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疯狗Alpha玩命标记我(96)
他神色麻木,恍惚地后退半步,远离眼前的这一家疯子。
“景尚,你记不记得......你说他像我。”陆承安离开脚下属于牧家的每寸土地,说道,“你杀了陆承安。”
“......你杀了我。”
第71章
阴天, 飓风。
陆承安想不起来他昨晚为什么没有及时把‘陆承安’的尸体带走,只想着逃离,以至于他今天在牧家大门前徘徊许久都没找到。他像个丢失魂魄的躯壳,一遍一遍地来回搜寻。
明明流了很多血, 为什么地上只有一缕不显眼的血迹。
‘陆承安’在哪儿?
陆承安找不到。
飓风几乎把他刮得倾斜, 意图将他推离此地。但白天的陆承安那么倔强, 就是不走。确认找不到‘陆承安’后,他仿佛化身为一杆旗帜挺拔地立于天地间。
牧家的主宰者回来了,但牧家静得悄无声息。没有人想象得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是温情和睦还是......
陆承安看得眼睛酸痛, 正如他不久前曾极目遥望那座跨不过去的高山。
没有找到小猫, 风卷着乌云掩盖整个天空, 气压低沉,人间窒闷。陆承安放弃,脚下转身开始往回走。
近在咫尺的陆家花园, 几千株火红玫瑰将灰色的大地点缀成一片浓艳的燃烧颜色。玻璃穹顶升起,保护它们免遭恶劣天气的洗劫灾难。
陆承安走过去, 徒手在旁边挖出一个小坑。把手里的空气放进去, 再把挖出来的那些土一捧一捧地盖回去。拢起小土包。
遥遥看去就像半个雪人的脑袋, 只不过这个是土人。又过了一会儿, 半球状土堆的脑袋两边分开堆起两只耳朵。
......像小猫。
陆承安低声说道:“’陆承安’的小墓地。”
这不是一件体力活, 之前陆承安做过更多耗费体力的事,永远不累。被淦得爬不起来他还能咬着牙和景尚骂架干架。
可今天他很累。他跪在地上挖土坑,做好墓地也不起来,反而腰身伏得更低。陆承安捂着腹部,哄自己似的揉了揉,嘴里咕咕哝哝地说话。
如果有人在这儿, 如果这个人离得够近,也许能听得清他在说:“不疼不疼......不疼......”
飓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把乌云带走,拨云见日。
夏天太阳总是这样烈,炙烤得人难以忍受。
陆承安没有回家,他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坐在自家门前晒月光数星星。现在他依旧坐在自家门前,只不过这次晒得是太阳。
“我很抱歉。”
陆承安手上揪草的动作突兀地一顿,眼睛看过去,竟然扬起笑:“景叔叔,你道什么歉。”
他记得这个始终会被监听的羸弱男人给他打过电话,说等他回来有秘密要说。但陆承安等来的不止是景慈的回归,还有‘陆承安’的魂归。
景慈哀伤地说:“是我没有教好他。”
陆承安不笑了,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个男人清冷的面孔:“没关系。”
“我知道,‘陆承安’——我的小猫,如果不死在听话的景尚手里,牧元帅就要以为他要脱离他的掌控啦,那死的就是我这个陆承安。对吗景叔叔?”
“我......”
“坐下说吧叔叔。”陆承安打断他,不想听一些废话解释。
景慈沉默片刻,毫不讲究地屈腿在陆承安身旁坐了下来。
他们两个手上戴着一模一样材质的东西,一个环镯,一个戒指。这一刻他们几乎整齐划一地摩挲环镯、戒指,顺时针两圈。
“你可能会被发现。”陆承安说道,“只要你家元帅从窗口往外面看一眼,就能看见的。”
景慈:“嗯。”
“你不害怕吗?”
“还行。”
“景尚现在是不是在电击椅上?”陆承安突然问道。
“......”
景慈垂落的眼睫诡异地颤动几下,呼吸同样有些颤。
他没说话。
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默认,陆承安追问地说道:“他不会死吧。会不会呀?”
“......不会。”
“哦。”陆承安把一根狗尾巴草捏在手里转啊转,神情很可惜,或者不在乎,“景叔叔,既然牧元帅这么讨厌他,什么都不准他喜欢,只在乎你一个人。那又何必强迫你生他呢。”
他侧首直视景慈,眼睛里迸发出的东西不是一个18岁的少年应该有的,仿佛要射透某人的灵魂:“你问过他这个问题吗?”
半晌过去,景慈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缓慢地说:“Alpha生殖腔不够成熟,几乎没有的。”
陆承安莫名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不等细想,就听景慈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想生孩子,需要借助一些能使Alpha生殖腔成熟的药剂,还得连续接种两年。”
“景尚告诉过我。”陆承安想起来了,点头。
景慈道:“药剂是我自己打的。我没有被强迫。”
“......”这里没外人,陆承安错眼不眨仔细辨认景慈脸上的表情,最后说道,“好吧。”
“但是能生下小景,确实是他强迫我的。”
又是自愿,又是强迫,陆承安不懂,还是只说:“好吧。”
他仿佛很天真地问:“你为什么不救景尚呢?”
“我自身难保。”
“哦。”陆承安把狗尾巴草扔了,笑了说,“呵,好吧。”
“还是说......你不止一次向牧元帅求过情。但牧元帅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你对除他之外的人表示出在意,他虐待那个人就会更狠。当然你也难逃毒手。”陆承安没大没小,不知道廉耻地嗤笑起来,充满敌意地说,“他那么在乎你那么爱你,肯定是在床上虐待你喽。”
“......”景慈缄口不言。
“叔叔,我不想再继续跟你聊天了,但我想知道你说要告诉我的那个秘密是什么。”漫长的沉默过后,陆承安叹气皱眉,对景慈在旁边感到不自在,而且也不耐烦,“你说吧。我听着。”
少年人的心事藏不住,全部表现在脸上。景慈知道自己惹人厌恶,尽量降低存在感。
他垂眸轻声问:“小陆,你喜欢小景吗?”
“不喜欢,我讨厌他。”陆承安接得很快很有力,“我烦他我恨他。”
闻言,景慈无声轻笑:“我听说,你18岁生日易感期的时候住在小景的房间里。你用来筑巢的物件,全是小景的东西。”他宽容地说道,“只有想要一个人时,对他有占有欲,筑巢期间才会全部使用这个人的东西。”
“一个人的生物本能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那又怎样!”陆承安很凶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之前担心你是真的特别讨厌小景,但小景又不愿意放过你,这种情况很棘手,对你非常不公平。”景慈的脸是苍白无色的,他总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你们之间的关系......这同样棘手。小陆,你不要想着小景是个有理智的孩子,他像他的父亲,这一点我毋庸置疑。如果他有理智,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彻底崩溃而已。”
“所以在小景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没办法救你放你走,那就告诉你一件秘密......给你一个可以让你往前看向前走的念头。这样你就不会被小景逼疯,也不会想要自杀。”
“我的兄长,就是被关起来后自杀的。”景慈说道,“当然了,他自杀是因为看不到爱,也看不到希望。”
陆承安心神微颤。
他说的是言悦。
“牧寒云总说我的孩子是个天生坏种,我不这么觉得。”景慈说,“我知道他像他的父亲但我从来都不觉得他会把你逼到那一步......可我也实在担心。”
陆承安原本听得云里雾里找不到重点,他想问什么样的念头能让一个处于被囚禁中的人继续往前看、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