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现代耽美>

哄你睡觉短篇合集 下(160)

作者:扇葵 时间:2025-03-19 10:42 标签:甜文 短篇 合集

  夜里大街空旷无人,只有雨水拍打着伞面的声音,前边十几步外就是茶馆了,他脚步却顿住了。
  茶馆门口坐着一个人,靠着门坐在地上,微微垂首,墨发湿漉漉的,那身蓝衣也湿漉漉的,瓢泼大雨不留情地淋在他的身上,他就这么静默地在漆黑的夜中坐着,一动也不动,像是守着什么,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薛青提胸口一疼,紧了紧握伞的手,缓步上前。
  大约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一直低着头的人忽然动了动。
  是梦吧,那人就在街头,于潇潇雨幕中向自己走过来。
  他用掌心拂去脸上的雨水,微微撑起身想要看清,那人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叫道:“青提。”
  夜归的梦境将手中的伞扔下,半跪在了雨中,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沈瑶卿微微怔愣,随即紧紧将他拥进了怀里。
  力道之大,让薛青提几乎有瞬间喘不过气来。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沈瑶卿将唇贴着他微凉的脸颊,哑声道:“我在这等着,想着你一回来就能见着你。”
  薛青提眼眶发酸,轻声道:“傻子。”
  沈瑶卿轻轻“嗯”了声。
  薛青提就又说了一遍:“兄长是傻子。”
  药童早就备着泡澡驱寒的水,一直在灶上烧着,不知第几回出门看,师父终于回来了。他带了人回来,回来时两个人牵着手,牢牢地牵着。
  药童瞧见薛青提的脸,心中重重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师父这折腾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浴桶里的水蒸腾着雾气,沈瑶卿抬手解了薛青提的衣裳。
  旅途的疲惫都被这药浴带走,薛青提熨帖地叹了声,抬手捉住沈瑶卿的一缕头发,轻轻搓洗,道:“为何大半夜坐在那里?”
  沈瑶卿将手覆在他的肩头,轻轻蹭着,道:“为何走了却不告诉我?”
  薛青提:……
  薛青提:“我说了啊。”
  沈瑶卿:……
  薛青提抬起头,被水汽蒸的湿漉漉的眸子无辜望着他,道:“老家有丧事,我走得急,将留给你的画装进信封里,夹在你家大门上了。”
  沈瑶卿:“……我没收到。”
  那日风大,说不准是被刮走了。
  可薛青提不会写字啊……
  沈瑶卿:“你留了什么?”
  薛青提有点得意,道:“画了个猴子踩云走,天上还有十五个日头,告诉你半月回。”
  真是聪慧,沈瑶卿忍不住弯了弯唇,随即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薛青提搂进怀里。
  “不等了,瑶卿等不了了,”沈瑶卿将唇覆在他的额头,望着晃动的水波中薛少年的影,低声说:“今夜就拜堂吧,先委屈你,大礼到了日子再补上,但今夜就与我签了婚书,拜天地吧。”
  此生可能再觅得一人雨中守候?
  沈大夫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他得早早将他占了,他愿意和他定终生。
  薛青提闭着眼睛靠在他的颈窝,唇角弯弯,温软地轻轻“嗯”了声。
  庐州三月的雨纷纷,两人独自在这房里携手拜了天,又拜了地,对拜时影子交叠在一起,发丝交缠,无论外人如何看,他们心里结缘礼已成。
  烫金的红纸上写着“缔结良缘”,又书从此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携……
  薛青提看不懂,只觉得那字极好看。
  沈瑶卿唇角笑容温润,在上边属了自己的名字,将笔递向薛青提,道:“青提,把你的名字写上。”
  薛青提会写自己的名字,可字实在是丑,他瞧着沈瑶卿那漂亮的字,有些不敢在那旁边并着写下自己的名。
  沈瑶卿揽住他的腰,一手握上了他的手,在空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填了他的名。
  “夫君。”
  “嗯。”
  中书君,松使者,楮先生,写下今世缘。
  又一年春至,夜幕至时茶馆如寻常日子打烊,正是庐州烟火气息鼎盛时分,薛青提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沈瑶卿刚好回来。
  今日夜色好,春风拂过窗前,一片杏花瓣飘在了饭桌上。
  饭桌旁两人不好好吃饭,一人将另一个抱在腿上,亲密地吃着嘴。
  花瓣都有些羞了,借着春风跑了出去,屋檐下两人不知小声说了什么,一起笑了起来,它不敢多听。
  天色渐暗,屋里点了灯。
  桌上饭菜吃了一半,两人慢慢饮酒,随口说着家常。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
  岁月悠长,慢烹烟火,苦药该配甜茶。
  “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出自宋·王安石《送长安君》
  爪
  # 渊峤山夜话


