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疯狗Alpha玩命标记我(58)
他身上昂贵的马甲小西装因为和陆承安这个脏脏包玩儿, 也弄得脏兮兮的。尽管他提前说了不能弄脏, 但快乐就是在没那么干净的随心所欲中饱满起来的。
景尚用稍微干净的衣袖衬衫擦眼睛,眼泪却越擦越多。
“陆承安。”
“陆承安——”
“陆、承、安——!”
“......陆承安。”
一个砂糖橘猛地朝陆承安的后脑勺砸过来,“噔”地一声轻响,黄澄澄的砂糖橘圆润地贴着肩膀滚落到地上。陆承安唔地低呼出声,唰地直起身体,眼睛里有没睡醒的不清醒:“怎么了怎么了?有危险?景哥景哥?”
他左边脸颊有长时间压着手背睡觉的手指印, 像一只呆呆笨笨的兔子。
“你自己非要跟来医院,说照顾我,然后你在我床边睡死过去?”景尚手里又捏了一个比刚才那个大点儿的砂糖橘,能看出来他没砸够。
这次想砸陆承安的心口,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良心。
“诶呀景哥,那人困了总要睡觉的嘛。”陆承安嘻嘻哈哈地一笑,手指向下一捞,拉着板凳腿离景尚更近。他们现在关系不比从前,陆承安偶尔装舔狗,其余时候可不是舔狗,敢指着景尚的鼻子说,“我已经来照顾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救我的,我可没有逼你。”
景尚便恨得牙根痒,用能吃人的眼神瞪陆承安:“我早晚要弄死你。让你再跟我嘴贱。”
“你也嘴贱。”陆承安说。
“......”
看着景尚身穿病号服好好地坐在病床上,陆承安完全做不到把他和自己梦里的、只有六岁的景尚融合。
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能梦到景尚哭呢,还梦到对景尚说那句“不想遵守小时候的约定”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第一,景尚小时候也非常可恶,他根本没哭过,总以取笑陆承安家贫身脏为每日的乐趣。
第二,俩人虽然是发小但向是来王不见王互相看不对眼,也就是陆承安在本该情窦初开的年纪装作喜欢景尚,开始收敛浑身的刺,故意说喜欢他恶心他,二人才没那么兵戈相见。当然是陆承安单方面这么认为的而已,前几年在景尚眼里,不知道有多想挖个坑把他活埋了呢。
所以,他做这样令人感到惊悚的梦简直莫名其妙。
......真TM见了鬼了啊。
厚重的窗帘全部燃烧,火光卷过窗台,被景尚抱着从窗口一跃而下又躲过牧寒云的机警睃巡后,景尚躺着不再动弹。陆承安以为他死了,吓得也不再动弹。
虽然他总是诅咒景狗死,可意识到一个人的生命快速地在自己眼底流失,那种同类消亡的悲伤与空洞顿时掏空了整个胸口。
仿佛只剩一张人皮的陆承安默然垂视,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田辛宛若天神,背着路灯光跑过来,精准地找到景尚。
蹲跪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因为跑得太急所以他气喘吁吁的剧烈呼吸,在这刻成为疑似坟墓的牧家里的生机象征。
救护车的鸣笛紧随其后地响起来,呜哩呜哩呜哩——
悠长灵远。
景尚的胳膊、腿和后背都有不同烧伤,之前泛着正常血色的皮肤组织被攫走生命力,变成一种骇人的白。
到达医院后,有的皮肤一碰就掉,它们轻易地卷成条状,像干巴巴的枯草,个别还带着丝丝血沫。更多的皮肤与没烧干净的衣服黏连在一处,需要医生拿医用剪刀小心地消毒剪掉。
这期间景尚始终昏迷,起了高烧。没享受到剧痛。
万幸救火救得及时,烧伤轻微不严重。脱落的皮肤医生说按时涂药会长好,留疤概率不大。
按理说这点伤对景尚这样的怪胎来说不该有那么大反应,但他身上还有其他伤。昨天早上还干干净净的心口又蔓延出一片龟裂般的黑色纹路,触目惊心。
他又被上帝诅咒,又被撒旦赐福了。
陆承安只有衣摆被火舌舔了一下,火的遗迹已经发黑,在口子旁边彰显灰烬。
大约凌晨三点时,医生给景尚挂完水,说他没什么大碍,田辛松口气谢过医生。陆承安紧绷的精神状态随之流淌放松下来。
他在景尚床边趴着睡觉,一觉睡到翌日下午三点。
“景哥,我看你以后也别叫景尚了,改个名字吧。”陆承安胳膊肘拄床沿,托腮笑吟吟地看病人,“以后就叫救护车,或者叫呜哩呜哩呜哩——诶呜哩这个名字好。你觉得怎么样景哥?”
