢!”

  他说着脸一变,装出苦恼地样子,“不过奶奶,太太跟孙儿说不用浪费产品给那些姨娘,可是孙儿想啊,都是伺候父亲的人,她们的颜色好,父亲看着才舒坦嘛!说不定还能多填几个弟弟妹妹,让府里热闹热闹。”

  “是这个理儿!”

  老太太可是不糊涂,这破孩子说是免费提供家里人,女眷里却也只有给自己和巧昕的是最好的那种,都是专门针对自己皮肤调制的,给佩华和那几个姨娘的都是店铺里卖的大众货。

  这人呐,就怕货比货,见了自己这边明显的效果可不就有人心大了,还想要小孙子断了那些姨娘的供应,这心里做的什么打算,生怕别人不知道呐!

  她抚摸着孙儿光滑柔软的小手,慈眉善目地道,“这事你做的好,她要再挑理儿,你就说是我准了的!”

  “还是奶奶关心父亲!”宁云晋抱着老太太的手直撒娇,撅嘴道,“最近孙儿看父亲脸色不好,又好久没请平安脉了,孙儿给太太提了一句,可她偏说父亲只是累着了!”他抱怨道,“父亲以前可是受过重伤的,冬天最难熬了。”

  “你看清楚了,贤儿是真的脸色不好?”老太太一听紧张了,她可就这么一个独子!

  宁云晋用力的点了点头,可怜巴巴地道,“奶奶,孙儿担心父亲!”

  “好孩子!还是你最孝顺呢!”老太太感动得心都软了,她一把抱住宁云晋一通揉捏。

  宁云晋又陪了她一会,便告退了!等他一走,老太太的眼神变冷了下来,脸色严肃无比,直接使了个丫头去打听。

  等到那丫头回来将方才佩华房里的事学了一遍,老太太冷哼一声,“眼里就那个胖儿子,真是个没眼界的!”

  宁云晋的这眼药前一天才上完,第二天大早上就在老太太房里看到惯常给家里人请平安脉的陈太医,于是他便干脆在一旁候着。

  关于晨昏定省这项任务,宁府里完成度最高的只有宁云晋一个人,谁也没能比他起得早。

  宁敬贤与佩华是第二批来请安的,一看这阵仗倒是愣了。老太太指着凳子让宁敬贤坐下,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道,“贤儿,听说你好久没请平安脉了!你坐下,让陈太医把脉把完了再走。”

  宁敬贤苦笑道,“娘,我衙门还忙着呢!”

  老太太不为所动,“把脉花不了你多少时间。”宁敬贤见老太太铁了心,只得坐下,不过坐下之前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儿子,一看就是这臭小子挑唆的!

  佩华抱着儿子请完安后,见老太太连个正眼都没给自己,脸色不由得有些僵硬,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孩子递给奶娘,在老太太旁立规矩。

  陈太医把脉确实速度很快,他的手指一离开宁敬贤的脉搏,便庆幸地道,“幸好,幸好,这次还好发现得早,要不宁大人的身体可要垮了!”接着他说了一通医学术语,大意不外乎是精亏、气滞血瘀,操劳过度引起身体虚弱,再拖下去便要积劳成疾了。

  老太太被吓得不轻,板着脸对宁敬贤训斥道,“从今儿个起,你得记得按时吃药。”

  宁敬贤无奈地应下了,总算得到解脱,可以前往衙门了。

  等到宁云亭过来的时候,便只看到老太太讲话如同夹棍似的在指摘佩华。他只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请完安也不知道该退,还是该听下去。

  听老太太的话里话外,不外乎是说佩华身为当家太太却连老爷身体也不关注,身为枕边人甚至比不得当儿子的。

  宁云亭听了半茬老太太便让他走了,等到出了院子,他不禁也觉得羞愧起来,自己根本没关心过父亲的身体,只怕又是小弟发现的。

  如今他已经满了十五岁,一般到了这个年纪的旗中子弟便不会再去书院读书,而是选择家里给补缺或者是继续读书考试。

  宁云亭实在不是读书的料,他的秀才是家里给捐的,今年虽然参加了科举不过毫无意外的落第了,偏偏也不知道宁敬贤是太忙了还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给他安排前程,结果从八月到现在一直闲在家里。

  他心里还是有点憋屈的,弟弟如今有了爵位,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对家人也关怀备至,自己身为哥哥如今却还一事无成。不过这事他现在急也没用,只得回到房里唉声叹气。

  没有目标的日子特别难熬,却又过得飞快!眨眼功夫就接近中午了,宁云亭使人套了车子,慢慢悠悠地朝着迎宾楼驶去。

  他赶到迎宾楼的时候,其他的人还没到,今天请客的宁云鹏一身簇新,精神极好的正在门边迎客。

  宁云鹏一看到他便热情的迎了上去,将他请到上宾的位置,“云亭你居然第一个到了,这个情哥哥我领了。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没办法请你们去二楼,你也别嫌弃。”

  “瞧你说的,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宁云亭连忙道。其实宁云鹏的热情让他有些尴尬,这位堂兄弟可是靠着真评实学中了进士,前不久又确定补上了长沙县令,与他比起来自己真是平庸之极,也就是命好投了个好胎!

