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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往事(59)

作者:康塞日记 时间:2025-06-25 16:43 标签:HE 情投意合 甜宠

  朝天铮此刻已经鼻青脸肿,鼻腔两道红色血迹,大概是打不过,可也不认栽,光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抱臂弓身忍耐着这顿毒打。
  朝天铮身旁不远的地面,横七竖八躺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一个人非常醒目,是个年轻男孩子,同朝天铮一般穿了学生制服,已经不省人事,想必是早早地被打昏了。
  其余躺地的人则都同打手一般打扮,应当是被朝天铮放倒的,他的身手从来不差,朝宜静很早之前就有意让他熬打身体,等闲几个人伤不了他。
  可再能打也总有力竭的时刻,也就是靠着身强体壮,否则照这些打手那么个打法,朝天铮早该也昏死过去了。
  金翎急坏了,下意识便要往巷子里头冲。
  朝宜静的这根独苗,说起来同他真是前世的冤家,从他住进朝家那天,就没见过朝天铮一个笑模样,白白生了一副年轻俊俏的好相貌,却常常用来做坏事,不是用种杀人的眼神阴沉地瞪着他,就是口吐恶言叫他但凡要点脸就速速地离开朝家。
  他从不畏惧,每回朝天铮前来招惹他,他便立刻向朝宜静告状,朝天铮往往会收获一顿马鞭。
  对于朝宜静这个父亲,朝天铮是天然的服从,每回都坦坦荡荡地认罚,可是他从来也没被打服,不但皮糙肉厚十分抗揍,又极其地不肯服输,你根本无法指望靠任何手段打压和收拢他,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你别想得到他一个好脸色。
  金翎现在都愿意避着他走,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幸而朝天铮正处于念书的好年纪,能在家找他麻烦的机会少之又少。
  说起来,也有两三个月未见到朝天铮了,他住在朝家的这两年,即使是过年过节,朝天铮也绝不会在家多待,意思意思地在年节当日露个脸,就已经是很给朝宜静面子。
  朝宜静对儿子的抗拒十分理解,但他似乎从不打算为此做些什么改善,废话,也不看看谁是老子,要是当爹的连自己床上睡什么人都要看儿子的脸色,干脆这个老子让给儿子当好了。
  无论如何,再如何恨朝天铮的不识抬举,金翎对他是全然无恶意的,他对朝天铮,从来都是秉持着爱屋及乌的心思,只是朝天铮往往都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见他不管不顾地就要冲进去,霍加吓了一跳,拧着眉立马就把他拉住,低声怒喝:“你疯啦!”
  金翎被他制住两只手腕无法动弹,不由急出怒火,瞪大眼睛抬头看他,道:“那是朝宜静的儿子!”
  霍加冷静了点,将他拉至一旁的死角,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那么说,也是你的儿子。”
  金翎因惊惧而苍白的面色有些恼羞成怒。
  他今年二十有二,只比朝天铮大上五岁,依照他和朝宜静的关系,倒真可叫朝天铮一声儿子,可男人和男人的情分,到底不比男女婚姻的重量,大概风一吹就散了,他跟朝宜静连夫妻都谈不上,还要去谈和他儿子的辈分,真是可笑。
  金翎不耐烦地道:“你烦不烦,想不出办法就不要拦我,我不进去,我去外头找警察。”
  “几个小流氓么,小菜一碟。”看他真急了,霍加不再玩笑。
  金翎看得出霍加是个练家子,他连忙命令:“那你还在等什么。”
  霍加的笑容有点恶毒:“你该知道,普天之下,我此刻最恨的应该就是朝宜静了。救他的儿子,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金翎平生最恨挟恩图报之人,忍不住冷冷扫视他一眼,带了点厌恶的意思,转身就走。
  霍加呆了一瞬,忙把他拉回来,低三下四道:“我救,我就去救,你脾气可真不好。”
  金翎伸手打他的手臂,额头简直急出汗来了,催促:“赶紧!”
  霍加快速解下手表,塞到金翎手里,转身要走了,突然深深看他一眼,说:“我知道,打从你下床那刻就已经打定主意从此以后不再见我。现在可好,我非得让你欠我一回。想玩完我就走,没那么容易。”
  金翎还来不及骂他,霍加已经快步没入巷子。
  金翎不敢冒头,他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贸然进去,不是救人是害人。
  里头很快传来一阵喧嚣的打骂声,几乎一刻钟过去,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多,还有人踉踉跄跄从巷子里头慌乱逃出来,一头一脸的血。
  金翎心惊肉跳,可他始终也没听见拳脚声停下,又过半刻钟,霍加喘着粗气扬声喊他:“进来!”