回答他的是景尚面无表情朝他砸过来一个橙子,正对着脸砸的。陆承安嘴里哦哟一声,敏捷地伏背歪头躲过,正要大骂脾气这么大,该死的狗东西。眼睛一瞥瞧见景尚手腕处的一小截烧伤纱布从袖子底下露出来,让他显得伶仃又病殃殃。
耍性子的怒骂抵到嘴边,陆承安又舌尖下压,把一嘟噜脏话咽回,改成哄人似的咕哝:“瞧瞧你脾气这么大,气大伤身啊呜哩,到时候早死早超生不好。”
‘算了,虽然是他自己作死吧,但谁让小爷我心地善良。我就暂且原谅他吧。’
‘神经病,看什么看,你还能看透我心里想什么?’
‘眼神淬了毒似的,早晚有一天把你那双眼珠子抠下来。’
‘不就取个外号嘛,至于这么看我吗?’
‘玛德,景狗真矫情。’
‘怎么还不死,命真大。’
‘呸,狗玩意儿。什么东西啊。又瞪我,特么疯狗一样。赶紧逃离才能保平安。’
景尚:“陆、承、安。”
阴沉瞪人的模样明显是不喜欢陆承安费尽心思为他取的新名字,马上就要发飙。
太阳穴青筋都突起来了。
“啊好,好好好......”陆承安以为是刚才他用了一下呜哩的名字,才被景尚这么瞪视,点头表示了解,讨好地叫,“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景哥,好了吧!”
在景尚几乎气得半死而眼不见心为静地半阖眸时,陆承安咧嘴笑了下,拿手指点点他干净的手背,那里没有伤:“景哥,你来医院之前,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景尚一掀眼皮,眼里写着你又想作什么精,别找死。陆承安了然,明白他是真的在做梦。
他心情不赖,给自己找事干剥橙子的时候,还美美地哼了首小曲,一听就是儿歌的调调。没发现景尚正像鬼一样定定地看着他,眼里云涌着残虐的风暴。
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谁一旦闯入他的地盘,此生此世都得跟他纠缠。
不想守约,死都不可能。
“少爷醒了。呦呵,你也醒了啊。”田辛手里拎着两人份的午饭回来,看眼正在低头奋力剥橙子的陆承安,后颈周围还有淡淡的咬痕,前几天留下的,没消干净。
他没敢多看只是瞟到了,在景尚没发觉前便移开,嗤笑地说道:“晚上不睡,白天不起。是少爷受伤,你陪床,但午饭还得按着你大概睡醒的时间来。可以啊小陆。”
“我这不是......哇!田叔你咋啦?”陆承安被那道进门的声音说得脸皮微烫,他龄小中二,正是要面子,被大人这么调侃想要辩驳。一回头哦哟一声,惊讶地瞪圆眼睛。
只见田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左眼乌青,宛若远古神兽。
田辛把午饭放床头柜,闻言皮笑肉不笑,不太友善地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顺便用余光暗示对景尚敢怒不敢言的神态。
陆承安:“?”
他扭头不敢相信:“你揍田叔啦?”
“......”
沉默不语,当场默认。陆承安震惊:“为什么?!”
“练练而已。”田辛替景尚回答,“在训练场互殴。他没揍我,是互、殴。”
他着重强调互殴二字,好像自己也知道被一个20岁的青少年殴成这样太特么丢人,打死都不能承认。
想起陆承安被关在牧家别墅的第16天,终于被放走时,他夹着猫跑得飞快。开门时撞到无辜的田辛,并阳光地夸他一句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