  宁云鹏自然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叹了口气道,“云亭,你是不是心理还在怨我?那时候我也是年纪小不懂事。”

  宁云亭自从三年前那次生日宴与他起了些嫌隙后,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与宁云鹏在一起玩。可是架不住宁云鹏总是热情的靠上来,一来二去,两人又玩到了一起。

  不过自从知道弟弟是祭天者,为人又聪慧之后,有些不懂的事情他多会问宁云晋,只有一些不方便启齿的才会找宁云鹏商讨,到底不如之前那么亲密了!

  他犹豫了一下,将今天早上的感悟对宁云鹏说了。“云晋那么优秀,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压力大了!”

  宁云鹏微眯了下眼睛,凑到宁云亭耳边道,“说真的,你真的不担心吗?虽然你们是同母兄弟,可是云晋现在不但有了那么高的爵位,而且还自己弄了那么赚钱的产业,你就不怕你爷爷和父亲日后将宁家交给他!”

  “不会的!爷爷和父亲早就跟我说过,弟弟的前途不在宁家,将宁家交托给他反倒是束缚了他的前程。”宁云亭这话说得十分肯定,他知道宁云晋的爵位是因为祭天者的身份,不过这个是秘密不能说。

  他顿了顿道,“再说云晋也不是个小气的,第一年赚的银子都给了姐姐做嫁妆,第二年开始便分给我两成分红。”

  “两成!”宁云鹏惊道,“那得不少银子吧!”

  宁云亭唉声叹气地点了点头,“嗯。我什么都没做过,却白拿弟弟的银子,实在是羞愧!”

  “你有个好弟弟,便先别想那些烦恼吧!你爹那么重视你,总不会一直这样不管你的。”宁云鹏神色复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就借口来了客人暂时离开了。

 

 

第55章

 

  宁云亭在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云鹏的那些话虽然说得含蓄,但是多咀嚼几遍总觉得有点挑拨离间的味道。他总算也是被家里长辈悉心教导了这么多年,虽然本性依旧淳朴,但是善恶是非却还是分得很清楚。

  父亲可是让自己读了整整两年的佞臣传和奸臣传,不光是要读,每篇还要写分析和自己的感悟,再由父亲进行讲解与分析,要是这样再没有长进他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这一两年自己的年纪大了,父亲更是会将邸报拿与自己看,然后根据当前的局势进行分析,现在要让他去害人可能做不到,但是仅仅只是防范的话还是做得到的!

  更有宁云晋给他还支过一招,遇上别人另有用心的话或者反应,一时听不明白没关系,回家之后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多品味几次,或者找信任的人商量商量,总能弄清楚对方在卖什么药。

  他将宁云鹏的举动在脑海中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搞不明白,之前云鹏明明是想挑拨自己与弟弟的关系,可是转眼又变了口风夸弟弟好,而且还宽慰自己,行事举止实在是矛盾至极,真不明白这是种什么心理。

  宁云亭心中困惑不解,于是第二天干脆去找宁云晋。

  “你说云鹏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老是弄这些实在让人觉得腻歪得紧。”

  宁云晋望着他有些无语,他倒是能理解宁云鹏,还能是什么,嫉妒了呗!不过嫉妒归嫉妒,偏偏这个时候宁云鹏年纪还小,心不够黑,又还看重与哥哥的友情,所以矛盾得不得了。

  宁云晋也有过心理黑暗的年纪,像自家大哥这种能力平凡却出生就比其他人优越,偏偏又还一生平顺的家伙,确实是容易招人嫉恨!

  “你不用管他,他都还没及冠呢,等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宁云晋劝道。

  宁云亭忍不住在他小脸上掐了一记,“你个豆丁大的娃儿还说别人年纪小。”

  宁云晋义正言辞地道,“我的心理年纪比你们都大!你们这帮幼稚的家伙。”

  他那得瑟的小模样,让宁云亭忍不住又捏了他一把,看到宁云晋叫嚷着要报复这才停手。

  宁云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哀叹道,“你说爹爹是不是忘了给我安排差事啊?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有动静,这么闲下去我都觉得要发霉了。”

  宁云晋倒了没想过这个问题,大哥是宁家的嫡长子就算父亲再忙也不可能忘记他的事啊!他想了想最近的局势,摇头道,“肯定不会的,我猜父亲是不想在这个时机让你去前方吧!”

  “为什么?”宁云亭惊道,“我若是这个时候能去前方,不但能打仗立功,还能保卫咱们大夏,那是多少意气风发的事啊,听说穆丹书他已经在那边手刃过蛮子了,实在是羡慕啊!”

  他话里没说出来的意味宁云晋也品出来,就穆丹书那个小胖子都能立军功,大哥肯定觉得自己也不会差。

  “你就息了那心思吧,父亲绝对不会放你去的。我估计你的差事要等这场战事结束之后父亲才会决定。”宁云晋吐槽道,心中却微微一动隐约猜到了父亲压着哥哥不让他现在当差做事的原因。

  “谁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能打完啊!”宁云亭被他一番打击弄得整个人都恹恹的,“不过你这个时候不是该去白云观学习吗,怎么还在府里?”