  金翎赶紧抬起发软的双腿跑进去,霍加出了点汗,衬衣黏在了后背,脸上有几处青紫,见金翎急匆匆的模样,他笑着迎上去,伸手来搂金翎的腰,温柔地说:“急什么,我没事。”
  金翎眼珠子直盯着朝天铮,一把将霍加的手拍开,奔过去,几乎是跪坐在朝天铮身边,伸手去捧那张血迹斑斑的脸,故作镇定地问:“朝天铮,你还好么,哪里疼,告诉我。”
  霍加有些茫然,站在一边半天才回过神,叹了口气,不再自讨没趣,慢慢靠在一边墙上等。
  朝天铮有些耳鸣,同时,他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血已经冷了,黏糊地附在他的面颊和眼皮上,他的思想有些混乱,只感到一只柔软温热的手在他脸上胡乱地摸。
  由于浑身酸痛,他迟钝得没有第一时间扭头甩开那只手,他努力掀开眼皮,想要看清是谁救了他。
  视线里出现的面孔十分熟悉,熟悉到他几乎认为这是一场难堪的梦——大概任何人都不会希望自己最窘迫的时刻被自己憎恨的人看到。
  强忍住羞耻,朝天铮微微挺起胸膛,惊疑不定地审视了面前的人,流血的嘴角慢慢做出一个口型,困惑地说:“金翎?”
  在这里遇见金翎,已经是极其诡异的事宜,更诡异的是,他对金翎从来都不好,看到他落难,金翎应该要像从前每次看到他受到爸爸的责罚那样,站在一旁讥诮地笑,可现在这个生怕他死在这里的漂亮男人是谁。
  “是我是我,还认得人就行,证明脑袋没被打坏。”金翎从裤袋里拿出来一块干净的丝绸手帕,没沾水,擦不大干净,可他尽力去擦了,小心翼翼地把朝天铮渗血的嘴角压住。
  朝天铮动也不动,两条笔直的长腿,一条直放在地面,一条曲着,整个人是个靠墙瘫软的姿势,等后背不那么疼了,他强撑着挺腰坐直,喘了口气,别开脸,不自在地说了声:“多谢。”
  金翎一时有些发愣,半晌,收回细长的手指,也不大自然,小声说:“你好好的,不在念书,怎么在这里同人打架?”
  朝天铮转过头,看在金翎今日还算做了件好事的份上,本想平心静气地好好解答:他那位此刻还躺在地上的好友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来这条花街柳巷寻乐,不料被相好的姑娘骗去赌场一夜狂输七千英镑,他今日便是来替好友支付赌资,全当买个教训。
  谁料赌场利滚利,欠款一日之内就多翻一倍,他气疯了,在赌场掀翻一张赌桌,带着好友一路打出来,结果不识路,被堵在这条死胡同。
  只是他才刚张嘴,不经意一瞥,正好瞧见金翎宽松的白色上衣里头,两条莹润笔直的锁骨下方有几枚紫红色的吻痕。
  爸爸已经离家一周有余,昨日还同他通电,头疼地说大概要在狮城过年,无法回家陪伴他们,希望他懂事一点,和平地跟金翎一道来狮城陪他过年。
  他很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下来。
  他爸爸此刻不在雪市,那么给金翎留下这些痕迹的会是谁?
  朝天铮的脸色一瞬变得铁青,他抬起脸,面孔几乎有些扭曲,看了眼不远处靠墙伫立,视线紧盯着金翎的男人。
  由于经历了打斗,那个男人的衬衣被扯掉了上方两颗贝母纽扣,袒露出来的胸膛上,有好几道抓痕。
  这里是八角街,一个放荡的、被他爸爸金屋藏娇的漂亮男人,居然跟另一个男人浑身吻痕共同出现,朝天铮简直不知道还有除了偷情以外的另一个可能性可以想。
  怒不可遏的,他抬手把金翎狠狠推了一把,唾骂道:“无耻!”
  金翎猛地往地面一扑,双手不由自主在地面一撑,手掌即刻传来疼痛,他的手掌被粗粝的地面擦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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