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给鬼怪拍戏全网爆红(99)
“原来你也懂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姜斯面无表情看着他。
“你、你,你谁啊!”
“我好心烧纸送你离开,你却跑出来捣乱。”姜斯道:“拿了我的钱,还不想按规矩办事,你想干什么?”
“......”
头在人手中,不低头也得低。李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打死他也没想得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生猛的奇才。
姜斯盯了一会,讶然道:“你不是地缚灵。”
“地缚灵不可能身首分离,你怎么死的?怎么一直留在这里?”
“你能看出来?”李叔比他更惊讶。
姜斯一把将头扔到地上,有点嫌弃地拍了拍手掌,警告道:“把你的身体接好。我问你答,不然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在这。”
老汪瞪着眼睛看这个老头鬼,这才知道他不仅可以凭空变出头颅,还能凭空变出来身体。在地上滚动两下,就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之前在网上发布信息的的都是你?”姜斯问道。
“是我。”
“你要杀人?还是要做什么?”
“我没杀过一个人。”李叔咬牙,“我只是想赚钱。我想开寿衣店赚钱,找人来拍寿衣照宣传怎么不可以了?”
“你要赚钱?”姜斯愣了愣:“你一个孤魂野鬼,赚钱有地方花吗?”
“谁说我要花钱了,我就不能攒着?”李叔说道:“我就喜欢守着钱过日子,光看着就很开心。”
一个喜欢囤钱的鬼......又不为自己花钱,还只能留在一个地方不能进入轮回。
这么稀奇的吗?
电光火石间,姜斯旋即反应过来,奇道:“原来你是银伥鬼。”
“伥鬼”一词由来已久,《北梦琐言》中有记载:“凡死于虎、溺于水之鬼号为伥。”像“为虎作伥”便是讲得虎伥,“水鬼”大多都是江伥,这种伥鬼死后不能自行投胎,需要找替死鬼来代替他们留在原本的地方。
但除此外,还有个特殊的伥鬼,就叫“银伥”,顾名思义,死后要守在银窖的鬼就是银伥。银伥和虎伥、江伥又不同,它不需要找替身,没有攻击性,唯一的爱好就是守财。
李叔不答话。
姜斯依旧感觉不解:“银伥鬼极难形成,你究竟是怎么死的?看你打扮也不是古人,现代怎么还会有银伥的存在?”
第66章
趁着一人一鬼对峙时, 老汪从地上爬起来,悄悄挪动到姜斯身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袖子道:“那个, 我突然想起来。他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这个厂子的工服, 我小时候在大姨家见过。”
他话刚落, 本来安静的李叔猛地暴怒跳起, 两手像橡胶做的一样陡然伸长,直掏姜斯心脏处。
枯瘦如树枝般的手指眼看就要碰到姜斯的衣服,突然被姜斯握住手肘, 反方向折断,同时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不等他再次翻身, 姜斯紧跟着一脚踩中他的手掌, 居高临下道:“看来是被他说中了, 你就是原来厂子的工人。”
“当年厂子工人数以万计, 有人死在这里也算正常。”老汪被变故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就见姜斯再次控制住了局面, 心里对他的信任值更是直线上升。
不愧是敢半夜独自来这荒郊野外拍戏的人。
“不一样。”姜斯轻哂, 目光在脚下仍不停挣扎的李叔身上逡巡, “你知道银伥是怎么形成的吗?”
“把一个活人丢在窖中反复折磨, 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还不能让其神志不清, 必须心甘情愿答应给凶手看守家财才能获得一个了断。凶手将他杀了后, 用秘法将其魂魄困在想要他看守的地方, 让其生生世世不能自行投胎。因为是要帮凶手保护财产,所以称其为“银伥”。”
他越说,李叔挣扎的愈发剧烈。此时只剩一只手能动弹, 便单手捂着脑袋仰天陷入痛苦的低吼中。
嘴里发出被沙子蹂躏过的嘶哑含糊声,一连串说了很多话,却没一个字能听清。
“他这是怎么了?”老汪吓得忙退后几步,犹疑不定紧盯着李叔。
“被你勾起原来的记忆了。”姜斯松了脚,平静地看着地面上的鬼。
“按你刚才的说法,这、他、他是被人故意害死的?”老汪震惊,“那你说这个案子被人发现了吗?”
