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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往事(66)

作者:康塞日记 时间:2025-06-25 16:43 标签:甜宠 HE 情投意合

  他当时心里真酸,替辜镕冤,错付了一片好心。一狠心,他想也没想,打起精神告诉辜镕:“别来啦,过几天我就回来啦,回来陪你过年。”
  辜镕沉默了片刻,说了“好。”
  早上起床他还在想,大哥大嫂要是不松口,他真就打算招待完楚珀就提起箱子带耿山河回马来亚,大哥活得好好的,还成了家,嫂子很好,他再没什么担心的。
  没想到大嫂会站在他这边,辛实不由得有些雀跃,悄悄地又说:“大嫂,你替我说说我哥,他老这样教训我,好人坏人我还分不清么!”
  顾婉竹莞尔一笑,点头答应了他。
  楚珀来得不早不晚,照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到的顾家。穿的是常服,黑色短褂松腿长裤,猛一看挺平易近人,走近了那气势还是不由得叫人心生敬畏。
  辛果和顾婉竹都挺和善,可那和善里头多多少少带了点拘谨,毕竟这是位贵客,曼谷城里头响当当的政要大员,要不是那位辜先生的人情,他们这辈子够不上招待这样一位客人。辛实不管那些,他就知道楚珀是辜镕的朋友,帮了他许多大忙,他得热情地把人招待好。
  楚珀正从车里下来,辛实一凑上去就暖融融地笑了,颀长秀致的人影在日光底下熠熠闪耀,他朝楚珀招手:“楚先生,你来得正正好,赶紧进来坐,外头够热的吧。”
  似乎是没见过这么不见外的人,楚珀下了车,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片刻辛实。
  辜镕发来急电请他帮忙的那日,现场忙乱不堪,他没有仔细瞧过这个年轻的男人,此时一看,不由得视线痴重起来,辛实有张瓜子仁似的小尖脸,眉眼昳丽,便如一幅精妙含蓄的中国古画,笑起来尤其和煦,简直是个叫人完全警惕不起来的俊秀青年。
  确认到辛实的欢迎不似作伪,楚珀微微笑了笑,跟在对方身后缓步朝庭院走进去。
  辛实有个不大结实的身板,单薄的肩膀,瘦窄的腰,细长雪白的四肢,可瞧上去却有十足的风致,鲜活热腾,你就别仔细看他,看了就叫人移不开眼。
  直到走进阴凉的屋里,辛果夫妻迎上来朝他问好,楚珀才若无其事地把黏在辛实背影上的目光收了回来。


