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给鬼怪拍戏全网爆红(108)
可过了几息突然又发现这声音有点不大对。
不是姜斯的。
悄咪咪睁开一只眼, 朝姜斯站立方向仰视。从他这个角度看来, 对方的身形被拉的无限高大, 身上沾着的血迹更像是战袍,硬生生把一个瘦弱的青年增添上凶戾之感。
石单行震惊之情难以言喻,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姜斯身侧拎着是黑影的一只胳膊。
他居然徒手把臂膀从黑影身上撕了下来!
那姿态就跟拎着根大鸡腿般。
姜斯尽量平复急促的呼吸, 鼻息间满是刺鼻的血腥味,沾在他身上一直挥之不去,熏得太阳穴的血管不停跳动。
“你是什么东西?”他冷声问道。
黑影贴在墙上,用看不清面容的头颅诡异地凝视着他。
姜斯直感不对,想把它拎直身体再逼问,可手上一用力,掌下原本坚硬冰凉的身体便像冰一样融化成一团液体。
黑影自脚溢出大片的黑色水洼,快速地往上蔓延,不等姜斯再动作,便贴着墙全部化成了黑水,水迹又被墙体吸收,了无踪迹。
它就这样消失在姜斯面前。
惊愕的姜斯回身跟石单行对视,明明白白从他眼中看出来,的确有那么一个诡异的东西在刚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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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和海棣的车几乎是同时来到这片别墅区。
堪堪停下车后,海棣就不顾形象拔腿快跑出车门,送他来的助理还是第一次见老板这么慌张,不禁站在原地咋舌。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边居然还有救护车?
海棣顾不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姜斯不能再出事。
电话里,姜斯撕心裂肺的求救萦绕耳畔,刚踏进门的脚在看见里面的情形下意识一顿,连带着呼吸都有些颤抖。
灯光锃亮的房子里满地都是鲜血,从地上、墙上一连串地连成片,那深褐色的血迹无比抓人眼球,只看着完全可以想见这里发生了什么激烈的打斗。
中央的地板被人群围了一圈,医生在那里紧急抢救。
“病人呼吸微弱——”
“失血过多——”
“现在失去意识——”
源源不断的字眼朝着海棣砸来,让他完全没了思考能力,上前一把扯开围在旁边的护士,隔着人群空隙看去。
地上的人一身鲜血,被医生正在摁胸抢救。
海棣没看出他的死活,却下意识放松了口气。将恼怒的护士松开手,稳了稳心神,又道了歉,把抢救的空间让给他们。
护士没好气抱怨了句,重回抢救的现场,给医生打下手。
巡视一圈,依旧没看见想找的人。海棣那还没完全落回原地的心脏再次提起,正要抓个人好好问问情况。
心有灵犀般,下意识回头往沿墙蜿蜒而上的步梯看去。
姜斯正拿着几张纸蹲在台阶上不停地擦脸,力道之大,像是要把皮肤揉烂。
这边的骚乱似乎都和他无关,一个人躲在不显眼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收拾自己的仪容。
海棣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身体遮在姜斯面前,落下大片阴影,将坐成一团的人完全包纳进来。
“......”姜斯察觉到面前的灯光一暗,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闷声道:“我没事。”
“你身上的血?”
姜斯还穿着那件短袖,米白色的纯色布料几乎被血浸染个完全。鲜血干涸后,留在他衣服上变成更显眼的黑褐色。
“都是石单行的。”姜斯用力擦了一把,感觉还是弄不干净,索性放弃了,将手心的纸巾用力团了团,有些泄气:“他家的情况实在不简单,我明明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不是你的问题。”海棣轻轻拍了怕他的头,温声安慰:“坏人的手段没有下限,你再见多识广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话是这么说,但他算是废了。”姜斯往石单行的地方看去,“即便今天能救回来,这事不解决,他也多活不了几天。”
“那东西明明是婴头蛊,蛊虫在人体中一直安好,除非是幕后主使催动才会发作,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生了反噬?我今天到石单行家里,除了他自己还有谁知道?”