第420章 渊峤山夜话
  夜,星月皎洁,银辉洒在夜色中的渊峤山。
  渊峤山,骑在南北分界线上。巧妙地融合了南北风光与风俗,景色优雅、水木清华,实在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
  可南船北马都不过它。
  居于此的住户也是各有来处,不论南北。村民既有江南的婉约,也有陆北的豪爽。乡邻和睦,民风淳朴,实在是个安身宜居的好去处。
  可若不是有乔迁之喜,平日里也只有乌鹊虫鸣相伴,半个生人影也瞧不见。
  渊峤山中有棵百年大槐树,槐树下有个坟包包,坟包包上坐了个十六七的少年人。秀气的眉毛耷拉着,葱绿色的宽袖长袍也耷拉着,盖了半个坟头。
  江南二月梅花开,月下虹雨蹁跹,落在漫山遍野的坟包包上,也落了几枚在少年葱绿的罗衣上。
  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四处地张望,逢着个路过的就问:“你瞧见渡鸦了吗?”
  这渊峤山上都是坟,随着经年累月的增加,住的鬼怪也多了许多,正逢年节前,无论旧坟新冢,大伙儿纷纷爬出来吃祭品,没祭品的就厚着脸皮蹭祭品。
  四处乱窜时,少不得要被这少年眼巴巴地问上一句:“你瞧见渡鸦了吗?”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慢悠悠地路过,光秃秃地眉头一挑,笑吟吟道:“呀呀怎么得了呦,哪家的小娘子没了夫君啊都活不下去了咯?”
  竺羊脸红了,昂着脖子瞪她:“我俩是邻居,又都是男子,你不要胡说。”
  一只尚未化形的黄鼠狼跑过去,又跑回来,人立起,一爪掐着腰,一爪来回摆,摇头晃脑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公公母母?”
  “渡鸦不在最好,我们能安安心心过个年,”一贼眉鼠眼的青年抻着脖子偷偷吸了一口别家坟前的香烛,撇嘴道:“平日里总是冷着脸,他三尺之内都能冻死鬼,阎王都较他和善些。”
  渡鸦才不是他说的那样子。竺羊捡起坟头的石子,照着黄鼠狼和那青年脑袋上一个一下,龇牙凶道:“再不走开我今夜可要加餐了!”
  一妖一鬼翻了个白眼,溜溜哒哒走了,嘀咕道:“渡鸦不在你还能吃上饭?”
  竺羊没心情和他们一般见识,他在想丰饶。
  丰饶是他门前这棵大槐树上住的一只渡鸦,记不清多少年月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春夜,他在坟头晒月亮,忽然有个黑影飞了过来,他一抬头,正对上一双刀锋般凌厉的眼睛。那黑色的凶猛大鸟低头瞧了他半天,他一动不敢动,直挺挺地躺在坟头装死。那大鸟大约嫌弃他肉糙,没吃他,反而在这里安了家,陪了他好些年。
  可他突然就走了,也没和他打招呼,这一走就是许久,他实在是挂念。
  天上一抹晶莹飘落,落在了竺羊的脸颊。他仰起头,一片雪就这么落入了他的眼睛。
  天上月还是月,星还是星,却平白无故地下起了雪来,与这漫山遍野飘着的花瓣一起悠然飘着。月下花前,冷香幽浮,有些冰花落在竺羊的手上,没化。
  岁寒无与同,朗月何胧胧。
  竺羊躺在了铺着花与雪的坟头,望着那光秃秃、空荡荡的大槐树,明澈的眸子染上了愁绪。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