第46章
  楚珀的话很少,席间不怎么开口,全靠辛实孜孜不倦向他搭话,都是些家常,问他爱不爱吃中国菜,又给他介绍桌上的菜色,这碗是淮扬名菜,那碟子是川菜,能不能吃辣呀,不能可千万少吃点。
  楚珀并不爱在外头的席面上透露自己的喜好,今天像是猪油蒙了心,辛实介绍一道他就夹一筷子,慢条斯理地一口接一口吃,最后不可思议地几乎将自己吃撑了。
  “我听辜先生说啦,你们从前是同窗,一块在英国念过书,哪天你来雪市,我和辜先生一定好好再次招待你。”辛实笑着招呼,举手投足有种灿灿的风姿。
  楚珀喝了口酒,扫了辛实一眼。辛实也喝了酒,两颊绯红,漆黑的眼珠像是两颗剔透的玻璃珠,柔柔地把他瞧着,瞧得他一点戒心都生不出来。话里话外,辛实似乎跟辜镕十分亲密,并不大像是主仆,简直像是不分你我的一家子。
  楚珀心里有些酸,脸上却彬彬有礼地微笑道:“他站不起来,又整日只愿意待在家里头,哪有心情招待我。”
  辛果和顾婉竹这时看向了辛实,面孔上统统有些欲言又止的惊讶,辜镕不良于行的事情,辛实并没告诉过他们。
  辛实其实是故意隐瞒,那是辜镕的伤心事,他本来想要是辜镕真要来曼谷,再告诉大哥大嫂,叫他们有个准备,不要露出异样的表现叫辜镕伤心。但他已经叫辜镕不要来了,那么这件事大哥大嫂就没有知晓的必要性。
  耿山河这时脸色有些难看,放下筷子,张了张嘴,当场想要反驳。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辛实脆生生地说:“谁说辜先生站不起来,他已经快好啦,马上就能走能跑。”
  说这话时,辛实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他心里非常不高兴,他最不喜欢别人揭辜镕的短。
  这话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辛果捏紧了筷子,当即有些紧张地瞟了眼楚珀,同时身体向辛实的方向倾斜了一些,是个保护的姿态。
  楚珀神色依然镇定,说:“哦,原来如此,我会致电祝贺他的。”
  辛实像是重新认识了一回楚珀,他本来觉得,楚珀同辜镕应当是手足的那种好兄弟,否则做什么费劲帮这个忙。现在想一想,于他而言救大哥是件大事,于楚珀而言,帮这个忙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情,他和辜镕之间或许并没有什么深厚的兄弟情谊。
  辛实顿时有些懊恼,假如楚珀和辜镕的关系并不是他想得那么密切,那么辜镕张这次嘴一定不容易。辜镕是那样高傲的一个男人,要他开口求人,该多么难受。动用一次人情不简单,何况是不那么亲近的人情,该用什么去还呢。辛实想也知道,一定是自己还也还不起的东西。
  他又让辜镕为难了,可辜镕却从没朝他邀过功。
  辛实心里头又酸又涩,要是辜镕此刻在他面前,他真想什么也不顾冲上去告诉他:你别再对我这么好,除非,除非你想要一个穷小子的心。
  楚珀这时凝视了辛实,又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并没有取笑的意思,我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他还能有勇气站起来。他的腿,坏了能有一年多了?日本人做得那么绝,铁了心要他死,我还以为要赶去参加他的葬礼。”
  辛实面色有些发白,手里的青竹筷子没抓稳,从手指间滑落到白蜡木的桌面上。他也没发觉,嘴唇颤抖了一下,扭过头急急地盯住了耿山河,求证:“辜先生的腿,不是不小心进了雷区被炸坏的么?”
  别人都是这么说的,说辜镕急功近利,贪财冒进。他只信了一半,信辜镕是为了做生意才去冒险,不信辜镕是为了自己发财。辜镕不肯退,不肯逃,明明是为了让那些在辜家做事的工人能够吃得起饭。
  那是一个意外,他一直这么认为,怎么变成了日本人故意袭击?
  耿山河咬紧了牙关,脸上有种欲言又止的神态。辛实看出来,他也知道内情,他是想讲的,可那是辜镕的私事,而他没得到辜镕的允许,因此不敢透露出来。
  楚珀又开口了,他终于露出了除了微笑以外的神情,意外地挑了挑眉,好奇道:“你不知道?”
  辛实转头望向楚珀,心神不定地茫然说:“我不知道。”
  楚珀住了嘴,提辜镕的腿伤,他是想叫辛实知道,辜镕有残疾,有许多比不上自己的地方,并不是想要宣扬辜镕低调的丰功伟绩。
  他转开了眼,说:“都是旧事,不必再提。”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吧。”辛实突然回过了神,目光焦急地盯住了他,“求你,跟我说一说。”
  楚珀往椅背上一靠,不大情愿地说:“他不告诉你,就是不想叫你知道。”
  辛实嚷嚷:“那是我没问,我要是问,他一定告诉我,我们说好了的,谁也不瞒谁!”
  他怎么就这么信辜镕,那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家伙,凭什么得到辛实的全盘崇拜。楚珀不否认自己是嫉妒了,酸道:“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本性。”
  辛实反驳:“我就知道他是个好人。”
  辛果和顾婉竹担忧地对视一眼,不明白这两个人筷子还没搁下怎么就陡然针尖对麦芒地呛了起来。还是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孩子似的吵法,没头没尾,也并不讲道理。
  楚珀的神情有些僵硬,胸口也有些起伏不定,显然是动怒了。辛实这时倒是又和善下来,软声道:“楚大校,你就告诉我吧。”
  楚珀很吃这套,脸色有点好转,逗他玩似的,微笑道:“我不姓楚,叫我楚珀。”
  辛实马上柔软地求他:“楚珀大校,楚珀先生,你就告诉我吧。”
  楚珀的脸色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无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那是前年夏天的事了。”
  辛实淡墨色的秀丽眉峰轻轻跳了跳,他就要知道辜镕最伤痛的过往了,那是血肉和枪炮的对垒,身后还隐隐有战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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