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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弟(167)

作者:阿凝凝 时间:2023-05-29 11:33 标签:种田文 美食 狗血 乡土

  三七胡同前些天来过一个小花子,白秋偶然接济了他一碗饭,可能是今天饿了又来,那花子又瘦又可怜,看着不大点,白秋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小花子再来就和他对暗号,要是对上,就再给他一碗饭。
  “饭,饭……”门外传来微弱的讨饭声。
  是小花子!
  白秋心里一喜,立马就开了门,然而下一秒他人直接傻了,外头的哪是小花子,分明是个大花子!
  喜果饿了三天,人已经虚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卖身没个地界是不行的。
  从上官府死里逃生,春景楼回不去,善嬷嬷的家,不知道被谁报复的,家里能称之为家具的东西都砸烂了,晚上睡觉外面还有人踢门,吓的善嬷嬷连家都不敢回,整日躲在公用的牛圈,呆的精神都不正常了!吃穿都是喜果在接济,可喜果也只有晚上回去,白天还是要找事做的。春景楼不要他了,卖身钱,衣服行李,别想着往回领,喜果一身干净被甩在大街,要马上来钱,最方便的肯定还是出去卖。
  喜果就找了之前的老主顾,起初两个老主顾对他还算照顾,见他落难也愿意帮他一手,后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不愿见他了。而找新的客人,新客的人品又得不到保证。原先在春景楼,有春景楼罩着,龟奴盯着,客人来了不敢白嫖,亦不敢惹是生非。如今,没了看守的威压,他们这些出来卖的哪还是人啊?根本就是块肉,任人搓捏揉扁,大气也不敢喘,事后还得陪着笑脸,求人家玩得好常来。
  这还是行的呢,喜果常年卖身又是从村里出来,再苦的日子他都经过,不过重新经历一把,他能熬!只是后来,那些流氓看他没人帮便越发放肆嚣张,不仅不给他钱,遇上心情不好,前脚嫖完后脚还把他揍一顿。
  他们下手都是没轻重的,有几次打的狠了,一连几天喜果都开不了张,前些日子赚的钱又搭了进去。这不是最坑的,最坑的是这件事后他很难再顺利接活。因为正常给钱的客人,看到有人不给钱也能玩,便不会再给钱,更有甚者觉得自己之前给钱亏了,还找他要钱!弄得喜果是焦头烂额,每天应付不完的烂事,一个没注意忘了给善嬷嬷送饭,善嬷嬷竟从牛圈里丢了!
  去了哪他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天塌了,没了善嬷嬷护,没了春景楼护,他就是个卑微的,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小人物。世间到处是豺狼虎豹,人心,你以为它不会那么烂,它偏偏就烂个透!
  卖身的路走不通,沦落成花子,最后或冻死或饿死在某个破烂的庙门,是喜果能够预见的事。
  既然善嬷嬷已经没了,回首自己悲苦的一生,喜果也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一路破罐破摔地讨饭,讨到了就吃两口,讨不到也无所谓,饥一顿饱一顿地混,喜果等待着完全咽气的那天。直到游荡到某个胡同,一股极诱人的炖鸡香和米饭甜香,勾着他又唤醒了求生的本能。
  哪怕是死,难道就不能吃一碗香喷喷的鸡米饭再死?
  抱着这样的念头,喜果敲响了白秋的门,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是个会要了自己命的人,而且还是他心甘情愿把命交上去的。