姜斯:“肯定没有。银伥鬼想要挣脱束缚,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的尸体,尸体一露面,他就能自行解脱。”
“我靠,那这听起来还挺惨的。”
姜斯瞥了他一眼,“他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打碎了,连头都被割了下来。不然身体不会这么柔软,头颅也不会说掉就掉。”
所幸他带来的纸钱并未烧完,白酒也剩了一些。姜斯点燃白蜡,再次将纸钱烧了个干净。
拿到钱的李叔稍稍恢复几分理智,抱着一堆纸钱不肯放手,把它死死护在怀里。
“银伥鬼对钱有种病态的迷恋,只要见到钱,他什么都不在意。”姜斯叹气,“也是不容易。”
老汪幽幽开口:“你这话说的,谁会不爱钱?”
别说鬼了,就连人都很难戒掉对钱的喜爱吧?
“......”姜斯无言以对。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乌青的天空风云翻卷,遮住几分月色,天地间忽然暗淡下来。
姜斯不用看时间也知道白七娘和其他的鬼就要过来了,待会要是撞一起也是麻烦。只得尽快来解决眼前银伥鬼的事。
他问道:“这下能讲讲你当年的事了吗?想要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想要讨个公道,我也可以报警。”
“我——”
李叔抱着钱,缓慢地抬起头,却是未语泪先流。第二句话开口时,已然泪流满面。
看得姜斯也是心中一惊,鬼已经脱离了□□,居然还能流泪。
“我的确是这里的工人。你问我的身体在哪里,我告诉你,你脚下站的每一块地方都有着我的身体。我和这些大楼已经密不可分,我就是它们的一部分。”
随着他的话,夜风四起,卷起一地的纸灰摇摇飘举,绕在李叔周围如同翻飞的蝴蝶,将他又带回三十年前。
上个世纪末,正是万物竞发之时,全国工业发展都呈现出如火如荼的向上趋势。
李叔只有初中学历,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胜在踏实,在轻纺厂一呆就是十来年。
这边大部分都是女工,做得活都是关于纺织相关的活。理所当然的,李叔这个为数不多的男性便被分配到了锅炉房干着更加苦累的活。
他对此没什么不满足的,好歹是有口饭吃,只要厂子在,这就是一份铁饭碗。
直到一个雨夜。
他因为中午多喝了两口酒,在宿舍多眯了半天,等醒来时发现天色都要黑了。想到今天还没开火,便匆忙赶到了锅炉房。
从宿舍到锅炉房有一条榕树林小路。听说是建厂前这片本来就是一大片榕树林,后面因为开发就把百分之九十的树全给伐了,只剩这一小片,平时厂里三令五申严禁在林子里面乱跑,抓到了就要重罚。
李叔着急赶路,想着没人看见,走就走了。他走得飞快,丝毫没留神周围的动静,等他真到了深处才发觉不对。
安静的林子里除他外还站了个黑衣人,他拎了把铲子一下一下地挖土,似乎在埋着东西。
李叔酒劲上了头,也没来得及多想,愣愣地就过去打了声招呼,“喂,干嘛呢?要打灯吗?”
黑衣人被吓一跳,猛地转身和李叔对视。
霎那间,李叔看清了黑衣人的长相,也看到了对方在做什么。
被挖出半米深的大坑里面,扔了个大袋子,里面密密麻麻露出来的都是钱。
坏了——
被酒意熏上头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李叔知道自己是坏了人家好事,这里黑灯瞎火,连个人都没有,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他一句话没说,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