  宁云晋翻了个白眼,拒绝对这个问题进行回答,总不能说自己的老师跑了吧!也不知道那两个老头抽了什么疯,一把年纪了居然还相邀着去南方看看,一句自己已经可以出师,就撂挑子不管了,实在是让他吐槽无能。

  打发走了宁云亭,他稍微休息一会,便乘着马车去欧侯老师那小院子。如今在血脉之力方面该掌握的理论知识他已经背得差不多了,从上次开始老爷子便说了要开始传授他各种不同的祭祀动作以及各类剑舞。

  那一次老爷子扔了一本画满各种动作的书,然后捏了根树枝为他示意一遍,接着就甩手不闻不问,要他练好了下次过来验收。

  任凭宁云晋自认自己过目不忘,筋骨柔软,还有着成人的理解力,想要靠这么草率到甚至没有讲解的情况,掌握那么复杂的剑舞也是很有难度的。

  他确实将老爷子舞得动作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能随时在脑海中回放,但是按照过视频学习复杂健身操或者太极拳之类的人都知道,这样练习的时候如果没人讲解要点,是很难让动作真正做到位的。

  宁云晋练习了整整十天也只不过将那动作囫囵模仿下来,不过这种模仿能不能通过老爷子检查他心里实在是没底。果不其然,下午他被老爷子直接训斥了一通,也许是看他平时态度认真的分上,老爷子说还给他一次机会,甚至再演示了一遍给他观摩。

  平时这位大宗师对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宁云晋根本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见他今儿个心情似乎不错,于是他壮壮胆子道,“老师,能不能帮我讲解一下这套动作要注意的地方究竟有哪些?”

  欧侯大宗师双眼一瞪,“剑舞动作全靠自个儿的领悟,动作标准虽然重要,但是自己的理解更重要。”

  宁云晋难得看他说这么多话,再次肯定老头儿心情不错,又追问道,“那总有学习心得吧!?”

  “没有!”大宗师眉头一竖,不耐烦地道,“千百年来大家都是这么学的。”说完他也不听宁云晋多话,直接将他撵了出去。

  这种老师绝壁不合格,有木有!!

  宁云晋虽然满肚子怨念,可是也不敢对这位牛气哄哄的老师发火,更没有教育部门可以投诉。他气得连马车也没坐,绷着小脸踩着小步子走回府里。

  还没进府他便看到大厨房的一名小厮提着食盒出来,宁云晋将他叫住,“这是送去哪里的?”

  小厮道,“老爷今晚还要在衙门忙,福满哥差人回来让送吃食过去。”

  宁云晋看了眼日头,都快接近饭点了,等到这小厮走到兵部只怕都要错过时间了。他挑了挑眉头道,“食盒给我,一会我坐车送去吧!”

  “少爷真是孝顺。”小厮连忙拍了记马屁,将食盒递给跟在宁云晋身后的一个十多岁小子,眼中是说不出的羡慕,“秦明哥,你拿好。”

  那叫秦明的应了一声,稳稳地将食盒拧在手上。

  也怪不得小厮看到他会羡慕,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一派斯文样,穿着的衣服都是八成新的上好料子,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只当是哪家少爷,阖府上下只有二少爷的两个长随才能穿得这么体面。

  听说他们每个月的赏钱比月例还多,偏偏这都是二少爷的私房补的,连太太也没有话说!若不是二少爷的长随人选是老爷亲自选的,要求又高,只怕不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去。

  宁云晋将那食盒打开看了一眼,三菜一汤倒也算是丰盛,便转身上了马车。

  六部衙门都在东宫墙边,礼部、工部这样的清闲衙门已经人去楼空了,只有户部和兵部衙门前有不少送食盒的下人。他们进不了大门,只能在通报之后,等里面的人出来取。

  宁云晋自然不用像他们那样,直接被人引了进去,不过他来得不巧,宁敬贤前脚刚被叫去面圣了,他只好在一旁喝茶等着。

  都已经是落衙的点了,可是还陆续有几位兵部的大人被传召进宫,正巧他们在一旁候着的宁敬贤,便有多事的人酸溜溜地道,“宁大人真是好福气。”

  宁敬贤被刺得一头雾水,直到另有人感叹,“宁大人教子有方啊,您那二子既早慧又孝顺,比起来我们那些小子真是……”

  等他弄清楚是二儿子给自己送饭,他不禁哭笑不得,这样的小事有什么好羡慕的!

  在宁敬贤看来自家小二做的都不过是小事,可是他也不想想,这些达官显贵们家里的儿孙不到处闹事让他们在背后擦屁股就已经算是懂事的了,人比人气死人,再看到别人家小孩才丁点大就这么了不得,哪个当家长的会不拈酸。

  几人等待了一会,却没想到又有小太监来传,皇上和几位大学士还在商讨事情,时候未定,让他们先散了,宁敬贤他们又只好返回衙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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