第215章 收下我吧
  “唔。”
  喜果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泡在一个浴桶里,浴桶里飘满了花,应该是洗过一遍,喜果完全闻不到身上的臭味,卡在胳膊上的泥也不见了,两只手滑的不行。仅限于手,锁骨以下的地方是不能看的,可都到了这个地步,那些脏的,不堪入眼的,一定也……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让阿苦帮你洗的,因为你的裤子好像沾上屎了,头发也都纠缠在一块,我想给你换衣服,还是洗洗比较好。”
  听到水声拨动,白秋从屏风后走出,他捧着崭新的衣服,上面还有两个药瓶。
  “你腰上,大腿都有伤,等洗完了,我给你涂涂药,我这药可好使了,外伤涂一晚就不疼,涂三五天,连疤都不会留下!我听到你说饿,灶上给你蒸了鸡蛋,你这是饿狠了,陡一吃,不能吃太油腻的,最好就是吃鸡蛋、面条这些,待会儿把药涂了,我去给你拿。”
  “你是这家的主人?”
  又涂药,又换衣服,还蒸鸡蛋,突如其来的三连好弄的喜果有些不知所措,他先是感激,感激之余又有点害怕。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他是第一次来这院子,和眼前的家伙又不熟,对方凭什么对他这么好呢?该不会是有所图吧?就像那些表面上说要养他,要好好对他的嫖客,等把他哄上床,提上裤子就不做人了。
  有的不给钱,有的还揍他一顿,尽可能在他身上发泄阴暗下作的欲望。那一刻喜果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人,做野莺卖皮肉,就是只小蚂蚁,谁看见想踩一脚就踩一脚,有谁会同情他?
  这年头,没钱的不是人,有钱的就讲道义了?不过是瞧不上他,怕污了自己的鞋子,否则论起作践人的功夫,谁又有官家懂得多呢?
  在最饥饿,饿到快昏厥的时候,喜果也想通了,上官家的三小姐压根没有放过他,所谓的放过其实就是装装样子,在下人面前彰显自己的仁义大度,然后转身就联系春景楼封死他们的路。
  砸了善嬷嬷家的是谁?
  老客们纷纷避而不见,背后的指使者又是谁?
  这些本不难猜,只是一开始,喜果被烦心事绊住了没去想,如今快要咽气脑袋才重归清明。
  一场大祸总是会磨人心境,换作一个月前的喜果,有人对他这么好,他早就跪下磕头谢恩,现在却抖着身子僵在浴桶中,眼神警惕地打量着白秋,瞅着瞅着,一缕疑惑涌上心头,这人真的是坏人吗?
  拥有如此清澈的眼睛,姣好的容貌,看到这般脏臭的自己仍不嫌弃地照顾,他能是坏人?能别有所图?
  那图什么?
  图这副被玩坏了的身体?
  都住在三七胡同了,这里的人哪有没钱的,就是想玩人,招招手,各大妓馆窑洞,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又何必想着他?
  “你是主人,还是仆人?”怔了半晌,喜果再次沙哑地问。
  这回白秋听清了,蹲下来,很温柔地对喜果说:“不是主人,也不是仆人,我是住在这里的人。”
  “住在这里……”
  “嗯,我们这个小院,没什么主子仆人,抱你进去洗澡的是阿苦,今年才满十五,还是个小孩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请你放心,我们都不是!”白秋羞涩地转过头。
  喜果不是寻常的叫花子,这一点,在给他清洗身体时他就发现了。
  腰腹以下的抓伤,淤痕,别人可能还不了解,白秋却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个哥儿,好像被人强暴了,是因为强暴所以才去要饭,还是因为要饭所以被强暴,都不重要,白秋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帮他。他也说不清,但他在男人身上看到了自己,一年前刚从花溪村进城,也是这般迷茫、无助。
  “你叫什么名字?”
  “喜果。”
  “洗果?”
  “不,是喜欢的喜,果子的果。”
  “好好听的名,你长的也好好看。”
  “哪有,你才是……你才是好看。”
  喜果被说的一阵害羞,抬起眼,近距离端详白秋似乎比刚才更好看了。
  他不是恭维,或出于人在屋檐下的礼貌,白秋就是好看,两只眼睛像黑润的琉璃球,头发也蓬蓬绒绒,虽说有点短,后面用头巾扎着,碎花头巾甩到前面,结合那秀致的五官,简直就是个娇丽的小娘子!要不是他突出的喉结,清越的嗓音,喜果觉得自己一定会认错。
  和他比,自己这点姿色算啥,就是鸭子混进了大鹅群,一仰脖一扑啦翅膀,原形就现啦!
  喜果自卑地,眼神很快就闪开。
  白秋也走开了,他一直掐着时间,感觉鸡蛋快熟,就去取鸡蛋。
  房间里,喜果也从浴桶里出来,哪好意思让白秋给他涂药,自己草草涂了,穿上衣服。那是白秋给自己备的还一次没有穿过的春衣,缝制好洗完晒完就搁起来,装衣服的柜是上等的梨木,给衣裳润上一层木香,又因晒过攒下了麦子香,穿在身上别提多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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