姜斯想不通,就那么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蛊虫怎么就突然反噬宿主,操控起了石单行的身体。
“他的妻子呢?”海棣问道,“他不是说他妻子和他一样患病,在家里休养吗?”
“石太太吗?她连意识都不清晰了,而且她自己身上——”姜斯恍然和他对视,“不对,还有个人。”
“石单行有个外遇对象,这蛊就是拿她的孩子炼制出来的。但是这个人失踪了。我原本就想去在这个房子里面找这人留下来的东西,只是还没找到石单行突然异变了。”
想到他们刚才去的地方,姜斯起身往楼上走去,海棣跟在他身后一同往书房去找。
“刚才就在这里——”姜斯喃喃自语,在地板上来回走动。尽力调动记忆,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忽略过去的细节。
他专心思考,海棣便安安静静站在墙边,慢慢打量这间屋子。
从小也是在优渥的环境里长大的海棣,见惯了各种珍贵古董,一眼就能从这里看出哪些是真迹哪些是赝品。
也不知道石单行是不是为了防止古董意外破损,摆到外面来充当门面的几乎都是仿制的赝品。海棣百无聊赖,把这里的摆件一一扫去,忽然看见一个灰扑扑还沾了点泥土的唐三彩。
灯光映在它身上,镀上一圈柔光。上面的裂片闪着粼粼波光,十分精美,那种惊细程度绝不是现代工艺可以造假的。海棣来了点兴趣,正要认真去打量。
姜斯似乎发觉了他的意图,突然提醒:“你别碰它!”
海棣一愣。姜斯靠近将这件唐三彩打量一遍后,才说道:“这是人俑三彩,隋唐时期唐三彩制作工艺达到最高峰,大批量的人俑、动物佣面世,从贵族到民间都形成常用人俑陪葬的风气。”
“这是陪葬品?”海棣听过这种说法,现在大多博物馆里的唐三彩几乎都是古时的冥器。
“是。”比起它是冥器,姜斯更想不通的是:“这东西作为文物,怎么会被私人收藏?石单行敢把它放出来,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从哪来的?”
海棣低咳一声,“就算现在严打盗墓贼,也有不少人铤而走险下墓偷盗,挖出来的藏品不是流向海外就是转手卖给想要囤积居奇的商人。至于石先生知不知道...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
不然不会在一堆赝品里面摆上一个真货。
姜斯不置可否,和人俑无神的眼睛对视良久,向海棣要了张手帕,隔着这层布摸上这件唐三彩。
触手时便感觉到了不对,这手感实在过于冰冷,活像是隔着布把冰块握在手心,冻得他手心发麻。
只接触了几秒钟,姜斯就松了手。
在海棣询问的视线中,摇摇头,“没什么发现。”
海棣想要安慰两句,就被他借口去其他地方看看,拉出了门。一关上书房的门,姜斯将紫檀手串挂在门把手上,走远两步才道:“就是这东西。”
“婴头蛊藏在它身上才能接近石单行夫妻二人。这人俑被人刻意送到石单行家里,蛊虫会凭借直觉找到活人寄生。等蛊虫进入人的身体后,宿主每碰上人俑一次,就会使他们身上的蛊虫发作一次。石单行这是到了强弩之末,今天才突然被蛊虫占据了身体,突然偷袭我。”
姜斯对这种玩虫子的手段说不出的厌恶,拧着眉心,低低骂了一句。
“真够恶心的。石太太那样子估计就是因为脑子被蛊虫吞噬干净,已经完全被蛊虫寄宿了。”
书房的门发出细微的几声响动,快得像是幻觉,若不是离得近,在场的两人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声响过后,姜斯和海棣互相看了一眼。
想到刚才的时情,再闻着身上一股难闻刺鼻的腥臭味,姜斯环臂森森一笑,“我迟早亲手撕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